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猛地回头,只见祭台东侧的人群被分开,一个衣衫破旧、脸上带着几道血痕的男子,正牵着一个瘦的大孩子一步步走来。
那男子是李随——三前因“通当罪名被陆长风打入大牢,本该今日问斩的人;而他手里牵着的,正是被萧承煜的手下禀报秘密关押了半个月的太子萧明渊,名念安!
太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脸蜡黄,却紧紧攥着李随的衣角,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警惕,却又透着几分安定。
李随的步伐有些踉跄,显然是在牢里受了刑,但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牢牢锁住祭台上的萧承煜,像是要将这些年的愧疚与愤怒都倾泻在他身上。
“李随!你竟敢越狱?还敢带太子出来!”萧承煜又惊又怒,指着李随嘶吼,“侍卫!快把这反贼拿下,还有太子——把他带回去!”
可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人上前。
方才拓跋烈的话、粮仓的火光,早已让他们对萧承煜心生不满,如今太子出现,谁还愿意做恶事?
李随见状,突然跪了下来,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起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双手捧着高高举起:“陛下?萧承煜,你不配称陛下!这是你与北启勾结的罪证,是你答应割让三座城池的密信!”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那油纸包上。
严道之——一直暗中反对萧承煜的老臣,立刻快步上前,颤抖着双手接过油纸包,一层层拆开。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正是萧承煜的亲笔,末尾还盖着他的私印,信上清晰地写着:“永熙三年(萧承煜自立的年号,相当于建丰十一年)七月,承煜以云州、靖安、西陵三城为质,求北启国助我登基,待帝位稳固,即刻割城……”
严道之念到一半,声音已经哽咽,他举起密信对台下喊道:“诸位请看!萧承煜为了皇位,竟要将南陵的土地拱手让人!他是卖国贼!”
“卖国贼!”台下的士兵和百官瞬间沸腾起来,有人已经开始喊“杀了萧承煜,拥护太子”。
萧承煜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旋地转,他手里的琉璃王冠“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出一道裂痕。
李随跪在地上,声音沙哑却坚定:“我曾一时糊涂,被你胁迫着参与过构陷太子的事,这些日子在牢里,我日日良心不安。
昨日被押去刑场的路上,我路过那处偏僻的偏院,听见太子的哭声——我知道,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我趁看守不注意,撬开门锁带太子逃了出来,这封密信,是我之前偷偷抄下的,就是怕有朝一日,你会毁了南陵……”
(实际李随和太子都没有被萧承煜的手下关押,李遂这样是为了拉拢萧承煜)
他到最后,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太子萧明渊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随的肩膀,声:“李叔叔,你没错。”
台下的呼声越来越高,严道之转过身,对着萧承煜厉声喝道:“萧承煜,你通敌叛国,囚禁太子,罪证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萧承煜看着围上来的士兵和怒目而视的百官,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到了青铜鼎,鼎内的香灰被震得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衮龙袍上,像是给这荒唐的“登基梦”盖了一层灰。
拓跋烈见势不妙,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却被早就盯着他的南陵士兵拦住——如今萧承煜要倒,北启的算盘,也该碎了。
晨光终于穿透了晨雾,照在祭台上。
李随缓缓站起身,将太子护在身后,看着台下渐渐平静下来的人群,又看了看被士兵围住的萧承煜,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用自己的方式,弥补了曾经的过错。
而那顶摔在地上的琉璃王冠,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青石板上,再也无人问津。
……
半个时辰之前,行辕的粮仓前,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从密道的出口出来的陆长风、陆德尚和杨明汐,准准的来到了粮仓里面的假山下,原来这个密道居然是粮仓对外的出口。
萧承煜的精锐全部在前面集中火力射杀严道之一行人,一行人战斗的十分吃力。
杨明汐眼见自己师父没有占到便宜,一个火包丢了出去,粮仓门口的粮食突然烧了起来,吓得驻守的战士一下忘记了他们还处在战场之上。
严道之带着剩下的几个人,趁此机会也加入了烧粮仓的行动,这下战事一下反转了过来。
“师父,这里交给我们,你去祭台看看念安,护他安全!”杨明汐和严道之对视一眼,两行人分工行动。
粮仓的火势愈漫愈大,而严道之刚赶到祭台,就见到了括跋列的发难,无声的笑了,“真是助南陵也!”
祭台这边顺利的被瓦解,几乎没有用一兵一卒。
……
狼牙关那边又是另一种情况,黄沙卷着血腥气,在狼牙关的城楼上空盘旋了整整三个时辰。
陆锦棠拄着半截染血的长枪,靠在冰冷的城垛上,盔甲上的裂痕里还嵌着北启士兵的箭镞,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一滴,砸在脚下的城砖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
就在半个时辰前,北启使者拓跋烈见构陷萧承煜的计划败露,趁乱从祭台后侧溜出行辕,翻身上马时还不忘将腰间的信号箭射向空——那是给关外北启大部队的进攻信号。
顷刻,狼牙关下的平原上,一万北启精兵正像黑压压的潮水般涌来,他们的玄铁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长刀劈砍在城门上,发出“哐哐”的巨响,每一次撞击都让城楼跟着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然倒塌。
“副将!北启的冲车又上来了!”一名士兵嘶吼着跑过来,他的左臂被砍伤,鲜血浸透了衣袖,却依旧死死攥着盾牌,“城门的铁栓已经断了一根,再这么撞下去,撑不了多久了!”
王奎副将正指挥着士兵往城楼下扔滚石,闻言回头,脸上满是焦灼:“撑!必须撑住!狼牙关一破,北启的人就能直捣南陵腹地,太子和百官都在后面的行辕里,我们退无可退!”
他话音刚落,又一阵密集的箭雨从城下射来,几名来不及躲闪的士兵应声倒下,城楼上的防线瞬间出现一个缺口。
陆锦棠猛地直起身,将长枪一横,挡住了一支射向王奎的冷箭,枪杆与箭镞碰撞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王副将,你带一队人去加固城门,这里我来守!”
他着,从箭囊里抽出最后三支箭,搭在弓上,瞄准城下正在指挥冲车的北启校,“咻”的一声,箭簇精准地穿透了对方的盔甲,校惨叫着从冲车上摔下来,北启士兵的进攻节奏顿时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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