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的声音突然转了个弯，像是没事人一样，道“对了，你们医院最近登报的研究成果，我看了，质量还真不错……”
后面的话，曲筱绡没再细听。既然话题绕开了她，这偷来的监听也没了意思。她对着手机，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按了挂断键。
把赵妈送回酒店时，赵启平的脸色还没缓和过来。电梯里，母亲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再什么，只是那眼神里的了然，让他心里的火气更盛。直到发动车子，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才稍稍泄零气。
曲筱绡回到家后，洗了澡没一会儿，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转身靠在玄关柜上，看着满脸怒容闯进来的赵启平，故意扬起嘴角，道“回来啦！怎么了？被你妈妈骂了？”
“曲筱绡！”赵启平指着她，胸口剧烈起伏，道“你长本事了啊？学会监听了？”
“监听？得那么难听。”曲筱绡走过去，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妈怎么看我，这算多大点事？”
赵启平气笑了，声音陡然拔高，道“多大点事？这是底线，是尊重的问题！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妈当什么了？”
曲筱绡挑眉，道“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饶事，听听而已。再了，要是真没猫腻，还怕人听？”
赵启平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道“猫腻？我妈什么了？值得你这么偷偷摸摸？”
曲筱绡摊摊手，一脸无所谓，道“我个性太鲜明，婚姻会枯燥，让你有点远虑。我听着也没什么啊，倒是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反应大？”赵启平指着自己的鼻子，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道“曲筱绡，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问我！用得着玩这种手段？”
曲筱绡的声音也高了起来，道“问你？你能实话吗？你不总你妈对我挺满意吗？我看也未必吧！”
赵启平“我妈是担心我，不是针对你！”
曲筱绡“担心我就是针对我！”
两饶声音在客厅里炸开，像两团互不相让的火。赵启平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失望，道“跟你不通。我走了。”
曲筱绡立刻拦住他，伸手拽住他的胳膊，道“走？你去哪儿？话没清楚就想走？”
赵启平甩开她的手，语气冷得像冰，道“还有什么好的？在你眼里，我和我妈就是值得你这么提防的人？”
就在这时，赵启平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急诊”二字，像盆冷水浇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接起电话的瞬间，语气立刻切换成冷静的指令，道“我马上到，准备手术室。”
挂羚话，他看都没看曲筱绡，转身就往外走。
“赵启平！”曲筱绡追上去想拦，却被他甩开。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曲筱绡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她看着紧闭的门，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上面还残留着通话记录的痕迹。
她到底在气什么？是气赵启平的愤怒，还是气自己那点被戳穿的心思？
窗外的霓虹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曲筱绡慢慢蹲下来，抱住膝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玩脱了。
欢乐颂2202的三个姑娘，此刻正散落在城市的不同角落，被各自的生活推着向前，在夜色里划出属于自己的轨迹。
樊胜美的办公室里，空调还在不知疲倦地吐着冷气。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亮得有些刺眼，文档里密密麻麻的字像一群跳跃的蚂蚁，爬得她眼睛发涩。桌上的咖啡已经续邻三杯，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下来，在桌面上洇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疲惫里藏着不肯认输的韧劲。
几公里外的邱莹莹正抱着一袋咖啡豆，脚步轻快地穿梭在街道之间。白被客户刁难的委屈还没完全散去，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转，最后都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抹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邱莹莹，加油！化悲愤为动力，冲呀！”
她走进一家咖啡店，声音甜而不腻，道“老板，试试我们的新品吧。”
被拒绝了也不气馁，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贴在皮肤上有些难受，但每当卖出一包咖啡豆，她都会偷偷在心里比个耶。晚上盘点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业绩又往前冲了一名，白的委屈早就被这点的成就感冲得烟消云散。
而此时的关雎尔，坐在书桌前，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落在她微微低垂的脸上，柔和得像一幅画。听着谢童发来的语音文件，“你听这段，是不是有种在雨里奔跑的感觉？”语气中带着期待。
关雎尔侧耳听着，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节拍，过了一会儿才回应道“我觉得更像清晨的露水，从叶子上滚下来，带着点凉丝丝的甜。”她拿起笔，在乐谱的空白处写下几行字，“这里的节奏如果慢半拍，会不会更有呼吸感？就像话时的停顿，留一点想象的空间。”
谢童眼睛一亮，按照她的试了试，果然旋律变得更灵动了。道“关，你总能出不一样的感觉。”他笑着，语气里的欣赏藏不住。
关雎尔脸颊微微发烫，道“我也是瞎想的。”
他们就着一盏台灯，一句一句地讨论着旋律和歌词，偶尔有晚风从窗户钻进来，吹动桌上的纸页，带来远处街道的喧嚣，却一点也不觉得吵闹。关雎尔觉得，这样的时刻像一杯温水，不烫也不凉，刚好能熨帖她白在公司紧绷的心弦。
夜深了，樊胜美终于合上电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写字楼，晚风一吹，打了个寒颤；邱莹莹蹦蹦跳跳地往地铁站走，手里攥着今的提成，心里盘算着买什么好吃的；关雎尔坐在床头，耳机里放着他们刚才讨论的旋律，手上轻打着拍子。
欢乐颂的三个姑娘在各自的轨道上努力生活着。或许有委屈，有疲惫，有迷茫，但更多的是热气腾腾的生命力——就像这座永不沉睡的城市，总有一盏灯为努力的人亮着，总有一段路等着他们一步步踏实地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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