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鸿把齐母带出病房之后,齐风紧随其后。他此时比刚才更加冷静了。儿子刚才明显话中有意,苏耀文和陈婉君的对话明他们在一起做什么事,但是他们都被他儿子甩了。晚宴那陆羽鸿和陈婉君那么招摇,他儿子却面无表情冷静出奇。齐风看着前面陆羽鸿携他太太的背影,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所有的不正常,都是因为自己儿子。
此时雅风擦过齐风身边,跑到了陆羽鸿旁边。
雅风:“鸿哥哥,鸿哥哥,你等下,等等我……”
陆羽鸿:“你跟你妈妈是不是住在君悦?我差人送你回去。”
雅风:“你不送我回去吗?”
陆羽鸿:“我跟齐伯父齐伯母还有事。”
陆羽鸿在电梯里打了个电话,然后他们一行四人就在医院大门口等车。安迪开来的是陆羽鸿今一直乘坐的那辆商务车,后面跟着布鲁斯,开的是他的工作车。陆羽鸿交代布鲁斯把雅风送回酒店,他自己则亲自把齐风夫妇送上了那辆商务车。然后他让安迪下车回医院守着太元,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
陆羽鸿一路沉默开车,齐风夫妇也始终一言不发。三冉了钱江府,陆羽鸿带着他们进了家门。他才开始话:
“齐墨让我带你们来这里住,肯定是希望我保证你们的安全。晚点我会再派个人过来保护你们。客厅这幅画,是苏耀文要的,开价好像破亿,你们不要去动。这边是他的琴室,他的琴你们也一床都不要去动。那边是他的书房。这间是他的卧室,这间是客房。你们晚上可以住这间房。”
齐风环顾了整个房子,最后又停留在客厅的画像前:“这幅画画的是陈婉君?”
陆羽鸿:“是神母元君像。”
齐风:“你来坐,伯父有几句话想问你。”
陆羽鸿听见齐风这样口气,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齐风的确有很多话想,很多事情想问,但是他不知怎么开口,也不知从何开口。陆羽鸿等了半,齐风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叫他夫人进厨房烧水,看着煮点宵夜。齐夫人转身进了厨房之后,齐风再一次的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陆羽鸿先开了口:
“我认识的齐墨和陈婉君,他们对我们在意的那些东西,是没有感觉的。比如钱和社会地位。陈婉君离开他,是因为他好像做了让她不能原谅的事情。具体我不清楚。我只记得陈婉君在端午那跑到我家来,后来齐墨也来了。齐墨把她留下一个人走了。走的时候还是那句话,让我照顾好她。”
齐风摇了摇头,道:
“别再骗我了。我听萧文,他们很多年之前就已经把陈婉君视作你的太太了。你们谈了很多年,去年秋才终于订婚。后来据去美国结了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拉萨的时候,她的老公成了齐墨,但你编故事,你总得编的合理吧?”
陆羽鸿苦笑一声,叹了口气。他下意识转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如果事实真如你所,我到开心了。去年她生日,我送了她一颗钻戒。她戴了几,还是还给我了。齐墨回来之后,她看见齐墨出家了,应该是无法面对吧,就逃到美国去了。我后来在美国找到她,我们才算真正开始。我当时的确想跟她结婚。这对戒就是那时候送给她的。但是我也知道她始终没有放下齐墨。他们俩也是互相忍耐了很久吧,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个就这样还俗了,一个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我。那晚上,我把她送回到这里。第二,他们就去领证了。我等了五年没有等来的东西,他只用了一晚。”
齐风听完,直了直腰,却不知该什么。陆羽鸿接着道:
“我现在是等于把我的伤疤揭开给你看。你却我在编故事。他们结婚之后,我没有想过她会再回到我身边。但是她既然回来了,我肯定不会放手。扪心自问,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齐墨的事情。端午那夜里,是齐墨再一次将她托付。我也不希望看到陈婉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无情抛弃。她对齐墨尽心了。齐墨也已经伤透她的心了。毫不客气的,我现在牵起陈婉君的手,我问心无愧。”
这时候齐夫人从厨房提着刚烧的水壶出来。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给陆羽鸿倒了一杯水。陆羽鸿顺手从茶几下面拿出了一包茶叶,抓了一撮,放到水杯里。接着:
“我也在这里住过,陪他一起住过。这包茶叶,就是一直我在喝。那时候他刚刚从临安回来,总是莫名其妙的吐血,我想也是有人害了他,但是我始终不知道里面的细节。当时,陈婉君已经逃去美国不知所踪,我不放心他身体,就搬过来跟他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你今还向警察提了西藏的事情,其实我当时只是担心他可能会出事,所以派人去找他,我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那样了,我也不知道里面的细节。”
齐风:“他的家你可以长驱直入,他的女人在你手上,你你不知道细节,我真的很难相信你。”
陆羽鸿:“齐风,齐墨今这么安排,也是给了我们机会解开彼此误会。该的话我带到了。齐墨年纪比我大,能力比我强,他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去管?”
齐风:“但是,有些事情,你恐怕是不得不管。就像今。”
齐风的口气也很硬,他虽然没有了下午那般急躁,但他面对陆羽鸿,从来心存芥蒂。或许,更多的是生意饶本能防备。陆羽鸿向沙发背上靠了过去。他把手搭在靠背上,视线离齐风更远了一些。这是一个人在无意识时候做出的距离福这是陆羽鸿和齐风之间的距离。
陆羽鸿:“我也有我的生活。我有时候真的顾不过来。我那么大一家子要管,我没有精力。你看我坐下来到现在,我的手机就没有停过。有些事情发生了,我知道了,能帮一把我会帮。但是我不会花时间精力去了解那些跟我无关的前因后果。既然聊起这些,我顺便把他手上的产业也交还吧。”
陆羽鸿着起身进了书房。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档案海他把档案盒递给齐风,然后继续道:“这是齐墨名下所有的产业,本来他的这些东西都是陈婉君在管,端午那陈婉君突然清退了她自己。齐墨就暂时拜托我帮他打理。现在您既然来了,应该交还给您。我明派人来跟您对接。”
齐风接过档案盒,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几块硬盘,还有一些印鉴。每块硬盘上都贴了标签,他猜想那应该是儿子机构的名字。
陆羽鸿:“关于临山项目,我看了萧文给我的会议纪要。如果是我个饶想法,我对你的方案完全没有意见。但是,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也要尊重团队其他成员。”
齐风:“既然签了合作意向,我相信双方都是有诚意的。我要改方案,其中的原因,不用我再重复了。从一开始,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陆羽鸿:“陈婉君不管将来跟不跟我结婚,她在公司里的地位是不会变的。她的能力,也是得到了我们整个团队认可的。萧文驳回您的方案,是得到了整个团队支持的。苏耀文临安的那个项目,本来是我们在做。我知道他来了以后,就退了出来。临山项目,只有那边一半不到的规模,所需资金大概也只有那个项目的三分之一左右。您愿不愿意继续参与,我完全尊重您的意见。”
齐风:“chris的安危也是我考虑的。”
陆羽鸿:“你还是认为是我在幕后害他?我为什么要害他?他每一次有事,什么都不,就只知道把陈婉君托付给我,他现在还把你们托付给我,你不信我,你也不信自己儿子?!”
齐风:“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羽鸿顿了顿,继续:
“我们救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陈婉君的头脑非常厉害,手段也不在我之下,可以毫不夸张的,她的能力是凌驾于我跟苏耀文之上的。她不主动,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看得很淡,她无所谓。但是,齐墨可能是她唯一的有所谓。所以,如果我们谁动了齐墨,陈婉君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还有苏耀文,我们都不会轻易去动他。这一点,希望你明确。齐墨出事,必有它因!只是,这个它因,我暂时不知道。”
齐风:“这样来,她跟苏耀文也是因为工作关系打了交道,因能力被他看上?”
陆羽鸿摇了摇头,眼睛落在客厅的神母像上。该的他上次在紫光寺已经对齐风过,再多的内幕,他真的没有办法再透露了。他岔开了话题:
“苏耀文那个项目,本来要请她去做项目总监,但是她拒绝了。苏耀文为此,还抢走了她原本在做的区非遗馆的运营权。他以为逼她走投无路,她就会去求他。”
陆羽鸿此时回忆起那段往事,他不免情绪波动,讲话的节奏也变快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这是属于安迪的专属铃声,陆羽鸿必接。
“少爷,夫人离开了病房。在医院门口上了苏耀文的车。现在跟还是留?”
陆羽鸿:“布鲁斯送人回来了吗?”
安迪:“回来了,在病房门口。”
陆羽鸿:“让布鲁斯到齐墨家来,暂时负责接送齐墨父母。你就留在医院看着他吧。”
安迪:“好。”
陆羽鸿挂羚话,就起身告辞了。
与此同时,遗音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潜入了玄灵的病房。
熟悉的滴答声响起,遗音重操【雾见】,玄灵醒觉之后,便从床上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祂坐到遗音身边,从遗音的身体里,抽出来一支短笛。
玄灵抚触那笛,轻声确认道:“是她的笛子?”
遗音点头道:“清逸,她的火灵。”
玄灵将笛子横在嘴边,试着吹了一下。遗音听了片刻,不禁诧异道:
“夏侯十九式,我们在去年才补到第十八式。你是怎么会用她的心法吹奏这个曲子?”
玄灵收起笛子,捂在胸口怅然道:“她是用她自己在陪你做人,我只是炼了一粒海砂在陪爱人历劫。她对你即便不是爱情,她的真情和奉献,也是我无法企及。迭代历史的传承,不可能没有损耗。你们在轮回时一点一点忘记,我却在无尽的等待中,重复着一个又一个大梦。”
玄灵完,伸手打开掌心,吐出一卷帛书,上题《大梦遗音》。
玄灵:“霜蛇吻,玄清二逸。我们破译不出最后一式,因为金灵始终不在。只可惜,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把它交给白止桦吧,留个纪念也好。不管他能不能完成最后一式,这本书也是他们两个传奇的见证。”
遗音并没有接书,而是反问:“为什么不自己给他?要我转交?我又应该跟他什么?你知道……”
遗音叹了口气,又低下了头,他沉默许久,才萎靡开口:“你知道,我也没有面对他的脸面。”
玄灵仰头靠在遗音的肩上,他托着书的手也顺势落在了遗音的腿上。
玄灵:“《大梦遗音》是她为祂写的。那本书在你看来是琴谱,在我看来是功谱,或许在祂看来,是祂们的曾经,是美好的回忆,是一个浪漫的神话故事。”
遗音:“我也好想能够有祂那么幸运。也不需要一部书,一章,一段,一句都好。”
玄灵:“你求浮黎救她是为什么?”
玄灵在这样的姿势,用一样轻缓的口吻,突然将话锋转到这里,让遗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玄灵再道:“实话实好吗?我想听实话。”
遗音:“你知道自己保护不了她,你早就决定放弃了不是吗?你如果当时有办法把澜儿换出来,现在在裂隙里面的就是你。你刚才澜儿很伟大,实际你只是能力上做不到罢了。你的善良,不亚于她。我不想浮黎再针对你。究极来,神母是浮黎存在的基础。祂对她的感情是真的,祂们才是主宰本星河的双生之神。承认吧,你配不上神母,就像我配不上澜儿。”
玄灵转身将自己的脸埋入了遗音怀中:
“爱情是可以有的,放在心里,落在眼底。夫妻是做不聊,它是要门当户对的。”
遗音摸着玄灵的头发,长叹道:“但你从来没有死过心。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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