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姐,您的电话。”陈临很少在办公室这样称呼薛宴辞,即使偶尔接到路知行的电话,陈临也只是一句,部长,有您家里的电话。
薛宴辞接过手机看一眼号码,无比熟悉的一串数字。
「辞,是我。」
薛宴辞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腰走到窗边,开了两扇窗,才话,“嗯,什么事?”
「有点眉目了,对方提出要见见你。」
“什么时候?”薛宴辞咳嗽一声,今年北京冬依旧雾霾重重,无比呛人。但这一声咳嗽引起的腰痛比雾霾更是令人心烦。
「新年,对方给的时间是新年。」
“知道了,我会准时到。”
薛宴辞挂断电话,站在窗前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将窗户关上。今是她的三十四岁生日,再过几个时,也是路知行三十七岁的生日。叶嘉念才读学,叶嘉硕也才刚刚学会表达情绪。
“知行,到哪了?”
「好姑娘,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大的风声?」
薛宴辞仰仰头,又低低头,“窗户边站一会儿,有些累了。”
张鹏新这通电话来得很不合时宜,她没法儿在这样一个日子,和路知行这些令人难过的事。
「京沪高速,还要一个时才到家。」路知行还想再点什么,可对面已经挂断了。
薛宴辞很少会在上班时间打电话给路知行,即使必须要打电话,那也是因为有亟不可待的事要同他商量,绝不会是像半分钟前这样随意寒暄,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路知行每下班坐上车的那一刻,都会在霸道总裁傲娇(7)的群里一声。薛宴辞只需要打开微信看一眼就能知道,完全没有理由打这样一通电话。
想到这里,路知行放下手机,迅速抬头看向前方,“明安,问问陈礼,麻烦她问问陈临,宴辞今都做什么了。”
明安将驾驶模式切换为自动定速巡航,原本想同路知行打趣几句的,可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眉头紧锁的朋友,也只问一句,“怎么了?”
“没事儿。”
明安收回视线,将定速巡航关掉,将油门又踩深一些。自从去年十月被任命为路知行第一秘书后,明安才切实感受到薛家和叶家的生意体系有多庞大,自己这位朋友每要处理多少工作、决策多少事情。
也正是因为成邻一秘书,明安才有机会接触到路知行和薛宴辞的婚姻、家庭。这两个人心里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永远都是对方,其次才是家里两个孩子。路知行也只会因为薛宴辞和家里两个孩子眉头紧锁。
“爸爸、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路知行脱下羽绒服,换过鞋,洗过手,才将抱着自己腿的儿子一把捞起,抱进怀里,冲着鼓起的脸蛋,左边、右边各亲一口。
叶嘉硕一堆过敏原,但长得很快,一点儿都不挑食,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圆胖圆胖的。只不过总是会不断地流口水,还会吃手,脏兮兮的。
“爸爸,给你。”
叶嘉硕递来一个汽车轮子,也不知道今是又拆了哪辆玩具车,装不回去了。
“等一会儿吃完饭,爸爸再给你装回去,好不好?”
叶嘉硕张张嘴,又流了一滩口水,“好。”
“爸爸,给你。”叶嘉硕又递来一颗蓝莓。薛宴辞的话,这儿子是记在心里了。
叶嘉硕六个月大开始加辅食,有了叶嘉念的教训,薛宴辞加给叶嘉硕的所有东西都不再打成泥,做成果汁。而是直接一整个蓝莓、橘子瓣、香蕉递给孩子直接浚
叶嘉硕吃的第一颗蓝莓特别酸,酸得他原地跳脚,就和薛宴辞一样,吃到酸的东西会原地蹦起来。
“儿子,你要吃蓝莓,也要给爸爸吃,也要给姐姐吃。”
六个月大的叶嘉硕记住了,只要家里有蓝莓,他就会自己吃。不仅如此,他自己吃一颗,还要在手里攥两颗,一颗给下班回来的爸爸,另一颗给放学回来的姐姐。
下午六点半,叶嘉念放学回来了,一进门就将书包扔在地上,怒气冲冲,“爸,我想调到四年级。”
路知行没多问一句话,直接拿出电话,打给班主任,帮叶嘉念调到四年级。
“谢谢爸爸!”叶嘉念抱着路知行亲一口,他这个做父亲的,立刻高薪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叶嘉念只一年级的时候成绩差点儿,但被薛宴辞拎到书房教训过一次后,读书的劲头就开始突飞猛进,再也没让人操心过。现在才六岁七个月,就已经可以掌握四年级的知识了,夫妻两个对此十分欣慰。
路知行帮女儿数完一千个跳绳,正想看看今叶嘉念的跳绳成绩如何,却发现已经七点一刻了,薛宴辞还没到家。所有菜都已经在保温箱放着了,所有人也都坐在客厅等她到家吃饭。
路知行拿出手机看了又看,既没有薛宴辞的电话和消息,也没有明安的电话和消息。
七点半,薛宴辞回来了,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不是昨晚那个闹腾着不肯睡觉的姑娘了,也不是今早晨出门时,吐槽这鬼气又干燥又脏污的姑娘了。
路知行看不出她是否疲惫,也看不出她是否心情很差,只感觉她整个人都很抽离,好像灵魂和身体分家了一般,轻飘飘的,一直在游荡。
路知行从认识薛宴辞起,就知道她想回南方,她想找个环境好点儿,空气好点儿的地方生活。
可这么多年过去,薛宴辞与当初的心愿却渐行渐远。在津的时候,她每两个月还能回一次厦门,每次都能待七到八,可自从到了北京,除了每两周能陪路知行回去待一半,其他时候都没有机会。
“好姑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当然没有,只是最近气太差了,很烦。”薛宴辞松开环在路知行颈间的双手,弯腰亲一口女儿,蹲在地上亲一口儿子,朝坐在沙发上的大伯母魏黎打声招呼,这是她每到家都要做的第一件事。
“妈妈,这个给你,生日快乐。”叶嘉硕送给妈妈薛宴辞的生日礼物是一颗蓝莓,被攥得稀巴烂。她笑盈盈地收下,转身喂到路知行嘴里。
“妈妈,生日快乐。”叶嘉念送给妈妈薛宴辞的礼物是曼卡龙的花丝凤华琳琅锁,十分精致。
薛宴辞蹲在地上,请女儿帮她戴好,一家人才朝饭厅走去。
自从周丽知道薛宴辞和路知行的生日是紧挨着的,每年的一月十九日就都会做两个蛋糕。晚饭桌上点一回儿蜡烛,薛宴辞会和路知行一同吹过蜡烛,一同许愿。
今年叶嘉硕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和送给妈妈的一样,都是一颗被攥得稀巴烂的蓝莓。叶嘉念送给爸爸的则是一个话筒,路知行拆完礼物老泪纵横,抱着女儿了好一番感谢的话。
另外一个蛋糕则是要等到零点,薛宴辞会捧去书房,单独和路知行两个人再过一次生日。
今年薛宴辞送给路知行的礼物很特别,是一盒内裤;路知行送给薛宴辞的礼物也很特别,是一盒内衣。
两人交换完礼物,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没有尴尬,只剩下甜蜜。
生日的重要意义等同于结婚纪念日,是路知行一整年里最喜欢的日子。
“知行,我还有另外一份礼物送给你。”
路知行伸出双手,只换回薛宴辞一巴掌,“现在还不能给你,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就会收到了。”
薛宴辞笑的坏极了,路知行看了只想立刻、马上抱她去卧室,与她厮混。
“叶先生,妈妈留给我的那只镯子,你收到哪里去了?”
路知行将开了一半的书房门又合上,将怀里的人又放回沙发,打开第二个保险柜,从众多首饰盒里找出周锦闻留下的,那只一半桃红、一半柳绿的手镯,半跪在地上,为薛宴辞戴在她左手腕上。
路知行第一次为薛宴辞戴这只手镯是在2017年1月19日,薛宴辞十九岁生日那。
路知行第二次为薛宴辞戴这只手镯是在2023年11月23日,薛宴辞二十五岁那年。
他第一次看到早就成为一名神经外科主刀医生的薛宴辞下台,从手术室出来。那一刻她神情严肃,身影高大,形象光辉伟岸。那她第一次向所有人介绍,他是她先生。
今是第三次,2032年1月19日。薛宴辞三十四岁,叶知行三十七岁。
“真漂亮!”薛宴辞抬手对着灯光看了足足两分钟,最终还是跌进路知行怀里,“好姑娘,我等不及了。”
“宴辞,我想你亲我。”
“好姑娘,我快要忍不住了。”薛宴辞睁眼看看身前的人,脸蛋通红,耳朵通红,脖颈也通红,头发丝上沾满浴缸里徐徐上升的水汽,跟个洋娃娃似的,路知行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她没忍住,双手扣在路知行腰间,转身将他压在身下,浴缸里的水溢满整间浴室,哗啦啦地作响。
路知行被迫突然睁眼,却也只对上薛宴辞满目深情,“叶先生,这就忍不住了?嗯?”
......
“路老师,今是我们谈恋爱的第多少?”薛宴辞特别喜欢贴在路知行耳边提问题,与此同时会将右手放在他屁股上,只等着他答错了,给他一巴掌。
“第十五年,五千四百七十五。”
薛宴辞没有如愿,路知行记得十分清楚。
“叶先生,我爱你。”
“叶太太,我也爱你。”
......
从淋浴间出来的那一刻,薛宴辞久违地没有等路知行给她穿衣服,给她吹头发,而是自己随手扯件睡袍套在身上就跑着去了衣帽间。
“路老师,你眼光真好。”薛宴辞对着镜子夸过无数遍,路知行送给她的三十四岁生日礼物。
路知行沿着她的锁骨亲到耳后,一句,“别胡,主要是我家宴辞身材好,所以穿什么都这么漂亮。”
从浴室到卧室那张床只八米远,从床上到此刻只二十七分钟,“好姑娘,松一些儿,好不好?”
“才不要!”她拒绝了。
路知行睁眼亲过薛宴辞一口,转身将她放在自己腰间,她就是个妖精,坏得很。
“宴辞,还想要。”
“想要什么?”
路知行最经不起薛宴辞在床上逗他,他总是会因为她某一句话突然失禁,抱着她亲个不停,想要把她吃掉。
“路老师,今这么厉害的吗?”
“别了,薛宴辞,你真烦。”他抬手捂住她的嘴巴,“薛宴辞,我会惩罚你的。”
......
“好姑娘,我好喜欢。”
薛宴辞笑一笑,将路知行一把摁下去,结束自己与他这场生日会,开启自己与他谈恋爱的第十八个年头。
“宴辞,要不要和我白发生了什么事?”
薛宴辞将手里的书「啪」地一下合好,放回床头柜,转身将路知行扣在怀里,同他解释,“接了个电话,工作上的事,烦得很。当时就很想听听你的声音,所以才给你打了个电话。”
路知行伸出半拉脑袋,顶着粉红的鼻子尖,“别烦了,好姑娘。”
北京的雾霾一重于一,路知行已经连着过敏一周半了。
“早就不烦了。”薛宴辞伸手够一够床头柜上的面霜,挖出一大勺涂满路知行整张脸,又挖出一大勺涂满路知行整个脖颈,又挖出一大勺涂满路知行双手,“见到你,和你接吻、睡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是薛宴辞每睡前都必须要做的事。
“要不要?”
薛宴辞主动贴了过去,填满、湿润、包裹,这样相拥睡到亮的日子应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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