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得早,尤其是在边陲省份入冬前的这个季节,五点半刚过,色就像被铅笔刮过一样,晕着灰。许传杰坐在破旧砖房的角落,手中握着一截烟头,火光明灭不定。他不抽烟,只是习惯性地点上一根,放在手里。像是手心残留的一点温度,还能提醒他自己活着。
墙皮早已脱落,铁皮门的锁锈迹斑斑。他蹲坐的位置,是他十多年来始终未曾离开过的地方——东昌县南郊一处废弃民宅。这里曾是他母亲生前看管的养鸡场,后来荒废,成了他的“据点”,也是他的避世所。
他眼神里没什么光,只偶尔流露出一点阴沉的精明。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上来。
大概是从母亲死那年开始。十五岁,他辍学,在父亲欠下赌债后离家出走,母亲用鸡场换来父亲的一条命,却没能保住自己的命。
他在纸灰炉里烧过她的遗物,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哭泣时刻之一。那之后,他成了“无主之人”。但真正让他走上犯罪道路的,不是饥饿,也不是无助,而是——看到了“机会”。
第一次,是他跟着一个在工地认识的流浪汉,抢了个做布料生意的男人。男人口袋里装着五千多块,那是他去集市进货的现金。那个冬,他们俩靠着这笔钱,睡进了废弃锅炉房,用砖头围了个炉子,一边喝酒,一边盘算下一次。
许传杰发现,杀人并不难。只要对方害怕,只要你比他狠一点。
后来,他们又“做”了几单,目标都是在乡间集市或县道上走单的商贩。他们不碰普通农人,不抢村里人,只盯着那些“外来”的、身上带现金的行商。
从某种意义上,他不是冲动型罪犯,而是规划型。他观察、踩点、计算动线,甚至会提前一个月去勘查路线,知道对方几号会来,带多少货,是否有人陪。他不赌运气——他算得过精细。
而这,也让他后来开始尝试“扩大计划”。
他意识到——靠单干太慢。他需要一个团队,需要更“稳”的供给线。
于是他找来了两个狱友。一个叫邱明海,贼眉鼠眼,擅长套话探路;另一个叫方建功,杀猪出身,动起手来不带犹豫。
他们在废弃宅院里藏过十几,讨论细节,研究如何把人骗进来,再“合理”地处理尸体——包括如何消声、如何藏尸、如何避免被追查。他们知道警方总有会查到,所以从不留下现场,也从不打电话,用的全是旧手机,事后必烧。
而最关键的一步,是他们招募了一个“诱饵”。
林倩,一个混迹低端会所的陪酒女,早年因诈骗服过刑,出狱后生活无着,靠色相混口饭吃。许传杰找到她时,对方正因欠下债务四处求援。
“你只需要引人来这儿,剩下的事我们做。”
他这么。
她开始时不答应。但当看到第一单分成——一万五现金——她默然接过封口袋。之后,她渐渐习惯了。用自己的“职业”身份接近人,在言语中套出对方做哪孝有多少货、收多少钱,再试探是否有同行或熟人随校
只要确定对方是“独斜,她就引来。
而杀人——几乎成了一种流水线。
他们每次动作不多,两人动手,一人放哨。地点就是废弃鸡场地下的地窖,原本是冷藏室,深两米,改装后可以容纳一人站立。尸体一具具被塞进去,撒石灰,铺麻袋,再用砖头封口。地窖的盖板上铺着旧粮袋,几乎没人会多看一眼。
“我们不是图钱,是图安全。”许传杰曾这样。他不打劫全部财物,只拿现金,不动银行卡,不动手机,也不碰对方身份证。他甚至在几起案件中,留下了手表与包,伪装成失踪而非谋杀。
可人命一旦沾上,就没了退路。
有一晚,林倩回到鸡场,脸色惨白——她,那来的那个客人是个常年在城里进货的商人,和她父亲认识。
“要不,这次放了吧。”
许传杰盯着她,“你已经进来了,哪还有回头路。”
那个商融二就“失踪”了。也是那晚上,林倩哭着离开鸡场。她再没回来。
但这条线没断。他们在别的会所继续找“人肉钩子”,换了两个女的,干了五单。之后警方开始留意,有人反应村道上最近走失商贩增多,有人举报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在案发时间段反复出入村庄,还有商贩亲属报警称某货主失联前曾发来微信定位,显示在东昌县南郊。
风紧了。
方建功提议散伙。许传杰却不同意。他:“还差两单。做完这两单,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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