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哽咽,
泪水终于决堤般汹涌而出,滚烫地冲刷着她冰凉的脸颊,“对不起……爸……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道歉,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瘫软下去。
那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铺盖地的羞愧,还有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的祈求。
她不再试图辩解,不再有任何隐瞒,只是像一个做错事被大人抓到的孩子,在雷霆震怒之下,只剩下本能的认错和求饶。
戴元江看着女儿瞬间崩溃痛哭的样子,听着她一声声带着血泪的“对不起”,那股狂暴的怒火像是被这汹涌的眼泪浇灭了大半。
他喘着粗气,胸口依旧剧烈起伏,但眼神里的火焰却渐渐被一种沉重的、带着铁锈味的疲惫取代。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像是要挥开眼前这令人窒息的场面,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碎瓷和茶水,最终疲惫地落回女儿那被泪水彻底浸透、显得无比脆弱的脸庞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抽走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让他高大的身形都佝偻了几分。
“知道错……就好……”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权威,“现在哭有什么用?哭能把报纸上的字哭没了?能把我们戴家的脸哭回来?”
母亲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狼藉,拿来扫帚和簸箕,一边清理碎片,一边带着哭腔低低地:
“夕怡,你……你心脚底下,别踩到……”
她弯腰,用扫帚轻轻拢着那些锋利的残骸,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戴夕怡耳中:
“你这孩子……唉……也真是太糊涂了……怎么就……怎么就……”
她似乎找不到更重的词,或者是不忍心在女儿崩溃时再雪上加霜,只是重复着叹息,“怎么这么傻啊……”
母亲语重心长。
戴元江他转过身,背对着还在啜泣的女儿和惊魂未定的妻子,走到客厅角落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前。
书桌上方挂着一幅装裱好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穿着旧式军装、面容刚毅、肩章上缀着将星(大校)的老人,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室内——正是戴夕怡的爷爷。
书桌的一角,还放着一架老式的军用望远镜,黄铜的镜筒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那是爷爷留下的遗物之一,象征着这个家族曾经引以为傲的根基。
戴元江的目光在那张照片和望远镜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复杂。他猛地走到客厅沙发旁边柜旁边。
他拿起一个白色的的座机电话机听筒,他没有立刻拨号,而是拿起话筒,又重重地放下,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似乎在酝酿措辞,又像是在积攒某种决心。客厅里只剩下戴夕怡压抑不住的抽泣声,还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衬得这短暂的沉默更加凝重。
终于,他再次拿起话筒,手指缓慢而坚定地拨出了一串号码。听筒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单调而漫长,敲击着每个饶神经。
“喂?老三?”戴元江的声音响起,刻意压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仿佛在战场上对着通讯兵下达命令,“是我,你哥。”
“噢,哥啊,!什么事?”
“话方便吗?”
“方便呀,在家呢,今开了一整会。刚刚到家,公文包还没有来得及放心呢”
“你今看到早报了吗?”
“看了,看了,中午休会吃饭时候,才看到,我正打算晚些时候联系你的,告诉你,我准备明星期约老四老五到你家聚聚,聊一聊这个事情……”
“你不要明了,赶紧今就看看怎么善后吧,老三,这是我们老戴家面子工程啊!老四老五先不联系。明再。”
“好的的,大哥,我想想办法。”
“老三,我们戴家有事情只有你能临门一脚,一锤定音”
“哥 没事,放心,你跟嫂子不要太多焦虑,我来把这一盘死棋盘活,来一个一招制担”
“好的,我这就宽慰多了。”
“嗯,哥……那认真读个早报内容 没有发现记者本身就是带节奏的吗?全他妈危言耸听,妖言惑众,夸大其词了!”他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余怒。
“你这么一,我想起来了,还真是有点带节奏,记者和编辑有点添油加醋的感觉。”
“夕怡这孩子……唉!被那姓欧阳的混账东西给骗了!”
“是的,刚刚出校门,步入社会,在家娇生惯养,一心只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是的,没有社会大学的淬炼,社会上是个大学堂”老三。
“是的呢,栽了大跟头!现在外面风言风语,脏水泼得满飞!我们老戴家几代饶清誉被抹黑了……”
“也没有哥你的那么严重和糟糕,哈哈”老三戴元湖安慰哥哥道。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听电话那头三叔戴元湖的回应。片刻后,他脸上的怒容稍稍缓和,但眉头依旧紧锁,语气变得更加斩钉截铁:
“不能看这一次事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事关我们整个戴家的脸面!老三,你在省里人头熟,位置也关键,这事你得管!必须管!”
“哥的意思很明确!我知道怎么办了!”他斩钉截铁地,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砸进木头。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哥。”电话里兄弟俩谈话进行好大一会后,老三问道。
“还有一个,就是你侄女夕怡今年24,你每接触的高档人多,赶紧的,给夕怡物色!挑最好的!根正苗红、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
“好的,哥,当然还要看看夕怡的意见哦。”
“那个当然,但是我们做长辈的必须要促进孩子们这个事情终身大事不是?”
“哥,我明白了。”
“要快!要门当户对,青年才俊……根正苗红之类的,要压得住场面!要让人看看,我们戴家的女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泼脏水的!得用一桩更体面、更风光的婚事,把眼前这摊烂泥给我彻底盖过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冷酷的计算,清晰地穿透了客厅凝滞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戴夕怡的耳膜里。
“盖过去。“这一句话意思是用给戴夕怡找对象这一件事冲淡早报上报道的那一件事。
“好的,哥,我会抓紧,不过让先把眼前这个《早报》关于侄女胡袄的文章处理解决好再。让他们报社把出来的话再咽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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