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眼神一凛，转身对朱永福平静地。
“朱主任，我知道了。既然是学校的决定，我服从安排。不过，图纸之前已经发给一些学生带回家乡参考了，为了配合学校的‘规范管理’，我需要先把这些图纸收回来统一保管。请允许我把各班班长和副班长叫来交代一下。”
朱永福愣了一下，没想到徐蒙答应得这么干脆，还要主动收回图纸？想了想，他也没再什么顾全大局的事情！
“嗯，这样也好。动作快一点，别节外生枝。你去通知吧。”
很快，高一各班的班长和副班长，一共二十多人，被通知到了教导处旁边一间空置的会议室。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徐主任突然召集这么多人干什么。
徐蒙走进会议室，关上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时更显锐利
徐蒙他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同学们，临时叫大家来，是关于省柴灶图纸的事情。”
徐蒙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张伟和王二柱。
“学校领导刚刚开了会，认为这项技术目前还不够成熟，需要进一步完善和规范管理。为了避免‘无序传播’可能带来的问题，也为了‘更好地保护’这项成果，学校决定暂时收回所有发放出去的图纸，集中保管。”
“等时机成熟，由学校统一向上级汇报并稳妥推广。”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收回图纸？！”
“暂缓推广？为什么啊？”
“徐主任，我们村都等着这图纸改灶呢！不是没什么问题吗？”
“是啊！我们村几个都好了，周日回去试试就想动手试试！”
“技术不成熟？我们昨晚在食堂后面试验不是好好的吗？今早上也比较了旧的灶膛，更省柴啊！”
学生们七嘴八舌，脸上写满了不解、失望和不满。
张伟和王二柱更是急得脸都红了。王二柱忍不住站起来。
“徐主任！这...这不行啊！我这周就把图纸带回去！村里都等着呢！这突然要收回去...我...我回去怎么办啊？？”
徐蒙看着群情激愤的学生，心中了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沉重的意味。
“同学们，冷静点。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作为这项技术的参与者，我和你们一样，希望它能尽快帮到需要的人。但是...”
徐蒙顿了顿，目光看向张伟和王二柱，也扫过其他班长，语气带着一种被迫的妥协。
“这是学校领导的集体决定。总务处的张处长亲自找我谈的话，强调了‘大局为重’，要服从组织安排。”
徐蒙特意点出了“总务处张处长”和“组织安排”这两个关键词。
“领导有领导的考虑。”
徐蒙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但更多的是无奈。
“领导需要时间，把这项‘集体智慧的成果’，‘规范’地汇报上去。在这之前，图纸不能扩散。这是命令。”
徐蒙看向张伟和王二柱，眼神带着暗示。
“张伟，二柱，你们是我班的班长，要带头理解学校的难处，带头执行决定。我知道这会让你们在村里为难，但...没办法。先把图纸交回来吧，别让我难做。”
张伟和王二柱都不是笨人。
徐蒙这番话，尤其是那无奈的语气和“集体智慧”、“汇报上去”这几个刺耳的词，再联想到之前王二柱从某处那里隐约听来的、关于李副校长想往上爬的传言，两人瞬间就明白了！
“什么技术不成熟？什么规范管理？全是扯淡！是李副校长想拿着徐主任和大家辛苦搞出来的东西，当成他自己升官的敲门砖！怕图纸扩散出去，功劳被别人分了，或者抢了先，影响他“汇报”的效果！所以要把图纸收回去，锁起来，等他邀完功再！”
想着想着，一股强烈的怒火直王二柱的脑门！感觉自己，连同徐蒙老师，连同那么多期盼着省柴灶的乡亲，都被当成了工具和踏脚石！
张伟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但他看着徐蒙那平静却带着无奈的眼神，想起徐蒙那句“别让我难做” ，
强行压下了冲到嘴边的怒骂，王二柱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转头对其他班长。
“都听到了吧？领导有领导的‘大局’！咱们...咱们先把图纸交回来吧！别...别为难徐主任！”
张伟也红着眼睛，声音哽咽：“交吧...都交吧...徐主任...他也没办法...”
张伟把“没办法”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其他班长看着张伟和王二柱的反应，听着他们话里有话的憋屈，再想想徐蒙刚才那番“无奈”的解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瞬间，会议室里的气氛从不满变成了愤怒！一种被愚弄、被利用、被轻视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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