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东来似乎忘了这件事,他已经跟静安起修路的事情。
他,修路又碰到了问题,原本,以为林业局放行,就万事大吉。没想到村子里又出事了,有十几户人家的坟地需要迁坟。
但这工作做不通,谁也不肯迁坟。
静安静默了半,她在心里劝自己,好容易跟侯东来约会一次,不能这么任性。
见侯东来到这里,她就:“多给点钱,是不是就会把坟地迁走?”
侯东来放下筷子,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静安:“那你就把事情想简单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钱来摆平。有些人家是觉得风水好,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还有的人家借着这件事,达到别的目的——”
静安问:“什么目的?”
侯东来看她一眼:“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
静安没再话,她默默地吃鱼。
侯东来察言观色,早把静安的一切看在眼里。
侯东来夹了一块鱼籽,放到静安碗里:“吃点鱼籽,我听,吃鱼籽脑袋好使。”
静安抬起头看着侯东来:“我是不是太笨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你?”
侯东来笑了,脸上的神情也松懈下来:“你不需要帮我什么忙,你能听我话,就是最大的忙。”
真是这样吗?
静安:“我总觉得自己太笨——”
侯东来:“你不是太笨,你是不屑于在人事上勾心斗角,你是一个实干家。”
这个马屁拍得高明,静安扑哧笑了。
侯东来:“我给你个建议,没事就照照镜子,你笑起来很美。”
这句话,哥过,让她不要太忧愁,要多笑一笑。
侯东来:“我不是挑好听的,你把心思都花在了工作和学习上,不屑于请客送礼走门子,你是个好姑娘,可单单一个好字,还无法在大院生存!”
到最后一句话,他有些怜惜地看着静安。
能懂得静安心思的人,不多,侯东来绝对是一个。
静安不话了。
侯东来:“是不是我的话题太沉重了,吃完饭咱俩唱歌去,轻松一下。”
侯东来已经很迁就静安的心情。
静安不好再使性子,就展颜一笑:“好啊,你喜欢唱啥?”
侯东来:“相思风雨中中,会吗?”
静安点点头。
不禁想起在歌厅的日子,那些日子,这首歌她反反复复唱了多少遍?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歌词,都流进了血液里。
侯东来刮了一下静安的鼻子:“你呀,还是孩心性,你其实不适合在大院工作,你适合在家里写作,专门有人照顾你,让你后顾无忧,可以专心地写。”
静安终于开心地笑了:“那是我的终极梦想,等我将来生活无忧的时候,我就在家写作,谁的脸色也不看,谁也不求,想写啥就写啥,再也不写干吧扯叶的臭公文了!”
侯东来哈哈大笑:“你的梦想挺好,将来有机会我就帮你实现,你应该计划一些长期目标,再计划一些短期目标——”
静安:“我的长期目标就是回家写作,短期目标是自考。”
侯东来:“你的中期目标,是取得大专文凭之后,再考本科。”
静安被侯东来得有些雄心勃勃,想起任局的话,她就跟侯东来了,她向任局“汇报”工作的事情。
侯东来:“看看,这不就是有成果了吗?慢慢来,别着急,一步步地走,走得慢别怕,重要的是走得稳当!”
侯东来掷地有声,好像比静安还信心十足。
静安:“考本科,需要考英语,我英语不校”
侯东来:“事在人为,你把《英语900句》背会,再把所有的课文都背下来,你看你英语行不行?”
这是纯粹的死记硬背,但对于笨拙的人来,除了这招,没别的办法。
只要是个办法,总比没办法强。
这一次,静安决定再努力一回——
这顿饭的后来,两人吃得很开心,出门的时候,对门包房的客人也出来,那人一抬头,看到静安,龇牙一笑。
静安看到这个人,心里一哆嗦,连忙避开了目光。
这个人,是祁少宝。
祁少宝看到静安身边的侯东来,笑着:“老侯,你怎么在这里吃饭?”
侯东来:“呦,少宝,你竟然坐在隔壁,要是早知道是你,我就过来跟你喝一杯。”
祁少宝:“我还没喝够呢,要不我们出去唱歌,再继续喝?”
他话的时候,眼角一直扫着静安。
静安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祁少宝,更没想到,祁少宝会认识侯东来。
侯东来:“改吧,我今有点事,改我约你。”
静安的心放下了一些。她刚才真害怕侯东来答应祁少宝的要求。
祁少宝的眼睛,这一次,明目张胆地落在静安的脸上。
祁少宝:“呀,这是谁呀,老侯,不介绍一下?”
侯东来:“这是我女朋友——”
他着,伸手攥住静安的手。
这句话,这个动作,让静安原本疙疙瘩瘩的心里,瞬间通风良好。
她顺势攥住侯东来的手,也往侯东来身边不经意地站过去一点。
侯东来觉察了静安的变化,攥着静安的手用了一点力。
祁少宝嘴里轻声地打了一声口哨,眼角扫了静安一眼。静安感觉到祁少宝的轻蔑和嘲讽。
她挺直腰板,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心里恨极了这个人。
祁少宝身后的包房里,走出一个女人,手里拎着大哥大,用手推了一下祁少宝:“我去外面等你。”
祁少宝终于和女人一起走了,侯东来去结账,静安感觉后背出汗了,手心也潮乎乎的。
祁少宝,当年在蓝月亮,对静安做过的事情,静安一辈子也忘不了,静安的嗓子差点被他毁了。
来到门外,祁少宝已经和他的女伴消失了踪影。
侯东来开车,送静安回家。
乡里的车,原来是老胡霸着,老胡被查之后,车就归了侯东来。侯东来把车跟人换了。他嫌那车不吉利。
侯东来不经常开车,最近忙着修路的事情,他才开车频繁。
他不会开车到大院门口去接静安,那里人多眼杂,人们背后会议论静安。
送静安到家门口,静安一路上都没有话。
两人原本要去唱歌,侯东来结漳时候,接个电话,要去办事,他就把静安送回家。
静安站在台阶上,看着侯东来的车子消失在暗夜里,心里怅然。
这才想起,冰箱里的馄饨没有给侯东来拿。
自己,能为侯东来做的,也就是这点事。
坐在台灯前,却看不下去书,想起她跟侯东来从见面,到他送她回家,哪个步骤,她都一遍遍的回味。
自己哪句话应该,哪句话不应该,侯东来又都了什么。她有时候嗤笑,有时候嗔怒,有时候自责,有时候怪侯东来。
就像年少时恋爱中的姑娘,各种滋味,轮番上演。
对了,今晚,侯东来终于在外人面前,静安是他的女朋友。
按捺不住相思的心,想给侯东来打电话,但手放在话筒上,却犹豫了。
最终,她没有拨打这个电话。她想起祁少宝。
这个人,怎么认识侯东来呢?侯东来是否发现,她和祁少宝曾经同处过一室?
祁少宝,会不会把静安和葛涛相好的事情,跟侯东来?
现在,连老谢都特意给静安打电话,让她离葛涛远点,明葛涛已经在上面挂号了。
这些事情,侯东来要是知道,会怎么想她?
算了,别打电话了,洗洗睡吧,要不然,看一会儿书。
已经很久没有写了。
这晚上,静安还是克制了写的想法,她现在的首要任务,除了上班应付各种人和事,就是要把大专文凭拿到手。
还有最后4科,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静安翻开书,眼睛盯在书上,强迫自己把心思从侯东来的身上,转移到课本上。
深夜,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谁来的电话呢?
是侯东来,还是母亲打来的,跟冬儿有关?
静安伸手抓起电话,电话里,却一直没有声音。
谁呢?是谁打来的电话。为什么不话?是祁少宝吗?
祁少宝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
静安赶紧把电话挂断。
但是,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静安有点害怕,可还是抓起话筒,想知道来电话的是谁?
这一次,电话里还是没有声音。
静安:“你是谁?话呀?不话我就挂断了!”
话筒里,传来呵呵的笑声。
静安听出来了,竟然是葛涛的声音。
静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葛涛似乎喝多了,醉醺醺的声音:“你六哥想干啥,还能难倒我?”
静安:“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有事儿?”
葛涛:“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静安想起老谢和李宏伟的叮嘱,再想起因为葛涛,自己经历的那些遭遇。
静安:“没事儿我挂了,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
刚要挂断电话,葛涛:“我有事儿跟你——”
静安手里的电话,停在了半空。
静安:“啥事儿?”
葛涛嘻嘻地笑着:“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静安没有话,想起两人曾经的过往,那快乐像烟花一样,飘散在夜空里,消失不见。
静安轻声地,但坚定地:“你已经结婚了,你打扰我就是害我,你还嫌我没被你三个大姨子打够啊?!”
葛涛有些不快:“我一句话,就打扰你了?你进了大院之后,看不起以前的朋友,跟一个什么书记处了对象,就连过去的老相好都忘了,你也变得太快了吧?”
静安不悦:“你这些有啥用?你已经结婚了,没有资格跟我谈感情!”
葛涛:“你要这么,我马上就离婚,恢复单身汉的身份!”
静安:“你爱干啥干啥,跟我没关系,只要不扯上我就行!”
葛涛:“祁少宝刚才给我打电话,你跟一个当官的好上了,静安,我告诉你一句话,那些人翻脸无情,你记着,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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