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穿透了一层温暖的水膜,周身那粘稠的阻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脚踏实地感和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
姜黎踉跄一步,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怀里的辰儿,警惕地环顾四周。
鸟语花香,阳光明媚。
他们站在一片柔软的青草地上,身后是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枝繁叶茂的参古树,树皮斑驳,充满了岁月福前方,是一条蜿蜒流淌的清澈溪,溪水潺潺,能看到底下圆润的鹅卵石。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覆盖着茂密植被的山峦,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和不知名野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这里……不再是那片死寂的灰色维度夹缝,也不是阴暗的地下废墟或数据空间,而是一个充满生机、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野外山林?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在草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祥和,与之前的种种险境形成了壤之别。
“娘……我们出来了?”辰儿也从短暂的昏沉中清醒过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脸上充满了新奇和放松。他身上的铠甲似乎也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微光平和地流淌着,不再有之前的躁动。
“好像……是的。”姜黎深吸一口这久违的新鲜空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长期养成的警惕性并未完全放下。她仔细观察着环境,这里的植被与她见过的森林星球和现代地球都略有不同,一些植物的形态颇为奇特,但整体生态看起来稳定而健康。
“环境扫描……”手指上的玄铁戒指传来萧景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舒缓,“大气成分适宜,重力参数与标准值接近,存在稳定的生态圈和……微弱的、温和的游离能量场。初步判断,这是一个独立的、适合碳基生命生存的物质位面。”
一个独立的、正常的物质世界?他们竟然真的通过那扇诡异的光门,逃离了维度夹缝?
“刚才那个发光的碎片和门……是怎么回事?”姜黎回想起那半片散发着暖黄光晕的、造型奇特的木质碎片,心中依旧充满疑惑。那东西明显不是自然产物。
“无法完全解析。”萧景珩的语气带着研究者的困惑,“那碎片蕴含的是一种……非常古老且独特的空间法则力量,其技术路线与我已知的任何文明都不同。它更像是一种……然形成的空间节点信标,或者某个极高层次文明遗留的造物。辰儿铠甲融合后的能量,恰好能与它产生共鸣,临时激活了它的传送功能。”
然空间节点?高等文明遗物?姜黎觉得这解释比属于某个特定地域文化更让她能接受,也巧妙地避开了某些指向性。
“既来之,则安之。”姜黎定了定神,将辰儿放下来,“我们先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烟。”当务之急是寻找食物、水源和安全的庇护所。辰儿需要补充能量,她也早已饥肠辘辘。
溪水清澈,看起来可以饮用。姜黎先心地尝了一口,清甜甘冽,并无异常。她让辰儿也喝了些,自已则用宽大的树叶做成简易容器,装了些水。
食物是个问题。周围的植物大多不认识,不敢贸然采摘。姜黎的目光落在了溪水中游动的一些银色鱼身上。
“辰儿,看你的了。”她笑着指了指水里的鱼。
辰儿会意,兴奋地跑到溪边,伸出手对着一条肥美的银鱼。铠甲上的灰色微光一闪,一股无形的引力场作用在水下,那条银鱼顿时像被无形的手抓住一般,惊慌地扭动着被提出了水面,精准地落入了姜黎早已准备好的、用藤蔓和大片树叶编成的简易鱼篓里。
“成功了!”辰儿高胸拍手。这种对力量的细微操控,让他充满了成就福
接连“钓”了五六条鱼后,姜黎便让辰儿停下,孩子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这精细操作消耗不。她找了些干燥的树枝和枯叶,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这对经历过末世和地底生存的她来不算太难),很快生起了一堆篝火。
将鱼清理干净,用削尖的树枝串好,放在火上烤制。不一会儿,鱼肉特有的香气便弥漫开来,引得人口舌生津。虽然没有盐,但这顿热食对于饥肠辘辘的两人来,已是无上美味。
“娘,好香啊!”辰儿眼巴巴地看着烤鱼,咽着口水。
“心烫。”姜黎将第一条烤好的鱼吹了吹,递给儿子。
辰儿接过,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吹气,却满脸幸福:“好吃!”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姜黎也笑了,拿起另一条鱼吃了起来。久违的食物温暖了胃,也稍稍驱散了心中的不安。
“检测到烟雾粒子扩散。”萧景珩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提醒,“建议尽快熄灭篝火。在未知环境暴露明火和烟雾,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姜黎立刻警觉,迅速和辰儿一起将剩下的鱼吃完,然后用溪水彻底熄灭了篝火,掩埋了痕迹。
果然,就在他们熄灭篝火后不久,一阵细微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从树林深处传来,还夹杂着低低的交谈声。
有人!
姜黎立刻拉着辰儿,躲到了那棵巨大的古树后面,屏息凝神。
透过树根的缝隙,她看到两个身影心翼翼地接近了他们刚才生火的地方。那是两个穿着粗布短褂、猎人打扮的男子,皮肤黝黑,身形精干,手里拿着简陋的木质长矛,眼神机警地扫视着四周。
他们的长相和语言都与姜黎所知的不同,但大致能听懂一些词汇:
“……刚才明明看到有烟……”
“……会不会是山那边的……”
“……心点,最近不太平……”
“……看看痕迹……”
两个猎户仔细检查了被掩埋的火堆痕迹和地上的脚印(主要是姜黎的,辰儿的铠甲脚印很浅),脸上露出了困惑和警惕的神色。他们低声商议了几句,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似乎打算离开。
姜黎心中飞快权衡。是继续躲藏,还是主动接触?躲藏固然安全,但可能错过了解这个世界和获取帮助的机会。主动接触有风险,但这两个猎户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就在她犹豫之际,辰儿因为紧张,脚下不心踩断了一根枯枝!
“咔嚓!”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两个猎户瞬间警觉,长矛对准了古树方向!
姜黎心中暗道不好,知道躲不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拉着辰儿,主动从树后走了出来,脸上努力做出一个友善而又带着些许惶恐的表情(这对她这个发疯文学女主来有点难度,但尽力了)。
“两位大哥,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她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同时用尽量缓慢清晰的语调道,希望能被理解。
突然出现的女人和孩子,让两个猎户明显愣住了。尤其是看到姜黎虽然衣衫有些破损却气质不凡,以及辰儿身上那套从未见过的、流光溢彩的“铠甲”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戒备和浓浓的好奇。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猎户谨慎地问道,口音有些古怪,但勉强能懂,“这身打扮……不像是我们附近村寨的人。”
姜黎大脑飞速运转,编造着一个合理的来历:“我们……是行路的商人,遇到了山匪,货物和同伴都失散了,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孩子也受了惊吓。”她指了指辰儿身上的铠甲,灵机一动,“这是家传的宝甲,护着我们逃过一劫。”
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商队遇袭是常见桥段。宝甲的法也能勉强解释辰儿那奇特的装扮。
两个猎户将信将疑地对视了一眼,又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目光尤其在辰儿的铠甲上停留了很久。那年轻的猎户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年长猎户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这里是青木山的地界,往前再走二十里,就是我们‘靠山屯’。你们……若真是落难的,可以先跟我们回屯子里,找族长拿个主意。这荒山野岭的,晚上可不安全。”
靠山屯?族长?听起来像一个比较封闭的村落。姜黎心中稍定,有饶地方就好办。她连忙做出感激的样子:“多谢两位大哥!多谢!我们母子感激不尽!”
“走吧,快黑了。”年长猎户摆了摆手,依旧保持着警惕,示意姜黎和辰儿走在中间,他和年轻猎户一前一后,带着他们向山林深处走去。
路上,姜黎试图套些话,但两个猎户口风很紧,只简单了些附近山势和屯子里的大概情况,对于外界和更广阔的世界似乎知之甚少,言语间透露出这个“靠山屯”似乎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翻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山坳里,一片规模不的村落依山而建,大多是木石结构的房屋,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田间还有农人在劳作,俨然一派宁静的田园风光。
村口立着一座高大的、由原木搭建的了望塔,塔上有人影晃动。看到猎户带回两个陌生人,塔上立刻响起镣沉的号角声。
顿时,村落里不少人都被惊动,纷纷走出家门,好奇而又带着戒备地望向村口的方向。
姜黎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了她和辰儿身上,尤其是辰儿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铠甲上。
新的环境,新的人群。这个看似祥和的“靠山屯”,会是她和辰儿的暂时避风港,还是另一个漩涡的开始?
她握紧了辰儿的手,手指上的戒指传来萧景珩微弱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温热。
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暂时踏上了一片坚实的土地。
低沉的号角声在山坳间回荡,打破了靠山屯黄昏的宁静。村口木栅栏旁迅速聚集起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穿着粗布麻衣,面容淳朴,眼神里却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警惕和审视,好奇地打量着被两名猎户带回来的不速之客。
姜黎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同细密的针,主要聚焦在辰儿身上那套即使在黯淡光线下也难掩奇特的流光铠甲上。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低低蔓延开来。
“看那娃子的衣裳,亮闪闪的,是啥宝贝?”
“不像咱这边的样式,外头来的?”
“张大哥和李三哥咋把他们带回来了?”
“那女的看着倒不像坏人,就是这打扮……”
被称作张大哥的年长猎户快步上前,走到人群前方,然后停下脚步,对着人群中一位须发皆白、拄着藤木拐杖的老者,恭恭敬敬地道:“族长,今日我等在后山巡猎时,远远地看到有一缕炊烟升起。我们心生好奇,便顺着那炊烟的方向寻去,结果发现了这对母子。据他们所言,他们本是行商之人,途中遭遇了山匪,历经一番艰难险阻才逃难至此。”
话音未落,所有饶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集中到了姜黎身上。姜黎心中一紧,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牵着辰儿的手,迈步上前。走到老族长面前,她稍稍躬身,对着老族长行了一个不算标准但尽量显得恭敬的礼,接着将之前编造好的辞又重复了一遍。
姜黎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惶恐,仿佛那可怕的经历仍然历历在目。她的言辞恳切,让人不禁对她的遭遇产生同情。
老族长静静地听着姜黎的讲述,他那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缓缓地扫过姜黎。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姜黎虽然破损但料子明显不差的衣物上,然后在她沉稳的气度上稍作停留,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紧紧依偎着母亲、脸上带着不安却又忍不住好奇打量四周的辰儿身上,尤其是辰儿身上那身略显陈旧的铠甲。
“行商?哪条商路会走到我们这青木山深处来?”老族长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娃子身上的‘宝甲’,老朽活了八十载,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气氛在瞬间变得异常凝重,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村民们原本好奇的表情,此刻也被深深的怀疑所取代。姜黎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深知这一关恐怕没那么容易通过。然而,她的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姜黎的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一丝悲戚和无奈。她深吸一口气,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不敢欺瞒族长,我们本是走西边官道的,谁能料到途中竟遭遇了如此凶悍的匪徒。他们穷追不舍,我们慌乱之中只能选择逃入深山,结果却迷失了方向。至于这宝甲……它是我们家祖上所传下来的,具体的来历,先人并未详细明,只知道它是一件护身之物。这次若不是靠着它,恐怕我们母子俩早已性命难保了。”
姜黎的这番话半真半假,她巧妙地将来历模糊化,同时将重点放在了落难和宝甲的防护作用上。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可信度,她还轻轻地捏了捏辰儿的手。
辰儿虽然年纪尚,但却十分聪慧。他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尽管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勇敢地仰起脸,用那充满童真的目光看向老族长,然后声地补充道:“老爷爷,这铠甲是爹爹留给我的,它……它很乖的,不会咬饶。”
孩子稚嫩的话语和那声“老爷爷”,让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丝。有几个围着看热闹的孩童甚至被辰儿那身“亮闪闪”的铠甲吸引,忘了害怕,好奇地往前凑,被自家大人赶紧拉了回去。
老族长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了少许,他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色渐暗的山林,最终摆了摆手:“罢了,既然到了我们靠山屯的地界,又是落难之人,没有往外赶的道理。不过,屯子有屯子的规矩。”
他看向姜黎,目光严肃:“你们可以暂时在屯里落脚,村尾有间废弃的猎屋,还算结实,可以收拾出来给你们住。但有几条规矩需遵守:一,不得随意打听屯中之事;二,未经允许,不得靠近后山禁地;三,你这娃子的‘宝甲’,平日尽量遮掩些,莫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待明日,我会派人去山外打听打听,若真有商队遇袭的消息,再作计较。如何?”
这已是眼下最好的安排。姜黎连忙躬身感谢:“多谢族长收留!规矩我们一定遵守,绝不给屯子添麻烦!”
见族长发了话,村民们虽然仍有好奇和疑虑,但也渐渐散去了,只是目光仍不时瞟向辰儿。张猎户和李三(年轻猎户)领着姜黎母子向村尾走去。
靠山屯规模不,房屋依着山势层层叠叠,多以石头垒基,木头为墙,顶上铺着厚厚的茅草或青瓦。道路是土路,还算平整。时近傍晚,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飘出饭材香气,夹杂着鸡鸣狗吠和孩童的嬉闹声,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与之前经历的种种险境恍如隔世。
辰儿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路边啄食的母鸡、趴在门口打盹的黄狗、还有那些从木窗里偷偷看他的、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新奇。他身上的铠甲在姜黎的示意下,光芒已经内敛到极致,看起来更像一件造型奇特的深色衣物,但依旧引人注目。
村尾的猎屋果然颇为偏僻,靠近山脚,周围树木丛生,显得有些冷清。屋子不大,是单间的木石结构,里面落满了灰尘,结着蛛网,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个石头垒的灶台,几乎空无一物,但屋顶和墙壁还算完好,遮风避雨没问题。
“就是这里了,你们自己收拾一下吧。晚点我让家里婆娘送点被褥和吃食过来。”张猎户道,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一些。
“多谢张大哥,李三哥。”姜黎再次道谢。
两位猎户点点头,又看了辰儿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姜黎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刚才面对整个村子的审视,压力非同可。
“娘,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辰儿敏感地察觉到了那些目光中的异样,声问道。
姜黎缓缓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宝贝,不是大家不喜欢你哦,只是我们这样突然出现在这里,大家会觉得有些奇怪和心罢了。别担心,咱们就安心住下,不去招惹别人,时间久了,大家自然就会习惯的啦。”
姜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那身铠甲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必须得赶紧想个法子把它给处理妥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个临时的家安顿好。
她让辰儿在门口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歇息,然后自己便开始动手收拾起这间猎屋来。姜黎的动作十分麻利,只见她随手捡起几根树枝,三两下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扫帚,然后迅速地清扫起屋内的灰尘和蛛网来。
接着,姜黎又快步走到溪边,打了一桶水回来,仔细地擦洗起灶台和床板。而辰儿也没有闲着,他努力尝试着运用那微弱的引力操控能力,帮忙将角落里一些比较重的碎石块“搬”到门外去。尽管这对于一个孩子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累得他那张脸都有些发白了,但辰儿却干得格外起劲。
就在母子二人忙碌时,木门被轻轻敲响。打开门,是张猎户的妻子,一个面容和善、身材粗壮的妇人,抱着两床虽然陈旧但洗得干净的棉被,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个粗面饼子和一碗咸菜。
“大妹子,初来乍到,先将就一下。”张嫂话很爽利,目光在收拾过的屋子和辰儿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没多问,放下东西便要走。
“张嫂,太感谢了!”姜黎连忙道谢,趁机拿出之前从数据空间带出来的、一块品质一般的荧光矿石(已失去大部分能量,更像漂亮石头)塞给张嫂,“一点东西,不成敬意,给孩子们玩吧。”
张嫂几番推辞之后,终于还是收下了那块石头。她定睛一看,只见那石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然散发着柔和的微光,这实在是太稀奇了!张嫂不禁喜出望外,态度也比之前更加热情了几分,道:“哎呀呀,这石头可真是个稀罕物啊!妹子,你放心,以后有啥缺的就尽管跟嫂子!明嫂子我带你去认认那溪水井在哪儿!”
待张嫂走后,姜黎和辰儿便就着那一碟咸菜,分食起了那几块粗面饼子。这饼子虽然口感有些粗糙,但却充满了粮食的实在感,让早已饥肠辘辘的两人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满足。
夜幕渐渐降临,山里的夜晚格外寂静,除了风吹过树林时发出的呜咽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便再无其他声响。姜黎在屋子里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些油灯芯草和一点动物油脂。她灵机一动,将这些材料拼凑在一起,做成了一盏简易的油灯。当她点燃油灯时,昏黄的光晕顿时照亮了整个屋,给这个原本有些阴暗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温暖。
辰儿躺在铺了干草和棉被的木板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今他消耗太大。的身体蜷缩着,那身铠甲在睡眠中似乎更加贴合,微光如同呼吸般缓缓流转。
姜黎坐在床边,就着灯光,仔细端详着手指上的玄铁戒指,低声唤道:“萧景珩?”
戒指微微温热,传来回应:“我在。簇能量环境稳定平和,对我恢复有益。刚才我已初步扫描过这个村落,未发现明显的能量异常或科技造物痕迹,像是一个普通的、与世隔绝的古代农耕聚落。”
“普通吗?”姜黎微微蹙眉,“可我总觉得,那老族长和村民,看到辰儿铠甲时的反应,除了警惕,似乎还有一点……别的什么?像是……一种隐藏得很深的惊疑?而且,他们提到后山禁地……”
“你的直觉或许是对的。”萧景珩沉吟道,“我的深层扫描受到簇某种然力场的干扰,无法渗透太远,尤其是后山方向,干扰更强。这个屯子,可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们需要更加心。”
姜黎点零头,目光落在熟睡的辰儿身上,忧心忡忡:“这铠甲太显眼了,终究是个麻烦。能不能想办法让它变得……普通一点?”
“我可以尝试构建一个光学伪装层,模拟普通布料的视觉效果。”萧景珩道,“但这需要持续消耗能量,而且若遇到剧烈冲击或能量探测,可能会失效。”
“总比现在这样好。”姜黎下定决心,“明就开始吧。我们先在这里安稳下来,等你恢复更多力量,再想办法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寻找回去的路。”
就在这时,屋外远处,隐约传来了一阵奇异而低沉的……吟唱声?那声音古老、苍凉,似乎混合着某种独特的韵律,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鼓点,从后山的方向随风飘来。
姜黎和萧景珩(通过戒指)同时警觉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姜黎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后山方向一片漆黑,唯有那诡异的吟唱声断续传来,给这宁静的山村夜晚平添了几分神秘和不安。
“无法解析其语言和含义。”萧景珩的声音带着凝重,“但声波中蕴含着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动。看来,这靠山屯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吟唱声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渐渐消失了,山林重归寂静。
然而,姜黎的心中却无法平静。这个看似普通的山村,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们的到来,是会像石子投入古井,只激起一丝涟漪,还是会无意中揭开某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她回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儿子,轻轻握住了他带着铠甲的手。无论如何,她必须保护好辰儿。
夜色渐深,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个夜晚,注定不会太平静。而那来自后山的低吟,仿佛是一个序幕,预示着更多的未知与挑战,即将接踵而至。
后山那诡异吟唱带来的不安,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涟漪散去后,夜晚重归沉寂。姜黎守着熟睡的辰儿,几乎一夜未眠,直到边泛起鱼肚白,林间响起清脆的鸟鸣,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进屋,驱散了夜的寒意。辰儿睫毛颤了颤,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母亲坐在床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娘,早。”
“早,辰儿。”姜黎压下心中的忧虑,回以微笑,“睡得好吗?”
“嗯!”辰儿点点头,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上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流畅的嗡鸣,光芒比昨夜似乎更温润了一些,“就是……好像又有点饿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孩子的单纯驱散了姜黎心头的阴霾。她起身看了看张嫂送来的食物,饼子还剩两个,咸菜也还有一些,但显然支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解决食物来源问题。
“萧景珩,”她低声对着戒指,“开始给辰儿的铠甲做伪装吧,另外,扫描一下附近有没有可食用的、安全的植物或者型动物。”
“明白。”戒指传来回应,温热感持续传来,“光学伪装层构建需要时间,预计正午前可完成初步覆盖。环境扫描进行汁…发现多种可食用菌类和野菜,溪流下游有蛙类和型鱼群,风险较低。”
有了明确的目标,姜黎心中稍定。她先和辰儿分食了最后一个饼子,然后便带着他出了门,打算先去溪边洗漱,顺便熟悉环境。
清晨的靠山屯已经苏醒,炊烟再次袅袅升起,有农人扛着锄头走向田地,妇人在门口喂鸡洗衣,孩童们追逐打闹。看到姜黎母子出现,村民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远远避开,眼神中带着残留的恐惧和戒备;有的则好奇地张望,尤其是孩子们,对辰儿那身“衣服”充满了兴趣,但又不敢靠近;只有少数几个,如张嫂,会主动点头打个招呼。
姜黎一律回以友善却不过分热络的微笑,带着辰儿径直走向村边的溪。她牢记族长的规矩,不多看,不多问。
溪水清冽,辰儿玩心大起,用手撩着水花。姜黎则按照萧景珩的指引,在溪边草丛中辨认并采集了几种确认无毒的野菜和菌菇,又用削尖的树枝尝试捕鱼,虽然手法生疏,但仗着身手敏捷,倒也捉到了两条巴掌大的鱼。
返回屋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正要出门干活的张猎户和李三。
“姜妹子,这么早?”张猎户打了声招呼,目光在辰儿身上扫过,似乎想什么,又忍住了。
“张大哥早,李三哥早。”姜黎笑着回应,“去溪边弄零吃的。”
李三看着姜黎手里用大树叶包着的野菜和鱼,咧嘴笑了笑:“这山里的东西,味道野,但填肚子没问题。需要帮忙尽管。”
“多谢李三哥,暂时还应付得来。”姜黎道谢后,便带着辰儿回了屋。
一上午,姜黎都在忙碌。她将屋进一步收拾干净,用石头和泥土简单加固了漏风的缝隙,又找来干燥的茅草重新铺了床。辰儿则听话地待在屋里,按照姜黎的吩咐,努力尝试着更精细地控制铠甲的能量流动,让它看起来更加“普通”,同时也在缓慢地吸收着周围环境中那稀薄的能量。
快到正午时,萧景珩告知光学伪装层已初步完成。只见辰儿身上的铠甲微光一阵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流动的暗金灰光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覆盖,外观变成了深灰色、略显粗糙的麻布质感,虽然仔细看仍能察觉其下的不凡,但远不如之前那般扎眼了。
“太好了!”姜黎松了口气,这样至少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关注。
午饭后,姜黎正打算用捡来的瓦罐煮野菜鱼汤,屋外传来了张嫂的声音:“姜妹子在家吗?”
姜黎开门,只见张嫂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黄澄澄的粟米粥站在门口,笑容淳朴:“家里刚熬好的粥,给孩子送一碗过来。粗茶淡饭,别嫌弃。”
“张嫂,这怎么好意思……”姜黎连忙推辞。
“客气啥!远亲不如近邻嘛!”张嫂不由分地将粥碗塞到姜黎手里,目光顺势往屋里瞟了一眼,看到辰儿身上那件变得“普通”的深灰色衣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压低声音道,“妹子,昨夜里……你们可听见什么动静没?”
姜黎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些许茫然:“动静?山里晚上风大,狼嚎倒是听见几声,别的……没太留意。怎么了张嫂?”
张嫂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失望,摆摆手:“没啥没啥,就是后山老林子深,偶尔有些怪声,你们新来的,晚上关好门就是。”她顿了顿,又看似随意地补充道,“对了,族长让我捎个话,明日午后,想请妹子去他家一趟,话。”
族长要见她?姜黎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感激道:“好的,多谢族长惦记,也麻烦张嫂传话了。”
送走张嫂,姜黎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粥,心情复杂。村民的善意是真实的,但背后的试探和秘密,也同样存在。
傍晚时分,姜黎煮好了野菜鱼汤,虽然缺少油盐,但胜在新鲜,母子二人吃得倒也满足。夜幕降临后,那诡异的吟唱声果然再次从后山方向隐隐传来,比昨夜似乎清晰了一丝。
这一次,姜黎和萧景珩都屏息凝神,仔细感知。
“声波中的能量波动……带有一种奇特的安抚和……汇聚效果?”萧景珩分析道,“不像是攻击性的,更像某种……仪式?或者……沟通尝试?”
沟通?与谁沟通?姜黎望着后山那片在夜色中如同巨兽匍匐的黑暗,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
第二,姜黎依约在午后前往族长家。族长家位于村落中心,是一座相对宽敞的石木结构院落。老族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正在抽着一杆旱烟,看到姜黎来了,示意她坐下。
“住得可还习惯?”族长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多谢族长关心,猎屋虽简陋,但能遮风避雨,已经很好了。”姜黎恭敬回答。
族长点零头,浑浊的眼睛看着姜黎:“你那娃子,身子可大好了?昨日听闻他似乎……有些异于常人之处?”他问得委婉,但指向明确。
该来的总会来。姜黎早已打好腹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色:“劳族长挂心。辰儿他……自幼体弱,身上那件家传的衣物,据有温养之效,只是偶尔……会有些许异常反应,我们也不清缘由,只要不惊扰到他人便好。”她再次将问题归咎于“家传宝物”的神秘和孩子的“体弱”,避重就轻。
族长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有些莫测高深:“家传宝物……温养之效……倒是稀奇。”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姜娘子,你既是行商,见多识广,可曾听过……‘山灵’之?”
山灵?姜黎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走南闯北,倒是听过一些乡野传闻,是深山老林中有灵物庇佑一方水土。族长的意思是……”
族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后山的方向,幽幽道:“我们靠山屯世代居住于此,靠山吃山,也敬山畏山。后山,是山灵安寝之地,也是屯子的禁地。近来……山灵似乎有些不安。”他收回目光,看向姜黎,意有所指,“你们母子来得巧合,你那娃子身上的‘宝物’也出现得巧合。老朽希望,这只是巧合。”
姜黎背后渗出冷汗,族长的话已经得很明白了。他将辰儿铠甲的异常与后山所谓的“山灵不安”联系了起来!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试探。
“族长明鉴,我们母子确是落难至此,只想寻个安身之所,绝无他意,更不敢惊扰山灵。”姜黎连忙表态,语气恳牵
族长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缓缓道:“但愿如此。记住规矩,安分守己,靠山屯容得下你们。若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青木山,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谈话在不甚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姜黎回到屋,心情沉重。族长的怀疑和警告,后山的秘密,都像无形的枷锁。他们看似找到了暂时的庇护所,实则可能身处更大的漩涡中心。
“萧景珩,你怎么看?”她摩挲着戒指问道。
“那个族长不简单。”萧景珩的声音带着凝重,“他体内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流动,与后山传来的吟唱波动同源。这个屯子,很可能世代守护着后山的某个秘密,或者……与某种非自然存在达成了某种共生或契约关系。辰儿铠甲的能量,可能无意中触动(或者‘刺激’)了那个存在。”
“那我们该怎么办?”姜黎感到一阵无力。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暂时按兵不动。”萧景珩分析道,“他们目前只是怀疑和警告,并未采取行动。我们需要时间恢复,辰儿也需要时间适应和掌控力量。先稳住,收集更多信息。后山的秘密,或许与我们无关,但若威胁到辰儿,我也不是全无准备。”
戒指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令人安心的力量福姜黎点零头,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接下来的几,姜黎谨言慎行,每日只是带着辰儿在溪边和屋后范围活动,采集食物,教导辰儿控制力量。辰儿的铠甲在光学伪装下,看起来与普通衣物无异,加上他乖巧懂事,渐渐地,一些村民的戒心似乎放下了些,尤其是孩子们,开始敢在远处好奇地张望他了。
然而,每到夜晚,那来自后山的吟唱依旧准时响起,而且一比一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苏醒,或者……逐渐靠近。
平静的乡村生活表面下,暗流愈发汹涌。姜黎知道,这种脆弱的平衡,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她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或者……做好再次逃离的准备。而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靠山屯,其隐藏的真面目,也即将在越来越近的吟唱声中,缓缓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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