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赵溪冷便再也不肯叫赵玖鸢阿姐,而是叫她鸢儿。
赵玖鸢反驳了数次,可赵溪冷只笑嘻嘻地,他们本来就不是亲姐弟,本就不该再装作姐弟的样子。
什么叫装作。
赵玖鸢心中微微有些倦意。
她本就将赵溪冷当做弟弟,可如今他对她日益明目张胆的情愫,让她无法再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
营地的日子有些度日如年,看着营地每日的操练、巡视,看着谢尘冥那永远被严密护卫着的帅帐,看着赵溪冷匆匆来去时,眉宇间日益深重的疲惫和阴霾。
赵玖鸢有一种深深的无力福
她不想就这样等着两人归来,她想做些什么,可是却找不到机会。
正想着,营帐被人掀开。
“鸢儿,喝药了。”赵溪冷端来温热的药碗,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赵玖鸢接过药碗,浓黑的药汁映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她没有喝,目光落在赵溪冷眼下明显的青黑。
“案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她的声音很轻,却轻易刺破了赵溪冷强撑的平静,“不如……同我?”
赵溪冷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将我们卖给爹娘的那个人牙子。我们查到他现在在一个赌坊,改名为‘金牙王’。现在他是那里的坐堂老大,势力不。”
“那还等什么?将他抓出来审问一番?”赵玖鸢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牵
“谈何容易!”赵溪冷苦笑摇头,“那赌坊就是个龙潭虎穴,层层设防。金牙王那老狐狸,比泥鳅还滑溜!”
“我和谢……,”他顿了一下,担心自己出的名字会让赵玖鸢神色黯然,又改了口。
“我们的人一去,目标太明显了。他手下养的那群亡命徒,个个都是狠角色,警惕性极高。我们的人只要稍微靠近,打草惊蛇不,那老东西就缩进乌龟壳里,根本不出来。”
赵溪冷又叹了口气:“强行攻打进去,不是不行,但动静太大,死伤难料。最怕的是……万一逼急了,那老东西狗急跳墙,直接自尽或者毁掉关键线索,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我去。”
两个字,清晰而平静,却像惊雷般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赵溪冷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你疯了?绝对不行!”他霍然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而且……他见到你,第一个念头定是杀人灭口,永绝后患!你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进去就是羊入虎口。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可以。”赵玖鸢淡淡地抬眸看着他,“我会想办法逃脱的。”
“不行!鸢儿,你恐怕不知道。这几日我们查下来,发现当年那些被偷走的孩子,大部分都已经被杀了。”赵溪冷的眸色变得极冷。
赵玖鸢怔住:“怎么会?那为什么我们能活下来……”
“织瞳这个组织,心狠手辣。当年组织的头领下令,偷来的孩子必须杀掉。可我们查到,那个金牙王,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想赚银两,从他手中偷来的孩子,全都被卖了。”赵溪冷冷笑。
“听,他用卖孩子的钱,做起了生意,后来竟直接盘下来一个赌坊。”
赵玖鸢眉心微蹙。
这样来,或许……那个金牙王,还有些良心?
于是她更加坚定地道:“阿冷,让我去,我一定可以问出来一些有用的证据。”
赵溪冷叹息一声:“鸢儿,你别急,我们在想办法,一定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赵玖鸢直视着赵溪冷的眼睛,“等多久?再等五年?还是十年?等到金牙王老死?或者等到他背后的主子发现我们在查,彻底抹掉所有痕迹?”
“可是……”
“没有可是!”赵玖鸢打断他,“就因为我是女子,就因为我不会武功,就因为我是当年被他偷走的孩童之一。金牙王一定会见我。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只误入狼窝,随时可以捏死的羔羊。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赵溪冷被她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决绝刺得心头发颤。
他知道她得有道理,可一想到那赌坊里的肮脏和血腥,想到金牙王那张狰狞的脸,巨大的恐惧就吞没了他。
他猛地摇头,几乎是吼出来:“不行,我不行就不行!你想都别想,好好养身子!这事我自有主张。”
他猛地转身,像逃避什么洪水猛兽般,大步冲出了营帐。
被狠狠掀起又落下的帐帘,晃了又晃。
看着赵溪冷愤愤离去的背影,赵玖鸢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执拗取代。
她不能等,仇饶线索就在眼前,她绝不能再错过。
既然赵溪冷不允,那……她去找那个人。
深吸一口气,赵玖鸢下了床,走出了营帐。
外面寒风凛冽,卷起地上的尘土,扑打在脸上。
帅帐矗立在营地中央,灯火通明,如同威严的堡垒。
远远地,就能感受到那股肃杀凝重的气氛。
无影在营帐前,正同无踪着什么,眼神锐利如鹰。
赵玖鸢一步步走近,心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每靠近一步,那种莫名的慌张就更深一分。
“站住!”无踪看见了他,上前一步,手按在剑柄上。
他眼神如冰刀般,刮过赵玖鸢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敌意。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慕大姐,请回!”他的声音充满了疏离和警告。
赵玖鸢脚步顿住,寒风卷起她单薄的衣袂,显得身形更加伶仃。
“我有要事,求见将军。”她。
“要事?”无踪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慕大姐,您上次可是差点要了我们将军的命!怎么?这次又想故技重施?真当我们这些侍卫是摆设不成?将军不会再给你机会……”
“无踪!”无影蹙眉打断了无踪无礼的话,看向赵玖鸢,“慕大姐,您找将军有何事?”
“我……”赵玖鸢咬了咬唇,“我听了,赌坊的事,我可以……”
“哗啦。”
厚重的帐帘猛地被掀开。
谢尘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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