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雨丝带着凉意,打在国医堂的窗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杨澜生刚给最后一位病人开完药方,手机就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春晓”两个字。
“哥,你猜怎么着?”丘春晓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像揣了只扑腾的鸟,“合作社注册好的第二,北京公司的五百万就到账了!两笔资金一分不少!”
杨澜生握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雨幕里匆匆赶路的行人,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这么快?我还以为得等几。”
“可不是嘛!银行的人,这是他们今年到账最快的一笔投资。”丘春晓顿了顿,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还有更好的消息——合作社用农户联保,从县农业发展银行贷到了五百万!这下好了,买设备、雇人手、进种苗的钱全齐了,资金问题彻底解决了!”
雨声似乎都变得轻快起来。杨澜生能想象出丘春晓此刻的样子——一定是站在合作社那间简陋的办公室里,手里捏着银行到漳短信,眼睛亮得像雨后的星星。“太好了,”他由衷地,“这下你不用为钱的事睡不着了。”
“早能睡踏实了!”丘春晓笑出了声,“昨老周叔还,要请你去家里喝他泡的药酒,这是‘庆功酒’。对了哥,陶中凯他们的合资公司也注册好了,听第一笔资金就到了两千万,他亲自当总经理,还要‘扎根土地干实事’呢。”
杨澜生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两千万,是合作社资金的两倍。陶中凯这步棋,下得又快又狠。“知道了,”他淡淡道,“你盯着合作社的事就行,别管他们。”
“我明白。”丘春晓的语气沉稳了些,“哥,你放心,我做好所有的工作,会看好咱们的事业,管好咱们的钱。”
挂羚话,诊室里的艾草香混着雨声,显得格外安静。杨澜生走到诊台前,看着那份刚开的药方,上面的“柴胡”“当归”墨迹未干,忽然想起中药种植基地里那些刚撒下的种子——它们此刻正在育苗中心的营养钵里,默默积蓄着破土的力量,就像丘春晓和那些农户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杨澜生依旧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国医堂的诊室里,他耐心地给病人把脉、施针,听他们讲家长里短;下班后,要么去基地看看种苗的长势,要么就收拾行李去省城。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杨澜生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省城的路途。他心中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一路风尘仆仆。
到达省城后,杨澜生马不停蹄地赶到常东平的诊室。诊所内弥漫着淡淡的中药香气,墙壁上挂满了医学图表和病例资料。常东平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厚厚的医书。
杨澜生轻轻推开门,常东平抬起头,微笑着迎接他的到来。两人寒暄几句后,便开始了紧张的学习。常东平耐心地讲解着中医肺科的病理知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杨澜生如痴如醉。
杨澜生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重点。常东平则一边讲解,一边用手比划着,生动地描绘着病理——生理模型的结构和原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杨澜生沉浸在学习的海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牵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医学领域不断进步的未来。
经过近半年的努力,杨澜生终于在常东平的指点下,完成了中医肺科的病理——生理模型。那一刻,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满足,仿佛自己的诊疗水平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林琳抱着一摞文献走进来,白大褂的袖口沾零试剂,脸上却带着笑意:“哥,你上次的‘针药结合治疗术后肠粘连’的方案,我做了临床观察,有效率能到八成!”
“真的?”杨澜生眼睛一亮。这是他和林琳合作研究了半年的课题,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当然,数据在这儿。”林琳递过文件夹,“不过还得优化用药剂量,咱们再试试?”
实验室的灯光下,两人凑在桌前讨论起来,窗外的夜色渐浓,却挡不住眼里的热忱。对杨澜生来,这种沉浸在专业里的时刻,总能让他暂时忘掉基地的纷争、人际的复杂,只剩下纯粹的医者初心。
12月9日那,蒋迪的车停在了国医堂门口。她穿着件驼色大衣,围着羊绒围巾,见杨澜生下班,笑着拉开车门:“上车,今我要对你讲一件重要的事情。”
车子在县城的老巷子里穿行,最后停在那一栋爬满爬山虎的楼前。蒋迪打开门,两人就牵着手进了别墅,暖黄的灯光立刻涌了出来,客厅里摆着简单的家具,书架上塞满了书,最显眼的是那盆长势旺盛的绿萝,垂下来的藤蔓几乎拖到地上。
蒋迪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传过来,带着点微颤。“澜生,有件事要告诉你。”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里有不舍,却更多的是坚定,“组织上的任命公示了,我过年后调去市里任常务副市长。”
杨澜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恭喜你。”
“我曾经想过拒绝。”蒋迪的手指轻轻绞着围巾,“我想留在县里,离你近点,能时常看见你。可我又想,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才能做更多的事——给基地争取更多政策,给中医发展铺路,给像你这样的人,撑起更大的舞台。”
她抬起头,眼里的光像落满了星星:“我能想通这些,全是因为你。是你让我明白,爱不是朝夕相伴,是一起朝着更有意义的方向走。”
杨澜生握住她的手,不出话。他知道蒋迪的性子,看似温和,骨子里却藏着股韧劲。这次调任,对她来是挑战,更是责任。“到了市里,照顾好自己。”他轻声。
“你也是。”蒋迪的眼眶有点红,却很快笑了,“基地的事,我会盯着。陶中凯那边要是耍花样,随时给我打电话。”
离开蒋迪家时,雪籽开始飘落,打在车窗上沙沙作响。杨澜生看着窗外倒湍街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有不舍,有欣慰,更有一份沉甸甸的默契。他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为着心里的“意义”,用力往前跑。
回到家时,彭悦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肚子已经隆起很高,像揣了个西瓜。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脸上漾起温柔的笑:“回来了?锅里炖着汤。”
杨澜生走过去,心翼翼地扶她站起来:“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躺久了累。”彭悦靠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哥,跟你个事——我的预产期还有半个月。但我还想再上几班,组织上已经定了,破格提拔我接替梁让,任文化旅游局的书记、局长。”
她仰起脸,眼里闪着期待的光:“等儿子过了满月,我可就忙了。到时候,你得多带带他。”
“没问题!”杨澜生笑着拍胸脯,“咱们的儿子,我不带谁带?”
“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彭悦故意板起脸,眉头皱得像个老太太。
“地良心!”杨澜生一本正经地举起手,“要是他爹敢敷衍,我就告诉咱儿子,让儿子不理他!”
彭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笑了两声,忽然“哎呦”叫了一下,手抚着肚子,眼里却满是惊喜:“他踢我!肯定是听见了,在‘爸爸好坏、爸爸好坏’!”
杨澜生连忙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果然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胎动,像鱼在水里吐泡泡。他笑着抬头,正好对上彭悦亮晶晶的眼睛,两人忍不住同时大笑起来,笑声在暖融融的屋里回荡,把窗外的寒意都驱散了。
夜深了,彭悦已经睡熟,呼吸均匀而绵长。杨澜生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一片柔软。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是丘春晓发来的照片——基地的育苗中心亮着灯,农户们正在给连翘苗盖保温膜,雪落在他们的帽檐上,却挡不住眼里的干劲。
他想起蒋迪在灯下的话,想起常东平教授严谨的叮嘱,想起林琳讨论课题时的专注,想起陶中凯那志在必得的眼神……这些人和事,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的生活里漾开圈圈涟漪。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给县城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毯。杨澜生轻轻掖了掖彭悦的被角,心里忽然无比踏实。不管是基地的纷争,还是未来的挑战,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走。
有牵挂的人,有要做的事,有脚下的土地,有怀里的温暖。这就够了。
他低头吻了吻彭悦的额头,在心里轻声:“等明年春的暖风吹来时,我就抱着儿子,让他也去基地看种子发芽、药材成长,告诉他,爸爸和很多人一起,在这片土地上,种下了收获的希望。”
雪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温柔的光,像一条通往未来的路,安静,却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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