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大姐头你那个‘道门’到底是什么啊?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我可是好奇了好久啦。”秦南清笑嘻嘻地用着讨好的语气道。
白梦缘嫌弃地一瞥,而后答道:“简单点就是几百年前我家祖上有个人境界举世无双,各派掌门皆无法望其项背,论道后就求着人家收下这个名字,那人只好勉为其难地赏脸接下。”
“……”秦南清五官都要拧在一起,满脸都写着“你的是真的假的啊,别又是逗我玩的吧”。
“你做出这幅表情是想什么?你以为我在骗你?是因为那人之后就归隐了,门中也是代代单传,一直不曾入世,如今连虚名都不剩几分所以你才没听过。”白梦缘再解释了一句,然后便摊手表示你爱信不信。
秦南清还是觉得这个故事很不真实,他看了看白阳,但对方只是对着他摇头,好像也不清楚,只好点头道:“好吧,难怪大姐头如此博学,原来是家传渊源。”
“行了行了,回归正题。今日黎歌的行为十分奇怪,一方面好像很想我们答应,一方面似乎又并不在意,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会不会是大姐头你想多了,也许黎歌前辈目的就是这么简单呢?”秦南清听她的有道理,但又觉得黎歌没有理由来算计他们。
“杀皇这样的大人物独自来访,心中有怎样的思虑都再正常不过。”白梦缘摇头否定道,“而且听他所言此案细节,我便知此事不可能简单了。”
“追本溯源,凶手为何只在汉州城中犯案?即使是深夜无人,但城中数以千计的修士可不是木头人,他一个修为不高的御气境为何敢屡屡作案。”
“这……”秦南清想了想但理不出头绪,只好道,“大姐头你怎么想的?”
“有两点,首先凶手是汉州人,对城中大街巷了如指掌,自信能逃避追捕,这相信你可以理解。其次便是如果凶手所修真是能够吸取灵力的功法的话,必须在短期内再次夺人修为可能就是它的弊端了。”
“……这么确实就解释得通了,相当于他杀完人后,必须立刻寻找下一个目标,也只有汉州城能聚集这么多满足他条件、修为不俗的修士了。”秦南清面露兴奋地道。
大多数修士只有纳气境界,穷尽一生也只能修炼到御气境,像西英会武参加的三十岁前的修士都仅有一百余人,可以大部分御气之上的人都属于大门大派。
不只是修行功法的原因,还有赋、心性等等的区别。
所谓修行盛世,除了兴起的青云庄之类的个例,主要还是指传承悠久的各大宗门放开了招生,并且入世之人也越发得多。
所以想在汉州之外的地方找到众多符合条件的御气修士,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凶手既无法远离,又无法就近找到合适的目标,选择在城里下手,导致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恐怕也是逼不得已吧。”秦南清分析道。
“哦,你是这么想的吗?”白梦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是吧,难道我又想岔了?”秦南清对白梦缘的笑都有些过敏了,看得头皮发麻。
“黎歌的到来让你的注意全放到他身上去了,却忽略了凶手也是一个不得聊人啊。”白梦缘轻声叹道。
“还是没怎么懂,大姐头你就别卖关子了。”秦南清苦兮兮地道。
“哼哼,不急,呆子你觉得呢?”白梦缘不理会他的抗议,转而向白阳问道。
“啊……哦,好。”
白阳愣了愣神,然后答道,“黎歌不是了吗?那个凶手杀了什么林家的公子,他既然能在城中连续作案两月都不露踪迹,肯定不是什么大意的人,要杀的人是什么身份他一定清楚。
“林家是大家族,他明明有更多、更好的目标可选,却偏偏杀的是林家的嫡系子弟,好像是在故意挑衅,一点也不在意林家的报复似的。
“我觉得如果他的目的仅是提升功力的话,这样做挺奇怪的。”
“……白的有道理。”秦南清低垂着头,有点被打击到了。
“看吧,呆子都比你聪明。”白梦缘笑着摇头,“凶手的身份一定大有文章,这个案件明显是个烫手山芋。”
秦南清此刻思绪混乱,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哈哈,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我们大家都能想到的事情,苏云真的查不出来吗?为什么黎歌没有跟我们呢?”白梦缘翘着腿,拿起了桌上的杯子,低头用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好似是不在意地随口一。
“这……呃……”秦南清抓耳挠腮,眉头紧皱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叹气道,“不知道,大姐头你告诉我吧。”
“其实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或许苏云事先并没有把他调查到的所有东西都告知黎歌,在发现这个案子是一个大漩涡的时候,为了避免让自己越陷越深,这才请黎歌这个外境之人过来协助,可能也有利用他的名声威慑的意图吧。”白梦缘滔滔不绝地述着,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下,好像这个杯子一直擦不干净。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黎歌前辈不可能不知道苏家主是在利用他吧?”秦南清问道。
“了是一种猜测,你又知道做手脚的是苏云还是他背后的苏家呢?而且他在请黎歌的时候未必没有如实明。”白梦缘摇摇头,又再低声道,“只是这样黎歌为什么不跟我们清楚,就很耐人寻味了。”
“黎歌前辈不像是会趟这浑水的人吧?”
与黎歌见面的这几次,他那优雅温润的印象在秦南清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哈——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先前你都问过他了,修行中人视他比魔头还要恐怖,以他的名号,哪怕不被众人讨伐也不该与各方都能如此融洽,他在背后做了什么又有谁人知?古往今来似做到他这般的人没有几个。
“他自己修身养性,你不会觉得他就真成了心慈手软、好管闲事的人了吧。”白梦缘着,语气颇为感慨。
“呃……这倒没樱”秦南清不由开始深思起来。
“他一切的行为必然是有缘由的。”
白梦缘知道他意识到了,了句便看向白阳,却见他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于是问道:“呆子,你怎么了?”
“……我是在想世人眼中的黎歌是杀伐果断的杀皇,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则是态度可亲的前辈,他的真实面貌如何实在让人分辨不来,还是人本来就是这么多面的呢?”白阳神情复杂。
“当一个人在众多饶口中有着各种的样子时,你心中的那人真实的模样可能也会随之改变。”白梦缘温柔地看着他。
“嗯?”白阳不懂她为何了这句无关的话。
“你是在想他到底是不是在伪装吧,为什么他看似对我们很是亲近,无所不答,但心里却像隔着一堵墙一般不自在。
“而且……你明明没有隐藏你的防备,为什么他却视而不见?”白梦缘低声道。
“嗯。”白阳点头。
虽然他本来就不擅长遮掩自己的想法,但还是明白太直白多少是有点儿不礼貌的,有时也会避免这样。
不过,对象换成是黎歌,一切就能坦然了,好像也是知道对方不会在意你的态度好坏。
“白有吗?”秦南清倒是对此大吃一惊,或许是他太习惯白阳对谁都很友善又很有距离的样子吧。
“你这个白痴自己好好想想去吧!”
白梦缘把杯子塞到他的手里,接着继续道:“黎歌没有掩饰对你的看重,但你与我应该都不认为那是简单的前辈对一个后辈的喜爱或者期望。他的行为看似没有问题,却让人心有不安。”
“缘的就是我想的。”白阳重重点头。
“他的话好像是心中所想,但到底是情真意切还是有意为之,到底是真不设壁防还是在算计着什么?我一时也无法分清,要知道有时真话只一半比假话更让人糊涂,甚至他可能是故意引导我们这么去想。”
“这还真是复杂,那我们答应他到底是对是错呢?”白阳有些苦恼地道。
白梦缘脸上笑意渐无,垂下眼帘闭目摇了摇头。
“没有对错,他知道我们会答应,但也无所谓是否答应。对他而言,或许只是想请我们参加这场‘游戏’而已。
“这本来是一场很好的历练,但多了黎歌这样的人物,只怕其中会出现连我也掌握不住的变数。”
一时屋里气氛变得低沉。
……
尽管白梦缘怀疑黎歌另有目的,并不是真的就非要白阳二人协助不可,但谈论了许久也未能得出个结果。
她知道这番话就算白阳不在意,也肯定会对秦南清产生影响,若是在之后的调查中因此遇到了危险可不是她想见到的。
于是她最后宽慰道:“秦子不用过于忧心,这汉州水再深也不关你们两个辈的事。黎歌不是了吗?他能保证你们无虞,我想这当不是虚言。有他和苏家站在身后,城里卷起的风浪再大也冲不倒你们。
“至于黎歌本人……就等日后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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