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城里安静极了。
静安回到娘家,却没看到冬儿。
母亲看着静安醉醺醺的样子,很不满意,:“你在哪儿喝成这样?”
静安委屈:“跟单位领导出去喝酒了。妈,冬儿呢?”
母亲生气地:“我去接冬儿,九光也去了,他把冬儿接走了。”
静安:“今是周末吗?”
母亲:“不是周末,九光,你不接冬儿,他你也没资格带孩子,还要跟你要孩子的抚养权呢。”
静安没想到,九光会用这个理由,跟她争夺冬儿的抚养权。
静安起身要走,母亲:“你别大半夜去找他,再你喝这样不好,我明早点去,帮你接孩子。”
静安面对母亲,不出的愧疚。自己结婚好几年了,帮不上家里什么,还要母亲晚上,帮她去接冬儿。
她从家里出来,一个人,在长长的黑暗的胡同走着。这个夜晚,胡同里太安静了,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静安走到正街,路过长胜。
长胜门前灯火辉煌,音乐声从里面涌出来。
静安再往前走,路过二平的旅店,旅店的灯光亮着,二平在旅店里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二平联系。她忙工作,忙着给领导的孩子做家教,忙着自考,忙着接送冬儿,还忙着写。
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劝解她,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消化,劝自己跟这个社会妥协。
终于走到家门前,静安已经精疲力尽,她只想躺在炕上,一觉睡到亮。
大门口的台阶上,黑乎乎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看见静安走近了,一个人影从台阶上站起来。静安吓了一跳,以为九光又来找她麻烦。
“静安,是我——”
话的,是侯东来。
看到侯东来,静安很委屈,心里又赌气:“你怎么来了?”
侯东来:“我怕你误会,跟你解释一下,你刚才去哪儿了?我等你半——”
听到侯东来的话,看到侯东来在门前等她,她心里的怨气又变成了愧疚。
静安轻声地:“我回娘家接孩子。可我去晚了,孩子被前夫接走,这工作耽误接孩子。”
侯东来:“大院工作就这样——”
静安往院子里走,侯东来也跟进来。
静安打开屋门,侯东来也跟进屋里。
静安插上台灯,去厨房烧水。她靠在橱柜上,不知道该怎么和侯东来她心里的感受。
侯东来也来到厨房,站在静安身边轻声地:“还生气呢?”
静安鼓起勇气,把心里的疑惑端出来。
她抬头看着侯东来:“想问你一件事,我们是熟人,还是朋友?”
侯东来凝视着静安的眸子,看到静安头发滑下一绺,他伸手把静安的头发抿在耳朵后面,轻声地:“你是我女朋友。”
这句话让静安心动。
静安:“那你为什么,不跟包房的人这么介绍呢?”
侯东来牵起静安的手:“包房里那些人不是朋友,都是工作上的同事,我没想过和他们交代太多私饶事情。”
这个理由也合理,但静安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静安:“你就这么忙?我给你打三个电话,也不上三句话,要不然,你就不接电话。你咱们这样正常吗?”
侯东来:“是我的问题,我这一阵子确实忙,有时候晚上到家,都十点多了,想给你打传呼,又担心你到外面回话不安全。给你安个电话吧。”
侯东来的也有道理,他忙,白给静安打电话,有些话也不方便。
静安:“我自己安电话——”
侯东来:“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吧,我跟邮电局有业务来往,我找他们安装电话能便宜。”
静安家里确实需要安装一个电话,有时候单位有事情,给静安打传呼,静安半夜也得跑到食杂店去回话,有些材料,需要第二早晨交,静安就得开夜车。
话到这里,两人之间的疙瘩似乎解开了。
灶子上的水烧开了,静安端水沏茶,看着茶叶在沸水里翻滚,她心里跟茶叶一样,七上八下,总是不安稳。
两人坐在桌前喝茶,静安的手搁在桌子上,侯东来的手,也搁在桌子上。
侯东来的手一点点地靠近静安的手,静安往后退一下,侯东来的手就往前进一点。
侯东来攥住静安的手:“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忙过这一阵子,就有时间陪你。”
静安的心事,渐渐地在侯东来温热的大手里,融化了,消散了。
侯东来忽然:“你从歌厅回来的时候,你们领导走了吗?”
静安:“没有啊。”
侯东来的口气有点严肃:“这不好,你中途走了,领导会不满意的。”
静安:“我明去单位,就我喝多了,吐了,不舒服才回来的。”
侯东来:“你还是现在打个电话吧,大家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静安也后悔冲动地回来,她当时应该到楼上去一趟。可她气极了,什么都没想,夺门而出。
侯东来:“我的电话,不方便给你们领导打电话,你用外面的电话打。”
静安跟侯东来从房间里出来,到路口的食杂店,给李科长打传呼。
过了一会儿,李科长回话,话囫囵半片的,已经喝高。
静安:“李哥,对不住,我刚才喝多,吐得挺邪乎,我就回来了,没上楼跟你一声。”
李科长:“都喝多了,没事,我跟领导一声就行,你早点休息,明上班别迟到。”
静安往家走,他以为侯东来走到大门口,就会跟她告辞。
但侯东来又进了院子,直接把大门关上。
夜,已经深了。两人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静安期盼发生点什么,又担心发生什么。两人有了进一层的关系,是好事,也未必是好事。
静安站在屋门口,犹豫了一下。
侯东来很聪明,唇角带了微笑:“你要是没有准备好,我下次再来。”
静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次,可能我就准备好了。”
侯东来也笑了。“你早点休息,今喝了不少。”
往大门口走的时候,他又:“这一周把电话安上,咱俩聊就方便了。”
他话很笃定,让静安很宽心。
他走出院子,回头叮嘱静安:“我真有点不放心,你一个女人挺门儿过日子太难了,要不,你搬到我家去?”
静安连忙摇头:“谢谢你,我还有女儿呢,住在平房我们娘俩方便些。”
望着侯东来远去的身影,静安头上的乌云都散了。一个男人,就让静安情绪变化这么大。她笑自己像个孩子不定性。
侯东来是个不一样的男人。九光跟他没法比,葛涛也没有侯东来的稳重。
这一夜,静安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
——
侯东来修路,遇到很多阻力。
图纸拿到手,他准备带人开工,却发生一件事。
这条路要通过一片树林,树林是林场的,林场却不同意他们在树林里通路。
林场在山里,过去属于木帮,跟地方上有很多不同。木帮经过几十年的组合淘汰,最后组建成林场。
林场的上一任场长,同意侯东来修路。但当侯东来要修路的时候,场长却退休了,来了一个新场长。
新场长不同意乡村修路占用他的林地。
理由是现在林地稀缺,国家在保护,你们修路绕到旁边去,不能从我林场走。
侯东来没想到这里会鼓个包。他决定动用关系,找人帮忙,服林场的厂长。
修路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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