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前阵子派人设计,结果计谋败露,反被官府查办,自家府邸也被禁卫军围了三。
她本人虽未获罪,却已被勒令闭门思过。
这才消停几,眼下又主动递信,地点选在城中最热闹的浮曲楼。
夏清清一听就明白了。
表面上是赔礼宴请,实则布下圈。
再,她图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个老掉牙的事。
要把她弄去当妾,填进那座金玉其外、腐朽不堪的秦王府。
“真是甩都甩不掉!”
夏清清气得牙根痒痒。
“我当众回绝媒人时得清清楚楚,拒不受聘,礼也退了,话也讲死了。那秦王居然还不收手,竟唆使王妃亲自出马,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姑娘,秦王妃身份摆在那儿,到底是皇室宗亲。若您公然拒不见面,外人嘴上不,心里肯定要议论您不识抬举,狂妄自大。”
丫鬟急得直跺脚。
“万一这些话传到宫里去,怪罪下来,咱们可怎么扛得住?要不咱们先回江南?躲一阵子?等风波平了再回来?”
“躲得了今,躲不了明。”
夏清清苦笑摇头。
“那……那可怎么办啊?”
丫鬟声音发颤。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嫁人!”
夏清清咬咬牙。
对她而言,婚姻本应是自由之选,如今却成了保命的手段。
“可这京都这么大,谁敢得罪秦王,娶您进门呢……”
丫鬟喃喃道。
夏清清深吸一口气。
“这京都又不是秦王一个人了算的地方,总还有些人不怕他权势的。有些人,背后也有根基,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正着话呢,楼梯口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李富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
“东家,楚家二少爷来了!”
“楚遥?”
“对,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李富抱了抱拳。
“还有,您之前让我查那幅画像的事,有线索了。楚二少爷来,刚好就是为这事。”
“他,他在阅鹿书肆见到过画像上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夏清清听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那幅画像,是她最近一直在追查的关键。
画中之人,是她父亲临终前唯一提到的“救命恩人”。
也是解开当年越城旧案的重要线索。
“快请进来!”
起来也是凑巧,前两楚遥闲着没事,去了趟阅鹿书肆。
与店中厮两人在转角处撞了个正着。
而楚遥因冲力后退半步,手中原本挑好的山水画反而被错拿了去。
等回到家一看,才发现不对劲。
那画上并非青山绿水,而是一位身穿战甲、神色冷峻的将军。
楚遥心头一震,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到陵里,他一边与掌柜交涉,一边随意闲聊几句。
就在这时,他又瞅了瞅那张画像,越看越觉得眼熟。
掌柜见他盯着画像出神,便随口提了一嘴。
“这画上的人,可是我们东家的救命恩人,当年在越城,是他带兵杀出重围,救下了我家老爷的性命。”
楚遥闻言一愣,追问了几句。
后来两人聊着聊着,提到了越城的事。
那一场战乱早已被朝廷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
但掌柜却是亲历者之一。
楚遥越听越觉蹊跷,心想:这画像上的将军,怎么越想越像夏家当年失踪的旧部?
再加上近来坊间传言,夏家姐暗中追查越城旧事,莫非……
思及此处,他不敢耽搁。
立刻携画像前来拜会夏清清。
越城、将军,这两个词一旦联系在一起,任谁听了都会不由得浮想联翩。
越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将军”二字更是代表着无上的威望。
尤其是在百姓口中,提到“越城将军”,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敬。
楚遥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画上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竟与他去世多年的老爹有几分惊饶相似。
李富知道这事后,心里咯噔一下。
他二话不,赶紧把楚遥从街上拉了过来。
“你先别激动,仔细看看,要是真像……那这事可就大了。”
夏清清一路跑着从二楼楼梯下来。
她一眼就看见楚遥正低头盯着那幅挂在厅堂中央的画像。
两人见面后,依礼互相行了礼。
楚遥没多寒暄,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夏掌柜,我想买下这幅画。”
一开始,夏清清还挺纳闷,心想这楚二公子平日也不见对字画感兴趣。
怎么今日突然起了这个念头?
可当楚遥低声出画中人很像他父亲时,她整个人猛地一怔。
“楚二公子,你的意思是……这人是你爹?”
“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但真的特别像……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有眉骨的线条,跟我记忆里零星的印象几乎一模一样。”
“要不,我拿回去问问娘?她肯定记得更清楚。”
夏清清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要是真能确认是楚将军,这画我就送你了!一分钱不要!”
楚遥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夏掌柜,这份情,我记下了。”
夏清清没再多言,转身便叫人去准备马车。
“一定要平安送到楚府,“不能有一点磕碰。”
楚夫人接过画像一看,手忽然一抖。
“这画……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娘,是不是……真是爹?”
楚夫人红着眼眶。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点头。
“像……太像了……这张脸,这身姿,还有他穿盔戴甲的模样……就像他当年出征那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楚遥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话。
这么的话,夏掌柜这些年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个恩人。
其实就是他爹楚文霖?
夏清清又一次走进楚家大门。
上一回过来,是因为舒窈。
这回不一样。
她是来还人情的。
走到正厅前,她站定,轻轻吸了口气。
她俯身下去,额头触地,向楚夫人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
“姑娘这是做什么!”
楚夫人一下子慌了神。
“夫人请听我。”
夏清清抬起头。
“这一拜,我不为别的,只为替一个死过的人,谢谢活着的人。”
夏清清仍跪着,没动。
她慢慢开口,讲起自己时候的事。
那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一个夜晚。
空被火光染成血红色。
炮声轰鸣,马蹄踏碎街道,惨叫与哭喊交织成一片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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