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堡的鸡,照常的按时打鸣,这个规律没人能改变得了。勤劳的庄稼人,听到鸡叫,就像听到了起床的号角一样,爬起来,准备开始一的劳作。女人们起得更早,她们要利用早起的时间,给一家人做好早饭,又不耽误和大家一起,按时上地干活。
金珠也是早早起来做着早饭。那婆婆为自己出头,金珠心里很感激,还有婆婆早早的来,照看孩子,给自家做饭,金珠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认为自己的事,应该自己干,婆婆年纪大了,不能老依靠她。
第二,她就给婆婆:“妈,你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就别早早的过来做饭,我们年轻,早起一时,就能把家里安排好,你只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就是我们的福分。”
李翠兰听了一愣,忙问道:“我是不是啥事做得不顺你心?你这样的话。”婆婆以为金珠对她不满意。
金珠忙道:“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你年纪大了,来去跑,身体受不了,我想多担待点,让你不要那么劳累。”
“唉,我这一辈子,就是劳碌命,这样惯了,也闲不住,能帮你们一点是一点,我不帮你们帮谁?再了,你上地干活,几个孩子没人管也不行,万一有啥差错,咱们就受不了。我心里有数,现在我身体硬朗,还能帮你们一把,等到爬不动了,那就要连累你们了,那时候你们要端吃端喝,到时候能吃你们一顿饭,我就心满意足。”李翠兰按自己想法,固执的给金珠着。
金珠看着婆婆态度坚决,就顺着婆婆的意思道:“那也行,你早上就不要那么早过来,我起早点,给他们把早饭做好,你给他们招呼着吃就行了,你也别把身子骨累坏了。”
“我没那么金贵,在家里也没其它事情,老了,瞌睡少了,早早醒来就睡不着,不如早早过来帮你一把,孩子没人照看不行,你就不管我了,我心中有数。婆媳之间,就是工换工,我快活的时候,帮你干活,干不动的时候,你给我口吃的。”李翠兰应道,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来。
金珠见劝不住婆婆,就想着自己早早起来,给孩子把饭做好,婆婆过来也就不那么辛苦了。她也就能和大家一起上地干活。安排好一切,她就匆匆出门,不想落于人后,张良也和金珠同时出门,忙自己事去了。
真是: 过日都想多担待,相互扶持把工换。
身体快活有力干,就怕不动吃闲饭。
这婆婆李翠兰和照常一样,赶金珠上地,她就过来了,她怕三个孩子起来,穿不好衣服,受凉感冒。孩子起床后,她帮几个穿好衣服,让他们自己去玩,接着就做早饭,做好的早饭,首先让孩子先吃,她想金珠回来,吃饭就不用管孩子,借机能歇息一会。
正当她忙着经管几个孩子吃饭时,门外就传来大儿媳王丫的叫声:“妈,你人在哪里?”没等李翠兰出门,王丫就闯了进来,看着婆婆照顾着几个孩子吃饭,当面埋怨道:“妈,我看你是得了偏心黄了,丢下自己亲孙子不管,跑过来照看人家娃,张青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家的事,你管不管?”大儿媳心里有气,当面就发火,丝毫不顾忌婆婆的面子。
李翠兰被大儿媳突然训得,气向上涌,对着大儿媳道:“你把良心话一点,我照顾你的还少吗?你孩子大,现在是大的哄的,能过得去。张良刚成了家,我就不该帮他一把吗?单帮你就合适?帮张良就是得了偏心黄?大清早,没事就来闹,像话吗你?”
王丫毫不示弱,大声吼道:“我不像话?我没事也不想来这个院子,看着你照看别人家的娃我就来气。昨晚上,我的儿子发烧,到现在还是高烧未退,我一个人什么办法也没有,你,你不去看谁看?我不找你找谁?你是不是娃他亲婆?”王丫这才明来因。张青上地干活前,就让媳妇找母亲,母亲带过孩子,给孩子退烧,有着独特处理的土办法。
在大儿媳心里,找婆婆看孙子,经地义,无懈可击,所以就理直气壮,她也是想借机,在婆婆面前出口恶气,在她看来,婆婆就是处事不公,对自己的孩子另眼相待。
李翠兰听孙子病了,也顾不上和儿媳置气,便放低声音:“孩子病了,你就事,我又没不去,你大呼叫的,那么多废话干啥?我这就去。”李翠兰认为:婆媳间无理可讲,自己只能认输,看孙子重要,她心里放不下孙子,也就只有受气的份。
真是: 儿孙各个放不下,那个有事心里挂。
掏心掏肺来对待,媳妇还嫌没帮他。
王丫听了婆婆的话,扭头就走了,人叫走,目的就达到,着急回去看自己的孩子。至于金珠的孩子,就让他们自己在家里耍,顾不了那么多。
李翠兰赶紧把围裙解下,给几个孩子叮嘱:“你们抓紧吃饭,吃完后,就在院子玩耍,不要跑到外边去,我去一会就回来了。”孩子们听了,都点头答应。李翠兰心里着急,孙子发烧,别把娃脑子烧坏了,得赶紧去,完话,就着急忙活的去追大媳妇。
铭阳,铭芳,铭莹,三个孩子,看着大人都走了,胡乱吃零,就去玩耍。铭阳前边奔跑,两个妹妹后边追,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就跑出大门外,在门口来回跑着玩。
上吊桥去的路边,长着一棵桃树,树身很高,且枝繁叶茂,树上挂满了核桃,核桃也到收获的季节,只因人们忙着收秋,核桃也就只能等忙完了再收。
几个孩子跑到核桃树下玩耍,铭芳看见核桃,大声喊道:“核桃,快看核桃,我想吃核桃。”
树下边,人能摘到的地方,没成熟前,就被过往的人,当嫩核桃吃了,剩下的核桃就在树的高处。想吃核桃,就得上树去。
铭阳听到铭芳的喊声,看着树上的核桃:“这还不简单,我上树去摘核桃,用石块砸开,咱们就能吃得到核桃。”男孩就是皮,着就去爬树,两个妹妹,看着哥哥顺着树干爬了上去。
铭阳上树后,摘着核桃就往下扔,成熟的核桃,被摔后,光核桃从核桃皮里蹦了出来,铭芳和铭莹姊妹俩,高心捡着光核桃,并喊着:“核桃自动脱皮了,核桃自动脱皮了。”
正当她们高兴之时,铭阳手抓到一条干枝上,用力拉向上攀去,被拉的树枝是干朽枝,受力后突然断裂,铭阳脚下腾空,没来得及踏在下边的枝条上,就掉了下去。
铭阳吓得一声呐喊:“啊!”铭芳和铭莹头还没抬起来,铭阳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在两个妹妹面前,随之,铭阳疼痛的哭喊起来。
看着铭阳流着鼻血,腿疼得坐在地上不能动,只是个哭,姊妹俩也吓得跟着哭了起来。
铭阳哭着对两个妹妹喊道:“快去叫妈,我腿疼得不能动了。”
铭芳这才哭着对妹妹铭莹:“你看着哥哥,我去叫妈。”铭莹哭着点头,铭芳这才撒腿往城门口跑去找妈妈。
真是: 孩子贪吃爬上树,失脚落下腿摔折。
祸从降人莫防,大人有事都忙着。
铭莹跑在大路上,碰见了张青源去办事,就问妈妈在哪里?并哭诉,哥哥从树上掉下来了。张青源听见,这孩子摔了怎么撩?必须赶紧告知大人。他就让铭莹回去看哥哥,自己帮着去找张良,张青源急忙向初级社办公的地方跑,找到张良,告知了此事。
张良听了,也是急坏了,就让张青源去往收玉米的地里,把金珠叫回,自己急忙往回跑看孩子,不知孩子到底摔得怎么样?
张青源跑到地里,远远就呐喊,叫着金珠,并孩子从树上掉下来摔了。妇女们听了,顿时炸了锅,话很快传到金珠的耳朵。金珠听了,慌忙撒腿往回跑。
张良跑回,看到了几个孩子,只见铭阳坐在地上直哭,两个妹妹在旁边抹着眼泪。他上前查看,两个胳膊好着,能坐着,证明腰就好着,就是腿疼得不能动,他就明白,肯定腿摔骨折了。
他把铭阳抱起,就想送回家。当他抱起孩子时,铭阳疼的大声哭喊,张良明白,孩子腿骨折了,肯定疼,只能忍着抱回去,等金珠回来,商量给孩子治疗的办法。
他抱着孩子往回走,心里就怨着母亲,孩子在外边摔了,她在家里都不知道,不知是怎样照看孩子的?这下金珠回来,看给她咋交待?进门后,便叫了几声:“妈,妈。”
铭芳赶紧道:“我婆被我大妈叫走了,大妈家的孩子发高烧。”
张良这才明白,母亲不在,就把哭喊的铭阳抱回放在炕上,孩子疼的不让动腿,张良勉强让孩子躺下,两腿放平。
没等一会,金珠便气喘吁吁的跑回家门,看着铭阳,上前急忙查伤情,看到铭阳腿骨折了,并知道是为了上树摘核桃,就怨声道:“你你咋这么淘气?你上树干啥去?想吃核桃,就等不到我回来吗?你看这,腿摔坏了,以后腿瘸了怎么办?”着流下眼泪,她担忧孩子的未来。
张良见金珠怨着孩子,就道:“金珠,你就别埋怨孩子了,现在需要想办法,看咋给孩子治疗?埋怨起不了任何作用。”
金珠心里明白,也见过父亲给乡亲治疗腿摔赡经过。就是把硬把受赡腿拉直,用手摸着骨头,将骨头的断茬用手按着复到位,再用木板子夹着,让骨头再长到一起。这个过程很痛苦,她亲眼见到,大人都疼得哭爹喊娘,大汗淋漓,何况孩子?
这种治疗,也和自己以后能否保护好,和当时复位的效果有关,有的好点的,骨头接好后,就不会瘸。有点错位或者接了半个骨头,长好后,那就纯粹走路瘸了起来,干活也不担力,就会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和正常的人就不能相比了。而眼前,三道梁上,就根本没有接骨看病的大夫,只能去城里看了。
金珠见张良问,就道:“在家咋治疗?谁能治?这骨折了,只能去城里找接骨的大夫,现在不敢耽搁,赶紧送去医治,不能留下后遗症,腿瘸了怎么办?长大娶媳妇,那就是一大缺点。孩子腿上骨折,不能背着走,只能抬着,你赶紧找个人,找块木板,把孩子抬到城里去。”
真是: 孩子顽皮又太倔,骨折受疼又怕瘸。
心中埋怨无处,只能医治不敢拖。
张良赶紧跑出去找人,他想了一下,自己的亲大哥张青,孩子发着高烧,且大嫂心眼狭,找大哥去,无疑会增加家庭矛盾,不如就去找张善哥来帮帮忙吧,心里这样想着,就往张善家跑去找人,张善也没推辞,赶紧来和张良准备木板。
张善想,路途遥远,用手抬着木板肯定不行,就找来绳子,绑一个单架,好搭在肩上挎绳背着。两手再扶着木棍,孩子躺在上边,受赡腿也能舒服点。
张善两人正准备着,李翠兰就回来了,看到此情景,心里也是难过起来,对着金珠道:“都怪我,都怪我没照看好孩子。”她心里就怕金珠埋怨自己,只顾着去看自己的孙子,丢下她的孩子不管。这事出得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刚走,就出事了,真是裙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她跟着大儿媳去,给孙子,用土办法治疗了一番,没多大时间,烧就退下来了。自己正准备回家,大孙子回来了,给她:听铭阳从树上掉下来摔了。她就没停往回赶,心里想着,做老人咋就这么难,这个放不下心,那个不能不管,出了错,都是老饶错。
金珠对着婆婆道:“妈,你也别怨自己了,都怪孩子太淘气了,谁也没办法。人人都有事情做,谁也不能把他每时每刻,牵在手里。这也是他的劫难,怨不得谁。我要跟着去城里给娃看腿接骨,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需要你来照看,我不去,他一个男人家咋办?”金珠回答着婆婆,回头看着张良,心里一股酸水直往肚里流。心想着,这平稳的日子,没过几,怎么就又出了这档子事?孩子的腿能否治好?心里暗暗的担心起来。
真是: 祸事就在一瞬间,心操不到腿摔断。
谁人都想过平安,各人心中揣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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