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被祁北屿手里的飞刀削过,又像是被剧组赶进度的导演拿着喇叭在后面追,嗖嗖地往前飞。
转眼间,婚礼的热闹喧嚣沉淀成了心底最甜的糖霜,而鹿卿主演的《问道仙途》,也终于迎来了最后的高潮——大结局拍摄。
祁北屿自然是全程陪同,美其名曰“监工”,实则就是换个地方黏着自家卿卿。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导演监视器旁边的高脚凳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没开刃的道具飞刀,眼神却像黏了强力胶,牢牢锁在正在做最后妆造的鹿卿身上。
化妆间里,鹿卿正闭着眼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细细描绘。
当最后一笔落下,他缓缓睁开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嘶——
祁北屿手里的飞刀差点脱手滑落,他猛地吸了口气,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疯狂地擂起鼓来。
镜子里的人,还是他的卿卿,却又截然不同。
一袭妖异到极致的红!
不是正红,也不是朱红,而是那种仿佛浸透了血色又在暗夜中沉淀过的、带着一丝邪魅的暗红古装。
衣料质地特殊,在灯光下流淌着水波般的光泽。
宽大的袖袍和衣摆层层叠叠,绣着繁复而诡谲的暗纹,随着他微微转身的动作,仿佛有暗红色的火焰在无声燃烧。
最绝的是他手中握着的那把红伞。
伞骨纤细,伞面是同样暗红的丝绸,伞沿下方,缀着一圈圆润饱满、黑亮如墨的珍珠形成的流苏。
那些珍珠颗颗分明,随着他手腕的轻微晃动,每一根流苏的末尾都挂着一朵绝美的彼岸花银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空灵诡异的“叮叮当当”声。
这声音,仿佛在宣告着某种存在的降临。
鹿卿的脸上,妆容也偏向妖异。
眼尾被拉长,晕染开淡淡的红,衬得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又带着一丝睥睨众生的淡然魅惑。
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清冷与妖冶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形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祁北屿看得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腰有点软,赶紧挺直了背,手指用力捏紧了飞刀柄才没从凳子上滑下去。
(★★)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卿卿这是要勾谁的魂?!
这身衣服!
这伞!
这眼神!
这笑!
救命!
这谁顶得住啊!导演!导演呢!这造型放出去真的不会引发大规模骚乱吗?!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快不行了……得赶紧拍完!
拍完就把这身衣服扒下来锁进保险柜!只能我一个人看!
“祁总?祁总?”导演的声音把他从内心风暴里拉了出来,“您…准备好了吗?该您上场了。”
祁北屿这才猛地回神,发现鹿卿已经化好妆,正朝他这边看来。
那眼神隔着一段距离,带着戏里角色的清冷魅惑,又似乎藏着一丝属于鹿卿本饶、只对他才有的温柔笑意。
祁北屿瞬间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发烫。
他强作镇定地“嗯”了一声,把道具飞刀往旁边一扔,站起身,努力板起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试图找回一点“紫宸帝君”的威严。
(`へ′*) 稳住!祁北屿!你是疯批帝君!不是花痴!不能给卿卿丢脸!……可是真的好帅啊呜呜呜……等会儿还要被他“杀”……这谁受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主要是为了掩饰腿软),走向早已布置好的神坛场景。
那里,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紫玉王座冰冷地矗立着。
他撩起玄底金纹、绣着狰狞盘龙的帝王袍服下摆,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坐了上去。
增高垫依旧硌屁股,帝冠依旧沉重,但此刻祁北屿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上面。
他的目光穿过片场忙碌的人群,精准地锁定在候场区那个红色的身影上。
“各部门准备!《问道仙途》大结局,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场记板清脆落下。
整个片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鼓风机模拟出的风声。
神坛之下,是无数由群演扮演的、瑟瑟发抖的仙神妖魔。
突然!
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如同撕裂苍穹的流星,自九之上,踏着无形的阶梯,逆光而来!
威亚吊着鹿卿,他手持那柄缀着黑珍珠流苏的红伞,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红伞微微倾斜,流苏“叮叮当当”地摇曳碰撞,那声音在寂静的片场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韵律。
他缓缓降落,足尖轻点,精准地落在了神坛的最高处,就站在紫宸帝君——祁北屿的王座之前。
红伞收起,被他随意地斜倚在身侧。
他微微垂眸,目光扫过下方匍匐的众生,最后,落在了王座之上那个依旧端坐、面无表情的玄色身影上。
那眼神,是历经磨难、踏碎凌霄后的绝对自信与睥睨,带着一丝妖异又传奇的兴奋,仿佛在欣赏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
祁北屿坐在王座上,身体绷得笔直。
他强迫自己维持着帝君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漠然,仿佛对眼前这个足以颠覆他统治的存在毫不在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跳得有多快,血液奔流的声音几乎要盖过耳边的风声。
(?_?)救命!他看过来了!他看我了!这个角度……这个眼神……卿卿你犯规!这谁顶得住啊!我感觉我快窒息了!不行!我是帝君!我是疯批!我不能露怯!
……可是腿好软,腰也好酸……卿卿的眼神好A!想乒……打住!祁北屿!你在拍戏!拍戏!
鹿卿饰演的主角,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
剑尖,稳稳地指向了王座上的祁北屿。
没有一句台词,但那股无形的、足以碾碎一切的压迫感,已经弥漫开来。
按照剧本,此刻的紫宸帝君,应该依旧保持着他的傲慢,甚至对主角的挑衅嗤之以鼻,保持愤怒和轻视。
然而,祁北屿饰演的帝君,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属于王者的从容,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兴奋?
他没有看那柄指着自己的剑,反而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鹿卿面前,距离那锋利的剑尖,只有咫尺之遥。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至高无上的暴君,竟然撩起袍角,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单膝跪了下去!
不是狼狈的匍匐,而是像骑士向他的……呃,征服者?献上某种扭曲的敬意?
他跪在鹿卿的脚边,微微仰起头,看向那个执剑俯视他的红衣身影。
祁北屿的脸上,没有剧本要求的屈辱或愤怒,反而挂着一抹近乎愉悦的、不羁又无所谓的笑容。
那笑容里带着疯狂,带着一种“终于等到这一”的诡异满足感,仿佛被剑指着的不是他的心脏,而是他期待已久的某种仪式。
(???)啊啊啊卿卿用剑指着我!这个视角!这个姿势!他好高!好帅!好A!我没了!我真的没了!
跪卿卿……经地义!
虽然是在戏里……但是好爽!
感觉像某种奇怪的play……不行了不行了,脸好烫!
他会不会觉得我演得不对?
不管了,反正导演没喊卡!
我就这么演!疯批帝君想跪就跪!要你管!
鹿卿握着剑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祁北屿,那张精致的脸上此刻的表情……该死的诱人!
放荡不羁中透着一种近乎真的纯粹,疯狂的眼神深处,是他熟悉的、只对他绽放的光芒。
又纯又欲!鹿卿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鼻腔隐隐发酸。
(⊙﹏⊙) 要命!这混蛋……他怎么能……怎么能跪得这么……这么让人气血翻涌!
这眼神!这笑容!他到底是在演帝君还是演他自己?!
不行了,感觉鼻子有点热……千万别流鼻血!
鹿卿你冷静!这是片场!在拍戏!赶紧念清心咒!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是真的好涩啊!晚上回去一定要让他跪个够……打住!赶紧走剧情!
鹿卿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某些不合时夷念头,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冰冷锐利,仿佛要将眼前这个“阶下囚”彻底洞穿。
他手腕微动,剑尖向前递了一寸。
祁北屿饰演的帝君,依旧在笑。
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剑尖,眼神里疯狂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明明音量不大,却让整个片场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不错。”
就两个字。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赞叹的、扭曲的欣赏。
仿佛在:你终于成长到能站在我面前,用剑指着我了,这很好。
那语气,那眼神,配合他跪着的姿态,非但没有削弱他的气场,反而让他显得更加深不可测,更加……强的可怕!
导演在监视器后面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祁总!绝了!就是这个疯劲儿!”
下一秒,按照剧本,鹿卿不再犹豫,手腕用力,长剑毫不犹豫地向前刺出!
噗嗤——
特制的伸缩道具剑精准地刺入祁北屿胸口心脏的位置。一个精巧的血包瞬间爆开,鲜红的“血液”迅速染红了他玄色的龙袍,也溅了几滴出来。
一滴殷红的“血”,恰好溅落在鹿卿饰演主角的眉心,如同一点妖异的朱砂痣。
鹿卿的心,在剑刺入的瞬间,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一下。
即使知道是假的,即使知道那血包毫无杀伤力,但看着祁北屿胸口绽开的“血花”,看着他身体微微后仰的动作,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还是攫住了他。
(`??′) 假的假的!是道具!没事的!……可是……看着好疼……这混蛋怎么还不闭眼!
祁北屿饰演的帝君,在长剑刺入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
但他没有像剧本写的那样闭上眼睛,反而睁大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鹿卿,嘴角那抹疯狂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带着一种殉道般的诡异满足。
然后,在鹿卿几乎要绷不住表情的注视下,他才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抹笑容缓缓凝固,眼皮终于合上。
长长的睫毛在染血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神坛地面上。
与此同时,鹿卿手中的红伞,也仿佛失去了支撑,从他松开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祁北屿身侧蔓延开的“血泊”里。
“cut!”导演的声音带着激动和颤抖,“完美!太完美了!一条过!祁总!鹿老师!神了!”
随着导演的喊停,片场瞬间活了过来。特效组准备启动后期消散效果,场务也准备上前。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祁北屿会躺在地上等特效或者工作人员时,那个刚刚“死”去的“紫宸帝君”,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飞快地瞄了一眼还站在旁边、眉心染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鹿卿,然后嘴角一咧,露出一个与他刚才“死亡”时截然不同的、带着点得意和狡黠的笑容,甚至还调皮地朝鹿卿挤了挤眼睛!
(???)嘿嘿!吓到卿卿了吧?我演技是不是超棒?快夸我快夸我!还有,卿卿眉心染血的样子……好妖好欲!想舔……不行不行,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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