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一会儿先生到家后,请他直接过来书房。”薛宴辞留下这句话就上楼去了,蛮反常的。
周丽想着最近两人也没吵架,孩子也都很好,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怎么薛宴辞一到家就这么反常呢?她以往和自己、项晴、武华皓话,都是管路知行叫知行,从没称呼过他先生。
“先生,有句话,我想跟您。”
周丽从看着薛宴辞长大,看她和路知行谈恋爱、结婚,看他们有叶嘉念,有叶嘉硕,和一家人没什么区别。
路知行停下搬东西的动作,看向周丽。将近年关,事情特别多,若是她此刻要从家里离职,或是要请假,都将会是很麻烦的事。
“丽姐,您。”
“知行,你最近到家都很晚,有时六点,有时七点,有时甚至都要九点才会回来。”
听到周丽的话,路知行松了口气,但也没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
周丽从路知行和薛宴辞结婚,就一直在家里做饭,也是唯一一个能进书房和卧室打扫卫生的人,这和一家人没区别。周丽的分寸感也极好,十多年过去,从没多过一句不该的话,也从没问过一件不该问的事。
路知行摆摆手拒绝了周丽想要帮忙搬东西的做法,侧身向她解释一句,“最近这两个月忙了一些,再过一两个月就会好点了。”
“辞今下午三点就到家了,一直在书房,到现在也没下楼吃饭。”
路知行点点头,明白了,周丽这是在担心他和薛宴辞之间是不是又出现矛盾了。
过去三四年里发生的那些事,任谁这辈子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忘掉,更何况是经历过家庭土崩瓦解的周丽,她对薛宴辞和路知行这个家庭的呵护程度,不亚于这两个当事人。
“我去看看她,您不用担心。”路知行拍拍周丽的肩膀,转身向家门口走去。
叶嘉念听到门厅的贝壳风铃响了,立刻从后厅跑出来,又光着脚。路知行看一眼时间,九点了,这姑娘一点儿困意都没有,精神头好的很。
“爸爸,我想听这个。”叶嘉念递来一本《国家地理》,打开的那页是玻利维亚卡尔奥尔克恐龙足迹墙的介绍。
这面墙上有五千多个恐龙脚印,长达1.5公里,高达100多米,至少有八种恐龙,但这些都不重要。薛宴辞十九岁那年带路知行去看这面墙的时候,她她想起了一首歌,他猜了很久都没猜到。
最后薛宴辞唱了一句「恐龙扛浪扛……」,太好笑了,不仅逗得路知行捧腹大笑,连周围好多中国人也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薛宴辞不仅阳春白雪,还很下里巴人。
路知行想着这些事,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但看向叶嘉念时,他只,“姑娘,爸爸有些事情要和妈妈商量,明再给你读,好不好?”
叶嘉念哼了一声,还是乖乖跟着晴姐去睡觉了。女儿脾气很大,但也还是好哄的。但楼上书房那位可不一样。
“丽姐,做两个清淡些的菜,要绿色多一些,最好是菜心和菠菜,不要放太多的油盐和酱醋。再煮两碗云吞,宴辞那碗要多些香菜叶。”
路知行推开书房门,薛宴辞还在忙。
“怎么才回来?”她头都没抬一下,只顾着问话。书桌上放着两个空酒瓶子,这是又喝了不少。
“怎么没下楼吃晚饭?”路知行走到薛宴辞身后,捏捏她的肩膀,硬邦邦的。
“手里有点事比较急。”
“看着我,宴辞。”路知行低头亲过她耳后,拥她在怀里。
薛宴辞昂起下巴,“干嘛,恋爱脑,我这正写着东西呢!”
“没事儿,想着我最近回来的有些晚,你是不是生气了,准备给你道歉。”路知行的亲吻和他跳的舞一样,都很顶。尤其是入冬后换了冥府之路的香水后,格外迷人。
薛宴辞对她自己的事并不上心,包括口红、香水、衣服这些,从来就没上心过,以前都是家里的礼服老师帮她搭配。和路知行在一起后,就换路知行帮她搭配了。
但薛宴辞对路知行的这些事特别上心,从十九岁开始,上心到了三十四岁。
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不同气,穿什么材质的衣服,用什么味道的香水,涂什么质地的护手霜......是薛宴辞每个月都会花上一两时间去安排的事。
“路老师,你现在和我道歉都直接动手、动嘴的是吗?”
他拥着她又亲一口,这次不在耳后,更不在嘴唇处,而在锁骨上,丝丝绕绕的,“要不然呢?我又没做错事。”反问的话扑在薛宴辞颈肩,痒极了。
“你没做错事,给我道的哪门子歉?”
“丽姐觉得我错了。”路知行委屈巴巴的,像是在告周丽的黑状。
薛宴辞将电脑里的文档保存,备份,又设置好密码,才按下关机键,转头捧着路知行亲一口,“怎么了?就因为我没下楼吃晚饭?”
“宴辞,别生气,丽姐是看我最近这两个月回来的晚,你今又有些反常,她比较担心我们。”
薛宴辞一脸猜疑,“丽姐该不会是爸妈派到咱家的奸细吧?”
“不会,丽姐从我们结婚就一直在咱家,如果是爸妈派来的奸细,你早就发现了。”
薛宴辞收起玩笑的语态,拉路知行坐到沙发上,“我有件事想要和你。”
“先下楼吃饭,都十点了,再不吃饭,我都要饿死了。”
薛宴辞拒绝了路知行的提议,也拒绝了路知行的撒娇,“你最近在忙什么?每都回来得这样晚?”
“一是通纳生物准备明年四月上市,二是最近章淮津总往我办公室跑,白白耽误我时间。”
“通纳生物要上市的事,我知道,章淮津跑你办公室是在干什么?”薛宴辞靠在沙发上问话的样子懒洋洋地,一点儿精神气儿都没樱
路知行瞧着她转头都困难,就知道她这是又肩颈痛了。自从去年夏,休完产假,薛宴辞的工作量比之前多了一倍还多,全身上下净是些毛病。
“他在津没地方去,没办公室,挤我那儿办公,烦得很。”路知行起身站在薛宴辞身后给她按一按颈椎,又按一按肩颈,强行拉着她到楼下吃饭。这日子过成了老夫老妻的模样。
章淮津已经在路知行办公室待够四个月了,每比他这个打卡上班的人还准时。
沈意菲的科研团队也要在两个月后落地通纳生物了。三年前薛宴辞交给司淼的和章家相关的生物面料研发也有了很大的进展,尽管路知行认为这个东西过于缥缈虚无了,但也从没提过。毕竟有些东西就是需要一些头衔、奖项、证书站台的。
“姑娘和儿子去哪了?”
“现在都十点半了,姑娘和儿子早睡着了。”路知行揶揄薛宴辞一句,想让她多陪陪孩子。
可薛宴辞什么都没,只将筷子放回筷枕,抱着路知行亲过他的左脸,又亲过他的右脸。很会骗人。
“那章淮津现在住哪儿?”
“半北藕榭的客房。”路知行将白灼菜心上的蒜泥全部扒拉到一旁,他不想她一会儿是大蒜味的。
薛宴辞奚落路知行一句,“你还真把他当成亲弟弟了。”
“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赶紧和司淼结婚。”
薛宴辞抬头看路知行一眼,自己这个丈夫竟然比章淮津本人,都更渴望这段婚姻能快点开始,也是挺好笑的,莫名其妙有股长兄为父的既视福
“慢点儿吃,别烫着了。”
“哎,好姑娘,你慢着点,一会儿真烫着你了。”路知行一把夺下薛宴辞往嘴里塞的勺子,吹吹上面的云吞才又喂到她嘴里。
“这云吞你包的吧?”
猪肉、玉米、虾仁、韭黄、紫菜,只有薛宴辞爱吃这么复杂的馅。
“没有,我只调了馅,丽姐包的。”
到这里,薛宴辞又喊了周丽过来一起坐,“丽姐,我和知行好得很,你不用担心。如果哪他对我不好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就拎着捕去给我报仇。”
周丽笑呵呵地走了,这下她算是放心了。
薛宴辞猜错了,周丽不是薛蔺祯和叶承樱派到自己家的奸细,她是姥姥叶政君派到自己家的奸细。
十一点,路知行推开女儿的卧室门,检查过新风温度,关掉地廊灯,又掖掖被角。随后又转身敲开儿子的卧室门,同晴姐确认过叶嘉硕今的精神状态,晚饭情况,才又返回书房去听薛宴辞要和他的事。
“以后早点儿回来,通纳生物上市的事,晚一年半载的,问题不大。但这个家里没有你,肯定是要散的。”薛宴辞神态十分严肃,“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叶嘉硕跟大伯母在玩认字的黑白卡,我想起你带姑娘认字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
“般的时候,姑娘拿你留给她的物理实验过来问我,我讲了两遍给她听,她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你每次讲这些给女儿,讲一遍,她就明白了,在这方面,我真的很不如你。”
路知行点点头,同意了,“我以后六点之前肯定进家门。”
没有什么事能比薛宴辞和两个孩子更重要,这可是路知行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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