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
我拿起两颗石珠仔细看了一下。
黎景砚拿出的那颗噬人珠,造型上是同一个风格,但是在具体的雕刻的兽首上却是不同。
石珠背面写的是“左足”,咬在石珠上的兽首也换成了一只像是长着角的狰狞狮子。
我把噬人珠还给了黎景砚,道:“这石珠的雕刻都不相同,但是这能明当中还藏着什么玄机不成?”
“造型只是表象,但是内部也有不同,你们看!”
黎景砚抬手从右袖中抽出一根铁丝,那铁丝细得近乎发丝,尾端被手指反复弯折过,形成几处细微的弧度。
他拇指与食指捏住铁丝中段,手腕微沉,让铁丝尖端贴着兽首左眼的轮廓缓缓滑动。
那兽首眼珠边缘有道几不可见的接缝,铁丝正顺着接缝处的凹槽探去。
指尖稍一用力,铁丝前端忽然向下微勾,只听“咔”的一声轻响,细铁丝毫无阻碍地顺着眼眶内侧滑入,深入一点就停住了。
紧接着,一声清晰的“咔吧”从兽首内部传来,像是金属构件错位的脆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分明。
他没停顿,左手又从袖口摸出另一根铁丝,这根比先前那根略粗半分,尖端被磨得更尖。
对准兽首右眼眼眶时,他刻意调整了角度,让铁丝沿着右眼珠边缘的弧度斜斜刺入。
刚探入些许,便听得“噗”的轻响,左右两眼的玉石眼珠竟同时向外崩出,顺着兽首弧度滚落桌面,发出两声沉闷的磕碰声。
眼珠脱落处露出两个深约半寸的空洞,洞壁泛着金属光泽,内侧隐约可见细密的齿纹,确是两处锁孔无疑。
黎景砚左右手各执一根铁丝,同时探入左右锁孔,手腕快速翻转,拇指与食指交替拧动,铁丝在孔内发出细碎的“沙沙”摩擦声。
不过三五个呼吸间,他手指猛地向内侧一收,又骤然旋拧半圈——那原本紧咬着石珠的兽口忽然发出“咔嗒”的机括声,上下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侧弹开。
被咬住的石珠失去钳制,垂直坠落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又在光滑的木面上滚动了半圈才停下。
我惊讶道:“这是锁头?”
“准确地,是锁中钥匙。”
黎景砚道:“这两颗噬人珠既是锁头,又是钥匙。被兽口咬住的石珠,其实是一颗完整的钥匙。”
“据我推断,只要打开了所有的噬人珠,就可以把石珠合并成一把钥匙。”黎景砚指着石珠上的坑洞道:“这些牙印,就是钥匙上的匙槽。”
我拿过噬人珠仔细看了一下,那些牙印果然有深有浅,如果把它合并在一颗儿,应该可以形成五道钥匙槽。
我不由得一扬眉毛:“你来宣城是为了噬人珠?”
“不是!最开始我只是路过,也是遇到了这个珠子。”
黎景砚摇头道:“我遇见噬人珠也只不过是一场巧合而已。如果不是我精通锁芯,也不可能看出噬人珠里的玄机。”
黎景砚话锋一转道:“但也正是因为我看穿了噬人珠的奥妙,才对它更感兴趣。我们可以设想一下……”
“很久之前有一个人埋下了一批东西,也许是积攒的珍玩或者是不传的密卷。后来他自知大限将至,最忧心的便是身后那处秘藏遭人觊觎。
他在秘葬入口设下了阻断机关,那机关是道浇筑的暗门,
他也早备下了开启秘葬的钥匙,那钥匙长约两尺。
可他仍觉不放心,便将钥匙截成数段,断面都凿出不规则的齿痕,唯有严丝合缝拼合,才能组成完整的钥身。
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寻来兽锁,有麒麟、狻猊、辟邪,兽口皆大张着,口中的凹槽恰好能嵌住分段后的钥齿。
之后,他让人用青灰色的石浆将兽锁与钥段通体裹住,再经特殊工艺打磨。
制成一颗颗的石珠,唯有拿在手中,才能觉出那份远超石块的沉坠福”
黎景砚用手比划了一下:“这样的话,如果不是锁匠中的高手得到石珠,就没人能发现密匙。”
“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够保险,所以又在兽首里封印了阴物,再把石珠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
只要有人无意间让石珠重见日,噬人珠马上会变成大凶之物,不断杀人。
因为一般精通了锁道的人很难同时精通术士,就算是看出来了其中的端倪,也是很难将几个珠子凑在一起,再还原整个密钥。”
“但要是被噬人珠引来的术道高手,又不精通锁道,第一反应肯定是屠灭阴物。那样一来,不是密匙被毁,就是密匙被人重新封印。那人埋藏的秘葬,将会永不见日。”
大牙鹰反驳道:“你这话的不是自相矛盾吗?那个冉底是想不想让埋葬的东西重见日啊?不想的话,干脆毁了密匙不就完了吗?直接把路封死就没有人知道了。
反过来如果是想要重现,干嘛要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儿啊?直接告诉自己的后代或者是找一个传人就好了!”
黎景砚摊了摊手道:“这个我就猜不到了。毕竟,术道一行里,本就常有行事异于常饶人。他们有的执着于冷门技法,整日闭门不出;有的言行颠三倒四,做事全凭一时念头,在外人看来与疯子无异,这样的人并不少见。
就设下了钥匙的这个人,谁也不清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费尽心力布下层层机关,又把钥匙拆分成数段,用兽锁和石浆伪装起来,这般复杂的安排,寻常人根本猜不透其中的逻辑。
毕竟术道之饶心思往往奇诡难测,他们的考量和算计,不是旁人能轻易揣摩的,谁也没法断定他脑中正转着什么念头。”
我摆弄着那颗噬人珠道:“按照你的法,被封印在噬人珠里的阴物应该是自己吃人才对。为什么它们本身不出动,偏偏要控制别人吃人呢?”
黎景砚道:“当初,我打开这一颗噬人珠的时候,没想到那只看上去已经被我打散聊阴物其实还藏在珠子里,差点被它偷袭成功。
我失手之下把它杀了,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也因此没弄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之前我还有些头痛,不过现在我有一点想法了!”
黎景砚忽然话锋一转道:“你手里不是还有一颗噬人珠吗?只要我们安排得当,出手抓住里面的阴魂,应该不成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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