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巧儿推门而入,斩魔剑上还滴着晨露,英姿飒爽。她扫过殿内凝重的气氛,忽然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忘川河畔的乌米饭,加了孟婆汤做的糖霜。” 递给阳昭时,剑柄上的饕餮纹忽然发出红光,“我让巧阳去查玉简碎裂的源头,你们猜怎么着?这玉简里竟有道的魔纹气息。”
周昭阳猛地抬头,舒盘差点掉在地上,震惊不已:“也就是,舒阳的玉简被人动了手脚?道这是故意引我们入地府?”
林悦指尖的混沌珠突然炸裂,化作十二道流光没入众人眉心,光芒耀眼。她望向逐渐被血色吞噬的星河,忽然低吟:“血色浸星河,黄昏近九幽。此去三途路,生死两绸缪。” 这是她昨夜在《断肠集》里读到的句子,此刻竟成了谶语,令人心生寒意。
阳昭站起身,昭皇剑自动出鞘三寸,龙吟之声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而落,气势非凡。他替林悦系上噬鬼面纱,银线绣的曼珠沙华在她眼尾绽开,美丽而神秘:“待平定地府,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河。”
她反手将刻着 “昭” 字的玉佩塞进他衣襟,玉体温着她的心跳,情意绵绵:“若敢食言,我便在忘川河畔种满相思草,让你每走一步都疼。”
殿外忽有孤雁长鸣,惊破血色苍穹,凄厉而苍凉。舒阳望着掌心残留的玉简碎屑,忽然想起幼年在申城时,有个瞎眼老妇常唱的童谣:“招魂幡,晃悠悠,引魂船,渡鬼舟。仙体入冥万事休,唯有情丝斩不断,化作黄泉碧水流。”
周昭阳转动修复好的舒盘,盘面竟映出林悦身着鬼帝华服的虚影,诡异而可怖。他指尖颤抖,差点打翻案上的青瓷茶盏 —— 那画面里,阳昭跪在忘川边,怀中抱着一具鬼角峥嵘的尸体,而际,道的虚影正撕裂三界屏障,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危机。“二哥,”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充满担忧,“若此行有变,记得用昭盘的‘双生咒’。”
阳昭点头,握住林悦的手走出殿门。血色月光落在他们相扣的手上,竟在地面投出交缠的影子,恰似两株在地狱中生长的并蒂莲,象征着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远处,不知谁在吹奏《离魂曲》,曲调凄婉,直教人心碎:“一步一回头,步步断情由。黄泉路难走,不如共沉浮。”
戌时初刻,昭皇殿前月华骤敛,仿若广寒宫倾洒而下的霜霰,悄然覆满琉璃瓦当。大巧儿素手轻扬,妖神戟如蛟龙出渊,“铿” 然插入汉白玉阶。戟锋挑动处,月华似银蛇蜿蜒,于青砖之上徐徐勾勒出二十八宿星图,那流转的光芒恰似星河倒悬人间。戟身饕餮纹吞吐清辉,与她眉间朱砂痣交相辉映,恍惚间竟有上古战神临凡之姿。
“此阵直通忘川渡口,” 大巧儿声若洪钟,震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昭皇殿内九重御魔阵已布就,纵是道亲临,也教他有来无回!” 其声如金石相击,尽显巾帼豪迈。
巧儿一袭月白宫装,恰似月中仙子临世。她指尖轻抚鎏金虎符上的五族图腾,温婉面庞上此刻却凝着寒霜,眼神锐利如出鞘之剑。将虎符递予林悦时,指甲在其掌心轻划三下,那独特暗语,饱含着妹妹对姐姐“早归” 的殷切期盼。“新拟《民生百策》已呈御案,” 她转向阳昭,轻声低语,“妖族赋税之章,也需二哥详加斟酌。”
阳昭从林悦手中接住虎符,指尖触到背面那 “昭” 字,恍惚间忆起林悦执笔镌刻的模样。抬眸望向道阁穹顶,二十袄星辰锁链在夜空中闪烁明灭,恰似他此刻纷扰心绪,剪不断,理还乱。“待地府事毕,” 他对巧儿展颜一笑,“定带你们去灵族,共赏灵鸾翩跹之舞。”
林悦静立传送阵畔,袖中混沌珠微光隐现。目光落在大巧儿腰间斩魔剑上,自从来到道域,这位女战神就是他们的护佑神,为他们流了无数血,如画卷般在脑海中徐徐展开。“姐姐,” 她欲言又止,“若我们……”
“休得胡言!” 大巧儿疾言打断,从怀中掏出锦囊塞予她,“此乃辟鬼丹,每颗皆融入斩魔剑煞气,鬼息近身时含服,比你那混沌珠更有妙用。” 话语虽厉,却难掩关切之意。
戌时三刻,忘川河畔骤然腾起如墨鬼雾,仿若九玄墨倾洒人间。阳昭展开噬鬼面纱,银线绣就的曼珠沙华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他指尖轻柔掠过林悦眼尾,那里还残留着晨起时的螺子黛痕迹:“此纱以冥河龟甲丝织就,可挡三分鬼息。”
“仅三分?” 林悦挑眉,任他为自己系上面纱,眉眼间尽是狡黠,“那余下七分,就仰仗陛下护佑了。”
阳昭忽然执起她的手,按于自己心口,龙纹锦缎下,心跳声如擂鼓般清晰可闻:“吾心坚若磐石,可敌千军万马。” 言罢取出星辰玉简,其上北斗七星熠熠生辉,每颗皆嵌着他的本命精血,“若遇险境,捏碎此玉简,我必踏碎虚空,转瞬即至。”
林悦反手将刻着 “昭” 字的玉佩塞进他衣襟,那玉佩由混沌之气炼化而成,内藏三十六条护心咒:“若我身陷危局……”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畔低语,“就忆起云深谷那初雪纷飞之日 —— 你曾,地虽广袤无垠,唯我是你心之所归。”
阳昭心口如燃起烈火,低头轻吻她发间玉簪。那玉簪以星辰剑碎片打造,簪头系着她的一缕青丝,丝丝缕缕,皆是相思。“若真有那般境地,” 他声音低沉似暮鼓晨钟,“我定要踏破十八层地狱,掀翻孟婆汤炉,抢回我的心上人!”
恰在此时,传送阵嗡鸣作响,月光于阵中凝成渡船之形。周昭阳立于船头,舒盘化作灯笼高悬,昏黄灯光映得他眼底忧色更浓:“二哥,时辰已至。”
林悦转身时,面纱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阳昭望见那抹笑意,刹那间忆起他们初吻之夜,她亦是这般笑容,眼尾泪痣如坠落星辰,从此便烙在了他心间。忘川河面上,鬼火点点,恍若漫流萤,为他们照亮前路。
“黄泉路上,务必心。” 大巧儿拔剑出鞘,斩魔剑指画出血符,声震云霄,“我以战神之名起誓,若你们有失,定叫地府鬼修血债血偿!”
巧儿自袖中抛出纸鸢,其上 “平安” 二字熠熠生辉。纸鸢穿过传送阵,于忘川上空化作流光:“此乃祈愿纸所制,到霖府打开,就有我的祝福相伴。”
阳昭握紧林悦的手,踏上渡船。忽闻远处传来暮鼓晨钟之声,空灵悠远。低头凝视她面纱下露出的下颌,那淡淡的痣,仿若前世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可还记得《长恨歌》所言‘在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轻声问道。
“我偏要做那比翼鸟下的清风,连理枝上的明月,” 林悦轻笑,指尖勾住他腰带,眼中满是深情,“无论涯海角,我都要相随相伴、守护左右 —— 直至海枯石烂。”
传送阵光芒大盛,渡船缓缓驶入鬼雾之郑阳昭最后回望昭皇殿,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似在吟唱:“金戈铁马战黄泉,生死与共同逆。仙途漫漫何足惧?情定三生赴九渊。”
忘川水在船下呜咽低吟,远处奈何桥若隐若现。林悦忽指水面,一朵白色曼陀罗随波漂浮,花瓣之上竟映出二裙影。“瞧,” 她轻声道,“连鬼花都在见证我们的誓言。”
阳昭搂住她的肩,察觉到她微微发颤,却知她并非畏惧,而是如往昔大战前一般,满心兴奋与期待。“害怕吗?” 他在她耳畔低语。
“怕。” 林悦坦诚相告,却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但更怕有朝一日,你的剑柄上没了我的指纹,你的眼中失了我的倒影。”
船行至河心,际流星划过,璀璨夺目。阳昭取出侣盘,盘面光芒与林悦腕间胎记同时亮起,在水面投下巨大阴阳鱼。他忽地想起周昭阳提及的 “双生咒”,遂握紧她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地。
“无论前方是何险境,” 他凝视着她眼底的星光,“我们定要携手归来。”
“携手归来。” 林悦重复道,声音坚定如铁,在忘川河畔久久回荡。
鬼雾愈发浓重,渡船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郑昭皇殿前,大巧儿望着传送阵光芒消散,抽出斩魔剑,在地面刻下:“待卿凯旋日,共饮庆功酒。” 字迹苍劲有力,饱含期许。巧儿轻抚虎符,指尖划过阳昭之名,喃喃低语:“二哥,定要平安归来……”
此刻忘川河畔,古老歌谣随风飘荡:“黄泉路,彼岸花,生亦艰,死亦难。唯有情丝斩不断,化作鸳鸯戏水还。” 阳昭与林悦相视而笑,他们深知,只要彼此相牵,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无间地狱,亦能携手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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