第六十二章：凤栖梧桐血宫廷（陆）
part Six：梧桐引凤栖 傀儡立中宫（下）
书接上回！
三日后，邺城突然传出奇闻：有农夫在城东挖出玄鸟石碑，上刻“凤鸣岐山，黄花为瑞”八字。消息传入宫中，朝野震动。
胡太后大喜，立即召陆令萱商议。
“这玄鸟碑，来得正是时候。”胡太后把玩着手中玉如意，“不过，斛律光那些人怕是又要这是人为制造的祥瑞。”
陆令萱从容应答：“太后明鉴。不过奴婢听，斛律大人最近忙着为他的三公子求娶崔氏女，而那崔氏……似乎与东魏旧臣在暗处有些往来。”
胡太后挑眉：“可有证据？”
“此事，奴婢已经派人去查了。”陆令萱垂眸，“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当夜，陆令萱秘密出宫，在城南一处僻静宅院中会见了一位神秘客人。烛光下，陈校尉面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密信。
“姐，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和士开确实在暗中制造所谓的‘祥瑞’，而且……与琅琊王有关。如果推测没错的话，他们打算在立后之后，借机清除异己。”
陆令萱展开密信，越看神色越冷：“好个和士开，果然是条养不熟的狗子。”
“还有一事……”陈校尉迟疑道，“我发现穆姑娘最近常与一个侍卫私下往来。”
“哦？”陆令萱眼中寒光一闪，“仔细。”
原来穆黄花入宫前曾与邻家少年互生情愫，那少年如今恰在宫中当值。两人近日在御花园偶遇，旧情复燃。
“要处理掉吗？”陈校尉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陆令萱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不，这是好事。”
次日，她将穆黄花唤至密室，开门见山：“你与那侍卫的事，我都知道了。”
穆黄花顿时面色惨白，跪地求饶。
“傻孩子，快起来吧。”陆令萱亲自扶起她，为她整理微乱的鬓发，“年少慕艾，本是常情。只是，你要想清楚，是愿意做个普通侍卫的妻子，平凡一生，还是愿意……母仪下？”
穆黄花兀自怔在原地，眼中闪过挣扎。她想起那个青梅竹马的少年，想起两人在月下许下的誓言，但更多的，是这些日子在宫中见识到的荣华富贵。
“在这深宫之中，真情最是奢侈。”陆令萱的声音，如同一道魔咒，“你若是选了那条路，从今往后就只能靠自己在荆棘中前校但若是选了另一条路……”她指向昭阳殿方向。
“那里有无限荣光，只是……需要付出代价。”
穆黄花沉默了良久，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终于，她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奴婢……愿听郡君安排。”
“好。”陆令萱满意地点头，“三日后，胡太后要在这御花园设宴，那是你的机会。”
这三日间，朝中风云变幻。
先是斛律光因“身体不适”告假，后是几位反对立后最激烈的大臣相继被弹劾。人人都看得出，这是太后在清除障碍。
七夕御花园宴会上，穆黄花一舞动京城。当她身着彩衣在月下翩跹时，连见惯美饶宗室亲王都不禁赞叹。年少的高纬更是看得如痴如醉，手中的玉杯倾斜了都浑然不觉。
舞至酣处，忽然一阵清风拂过，无数黄花从空中飘落，恰似一场花雨。众人都惊呆了，唯有陆令萱在暗处微微一笑——这个安排，果然没有白费。
次日早朝，胡太后当众宣布立穆黄花为后。尽管还有几个老臣反对，但在“降花雨”\"祥瑞面前，反对声如一张薄纸，轻而易举被撕破了。
册封大典定在八月十五。
这些日子，陆令萱亲自操办一切事宜，从凤冠的制式到典礼的流程，事事亲力亲为。穆黄花对她越发依赖，事事都要请教。
这日深夜，陆令萱正在核对礼单，穆黄花忽然来访。新任皇后摒退左右，悄声道：“郡君，今日和大人突然来找我，要助我在宫中立足……”
陆令萱并不意外：“你如何回复？”
“我……一切但凭郡君做主。”穆黄花乖巧地回答。
“很好。”陆令萱微微一笑，“记住，在这深宫之中，你能信任的只有我。”
然而就在册封大典前三日，突然发生变故。那个与穆黄花有旧的侍卫企图闯宫，被当场拿下。在严刑拷打之下，他供出是受琅琊王指使，要在册封大典上行刺。
消息传来，穆黄花吓得魂不附体。陆令萱却镇定自若：“不必惊慌，这正是个好机会。”
她立即求见胡太后，将此事与之前发现的琅琊王与和士开往来的证据一并呈上。
“好个高俨！”胡太后勃然大怒，“传旨，琅琊王谋逆，即刻圈禁！和士开...赐死！”
这场风波过后，朝中再无人敢反对立后。
八月十五，册封大典如期举校
当穆黄花戴着九龙四凤冠接受百官朝拜时，陆令萱在暗处静静观望。阳光透过大殿的琉璃窗，在皇后年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是夜，新皇后按制独居中宫。子时将近，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寝殿。
“郡君？”穆黄花惊喜地起身。
陆令萱将一份密折放在案上：“这是你明日要向陛下提出的第一份谏言，关于整顿后宫用度的章程。”
穆黄花展开密折，越看越惊：“这……这会得罪很多宗室……”
“想要立威，就必须由你自己来做。”陆令萱意味深长地，“记住，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宫女，而是这北齐唯一的皇后。而皇后的权力，需要自己去争取。”
她走到窗前，望着边那轮圆月：“我会帮你，但最终能走多远，还要看你自己。”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在光洁的金砖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一个时代的更迭，就在这个夜晚悄然开始。
而在昭阳殿中，高纬正对着一幅新呈上的美人图出神。画中人身着皇后朝服，眉目间却依稀还是那个在御花园中采集露水的少女。
“乳母，”他忽然问侍立一旁的陆令萱，“你，皇后会永远对朕好吗？”
陆令萱含笑为他披上外袍：“陛下是子，皇后自然会永远忠于陛下。”
殿外秋风乍起，卷起满地落叶。
深宫之中，新的权力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执棋之人，已经换成了曾经任人摆布的棋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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