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蜷缩着一个模糊的女孩身影——竟是幼年的叶施诗!魔气正从她心口一道陈旧伤痕不断渗出。
汪璒福至心灵,霜剑突然自行分解成无数金色丝线,温柔地包裹住那道伤痕。魔气尖啸着被逼出,却在逃离时突然扑向汪璒额心!
\"砰!\"
一道白玉剑影从而降,将魔气斩灭。汪璒睁眼看到叶施诗虚弱却清明的目光,师父的手指正轻轻点在她剑纹上:\"简直胡闹......\"
三日不眠不休的守护后,汪璒趴在床边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轻抚她的发顶,听到极轻的叹息:\"你......和她真像......\"
窗外,路杊正在向匆匆赶回的孙嘉佳低语:\"徐姜屿失踪了,但我们在禁地找到了这个......\"他展示半块被血浸透的枫叶形玉佩。
\"汪家的信物?\"孙嘉佳倒吸冷气,\"那汪勋乐......\"
\"嘘。\"路杊示意他看屋内——汪璒腰间平安扣正在微微发光,与床上叶施诗袖中滑出的半枚玉佩相互呼应。
当夜,汪璒被梦魇惊醒。窗外月光如水,她鬼使神差地取出枕下那片枫叶。叶脉在月光中浮现细文字:\"魔渊非渊,剑心非心。若见玉人,可问前因\"。
霜剑突然发出嗡鸣。汪璒转头,看见窗棂上挂着一枚陌生的剑穗——下面坠着半块染血的枫叶玉佩。剑穗上的血玉佩在晨光中泛着诡异光泽。
汪璒指尖刚触及那半块玉佩,腰间平安扣突然变得滚烫。两件玉器之间浮现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幅残缺的地图。
\"这是......玄叶门的地脉图?\"
地图上有个枫叶状标记正在后山某处闪烁。汪璒突然想起昨夜梦中枫叶上的文字——\"若见玉人,可问前因\"。她鬼使神差地并指为剑,一缕剑气刺向地图上的枫叶标记。金线猛地收缩,在她手腕上绕成一道细痕,随后消失不见。
\"师妹!\"路杊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师父醒了!\"
汪璒慌忙将血玉佩塞入袖郑转身瞬间,她没注意到霜剑上血纹微微发亮,剑柄处浮现出与玉佩上如出一辙的枫叶暗记。
叶施诗的寝殿外围满了长老。汪璒踮着脚从人群缝隙中望去,只见师父半倚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手中却紧握着那柄白玉长剑。令人惊讶的是,平日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散落肩头,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间,隐约可见一道淡金色的......剑纹?
\"璒儿进来。\"叶施诗的声音比平日嘶哑,\"其他人退下。\"
人群散去后,殿内静得能听见药炉沸腾的声响。汪璒跪在踏脚上,发现师父的道袍领口微敞,锁骨处露出一角陈年伤疤——形状竟与她梦中见到的、幼年叶施诗心口伤痕一模一样。
\"看到多少?\"叶施诗突然问。
汪璒一怔:\"师父是指......\"
\"魔气里的记忆。\"叶施诗指尖轻抚白玉剑身,\"你既用剑纹为我疗伤,必会看到一些片段。\"
汪璒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到一个和师父很像的女孩......心口处......心口处在流血......\"
白玉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叶施诗闭了闭眼:\"三十年前魔渊第一次异动,我师尊以身为祭重固封印。当时我贪玩闯进禁地......\"她掀开衣领,露出那道狰狞疤痕,\"被魔气所伤,是师尊剜出自己的剑骨为我续的命。\"
汪璒倒吸一口凉气。她突然明白为何叶施诗对魔渊如此紧张——那不仅是宗门责任,更是血海深仇。
\"昨夜之事,你怎么看?\"
突如其来的考校让汪璒绷直了背脊。她谨慎地组织语言:\"徐师兄勾结的魔修,似乎早知道封印会在子时衰弱。而那个叫汪勋乐的......\"她顿了顿,掏出袖中血玉佩,\"他认识这枚平安扣。\"
叶施诗目光一凝。她接过玉佩的瞬间,白玉剑与霜剑同时震颤。血玉佩上浮现的枫叶纹路,竟与白玉剑柄上的暗记分毫不差。
\"果然......\"叶施诗喃喃自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汪璒慌忙去扶,却被师父一把抓住手腕——正好是金线缠绕的位置。
\"这是?!\"叶施诗瞳孔骤缩。她强撑病体掐诀念咒,一道清光打在汪璒手腕上。金线重新浮现,这次清晰显示出地图全貌:玄叶门地脉图上,有七处枫叶标记组成北斗之形。
\"七星锁魔阵......\"叶施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是何时得到这地图的?\"
汪璒如实禀告了剑穗之事。听到\"若见玉人,可问前因\"八字时,叶施诗突然将白玉剑横在膝头:\"今夜子时,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正午去药堂取药的路上,汪璒被符媛圆截住。大长老袖中滑出一面铜镜——正是藏书阁那面会显现幻象的古镜。
\"拿着。\"符媛圆声音压得极低,\"有人要见你。\"
铜镜入手冰凉。汪璒刚握住镜柄,就在反射的日光中看到个模糊身影——正是那个在镜中舞剑的白衣女子!这次女子转过身,面容清晰可见:柳叶眉、丹凤眼,额心金色剑纹熠熠生辉,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你......\"汪璒惊得差点摔了镜子。
女子朱唇轻启,声音直接传入识海:\"带着血玉佩来剑冢。\"影像随即消散,镜面恢复普通。
符媛圆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三十年前,叶师姐从魔渊带回来的不只有伤痕。\"
这句话在汪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浑浑噩噩走到药堂,却见孙嘉佳正与路杊低声争执。
\"......汪家来要人了!\"孙嘉佳急得直搓手,\"我们私藏他们......\"
路杊瞥见汪璒,立即噤声。但汪璒已经听见了。她默默递上药方,却在转身时被路杊拉住:\"师妹,近日别单独行动。\"
\"因为汪家的人?\"汪璒直视大师兄的眼睛,\"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路杊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你腰间那枚平安扣,是汪氏嫡系才有的信物。\"
日落时分,汪璒借口练剑来到剑冢。残阳如血,照得满地断剑泛着红光。她刚取出铜镜,霜剑就自动出鞘三寸,剑尖指向剑冢深处。
\"你来了。\"
清冷女声从背后传来。汪璒猛回头,看到一个与镜中女子一模一样的白衣人立在暮色中,衣袂无风自动。更惊饶是,这人腰间悬着一柄与霜剑极为相似的青铜剑,只是剑身布满裂纹。
\"你是谁?\"汪璒握紧霜剑。
女子不答,反而凝视她额心剑纹:\"叶施诗把你教得很好。\"她突然并指如剑刺向汪璒眉心!这一剑快得超出常理,却在中途被另一道剑光拦截。
\"住手!\"
叶施诗踏空而来,白玉剑与女子剑指相撞,激起的剑气将周围残剑尽数掀飞。令人意外的是,两剑相交竟发出金玉相击之音。
白衣女子收手轻笑:\"诗儿长大了。\"
这个称呼让叶施诗身形微颤。她横剑护在汪璒身前,声音却透着一丝汪璒从未听过的脆弱:\"师尊......真的是您?\"
汪璒如遭雷击。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竟是开派祖师叶寒衣?
\"残魂而已。\"白衣女子——叶寒衣的残魂——轻抚腰间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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