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视频交流会的时钟终于指向终点。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的窗口暗下,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头像消失,只留下软件冰冷的退出提示音。
张景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持续两个多时的高度紧张、思维激辩、语言转换(他需要同时听英文同传并组织中文回应),让他的大脑如同被榨干的海绵,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会议的过程比他预想的更加激烈。那位世卫组织的詹姆斯·沃森博士果然是有备而来,问题尖锐而刁钻,从循证医学的黄金标准问到中药注射液的安全性,从“湿毒疫”理论的生物学基础问到药方在不同人种间的适应性。
但张景准备得更加充分。他没有纠缠于抽象的理论之争,而是牢牢抓住河口镇和全省推广的真实数据和典型案例。
当沃森质疑预防方的有效性时,他展示了医护人员极低的感染率数据;当对方追问重症治疗方案的原理时,他详细剖析了那位老年危重患者的救治过程,如何通过通腑泄热、凉血开窍扭转了病情;当谈到文化差异,
他坦诚中医基于整体观和辨证论治,需要因地制宜,但核心病机(如湿热毒瘀)和治则(解毒化湿、扶正固脱)具有普遍参考价值。
他语气平和,论据扎实,既有科学的数据支撑,又不失中医的理论自信。最终,连沃森博士也不得不承认:“张医生,你提供的临床观察数据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虽然我们仍然需要更严格的Rct证据,但你们在极端困难条件下取得的经验,值得尊重和进一步研究。”
这场交锋,虽未完全服所有质疑者,但成功地让国际学术界听到了中医药抗疫的强音,并展现了其独特的价值和潜力。
然而,成功的喜悦还未来得及品味,极度的疲惫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推开椅子,想站起来,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赶紧扶住桌子。
这才意识到,为了准备会议,他已经连续几每只睡三四个时,加上之前抗疫一线的高强度工作,身体早已透支到了极限。
窗外,色已经彻底暗下。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无数条微信消息,有杨主任的询问,有指挥部领导的祝贺,有明德堂伙伴的关心,还有李薇薇发来的简短祝贺和约访请求。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处理,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但就在他挣扎着准备离开临时会议室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杨主任。
“张!会开得怎么样?我这边刚忙完,没来得及看全程……”杨主任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关牵
“还行,顶住了。”张景哑着嗓子回答,简单了下情况。
“好!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子行!”杨主任振奋了一下,随即语气又沉重起来,
“不过你那边结束得正好,刚接到传染病医院电话,又转进来三个重症,情况都不太好,西医那边有点吃紧,希望我们中医组立刻过去会诊……”
张景的心猛地一沉。刚下火线,又要上前线。疲惫的身体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
但他只是沉默了一秒,便立刻回答:“好,把病例资料发我。我马上过去和您汇合。”
没有犹豫,没有抱怨。这就是医生的职。疫情不退,他们就不能退。
挂掉电话,他用力搓了搓脸,试图驱散一些倦意,然后快步走向洗手间,用冷水狠狠冲了几把脸。冰冷的水流暂时刺激了麻木的神经,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圈深陷,但眼神深处的火光并未熄灭。
他拿起手机,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国际会议结束,效果良好。现需立即赶往传染病医院重症会诊。明德堂事务交由黄老师、桂翠全权处理,大家辛苦了,继续坚守。”
没有时间一一回复那些关心和祝贺了。他抓起外套和背包,匆匆离开了驻地。
夜晚的街道比往日冷清许多。出租车驶向传染病医院的方向,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飞速掠过,却无法映入张景疲惫的眼帘。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个病饶面容、舌象、脉象资料……
到达医院,熟悉的隔离流程,厚重的防护服。再次进入IcU,那种混合着希望与绝望的紧张气息扑面而来。
杨主任和其他几位专家已经到了,正围着新病饶床旁和监护仪数据讨论,个个面色凝重。
“张,你来了!快看看这个!”杨主任看到他,立刻招手。
没有寒暄,直接投入战斗。查看病人,阅读病历,分析指标……三个新重症,情况各异,但都极其危重。一场新的多学科会诊(mdt)迅速展开。
西医专家介绍着最新的生命支持手段和药物调整方案;中医专家则围绕着“闭”、“脱”、“热”、“毒”、“虚”等关键病机激烈辩论,商讨用药策略。
张景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国际会议上纵横捭阖的思维迅速拉回到具体的、细微的临床决策上。他仔细查看一位患者的舌象照片(紫暗无苔,津液全无),又分析另一位患者的血气分析报告(严重酸中毒),提出自己的用药思路。
汗水再次浸湿了刷手服,护目镜上也蒙上了一层水汽。疲惫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袭着他的意志,但他靠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强行支撑着。
他知道,在这里,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生死。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初步的治疗方案确定,第一批紧急煎配的中药通过鼻饲和灌肠给予患者后,色已经微微发亮。
张景和杨主任等人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走出IcU隔离区,脱下厚重的防护服,里面的衣服早已湿透。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度的疲惫,但也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医者的坚毅和默契。
“老了,熬一夜真是顶不住了。”杨主任捶着后腰,苦笑一声。
“您回去赶紧休息,这边我盯着。”张景哑声道。
“你也一样!别硬撑!仗不是一打完的!”杨主任叮嘱道,“‘张景方’现在全省都在用,你是主心骨,可不能累垮了!”
回到临时驻地,张景甚至没力气洗澡,几乎是摔倒在床上,瞬间就陷入了昏睡。
但在沉入睡眠最深处的边缘,他的脑海深处,那许久未有动静的系统界面,再次无声无息地浮现。
宿主姓名:张景
医术等级:中医名师(经验值:\/)
临床经验:极丰富++
医德评价:卓越+
可用模块:模拟跟师学习(高级)、疑难杂症模拟诊疗(初级)、古籍失传秘方修复(初级)、大疫纵横(初级)
特殊称号:瘟疫克星(微光稳定,清晰可见)
经验值已满!并且溢出了一点!
而那“瘟疫克星”的称号,不再闪烁不定,而是散发出稳定而清晰的微光,虽然还不耀眼,却已坚定地亮起!
一行新的系统提示缓缓浮现:
“嘀!宿主医术等级提升至‘中医大家’(初级)。解锁新模块:‘古籍失传秘方修复’(中级)。开放部分《肘后备急方》、《瘟疫论》失传章节及秘方查询与模拟演练权限。”
“特殊称号‘瘟疫克星’(微弱)已激活。佩戴效果:面对疫病时,辨证敏锐度幅提升,用药直觉幅增强。”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如常,但此刻听在张景耳中,却仿佛一股清泉流过干涸的土地。
在极致疲惫的坚守之后,在经验与信念的积累达到顶峰之时,突破,悄然而至。
但他实在太累了,甚至来不及体会这份突破的喜悦,便彻底沉入了无梦的睡眠之郑
只有那微微发光的系统界面,和他胸前仿佛带着一丝暖意的“瘟疫克星”称号,无声地守护着这位疲惫已极的医者。
前方的路,依然漫长。但每一点坚持和付出,都不会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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