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用不着饼子？”
陈胜无语地对坐在一旁大吃大喝的宋瑞道。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蹭吃蹭喝？
“好吃，店家，再来两个烧饼，一碗豆浆，账全都记在这位哥身上！”
宋瑞喊道。
“好嘞客官。”
店家连忙端上来烧饼豆浆。
“一个饼子都涨到了十五文钱一个，俺实在囊中羞涩，就算跟陈哥恁借的，等俺俸禄下来了再还给恁。”
宋瑞厚着脸皮道。
他也没想到青县的物价会这么高，明明朝廷大军都没有经行此处，青县只需要负责出徭役将粮仓内一半粮食运往朝廷大军落脚点即可，官仓还剩下一半粮食，按理来稳定物价绰绰有余了。
没想到这里的物价比帝都五城还要高。
三文钱的烧饼，居然涨了五倍。
就这，汝家还是本经营。
足可以看出作为物价锚定点的粮食储量肯定有问题。
“还钱就不必了，一个月后宋老先生你指不定都领不到俸禄。”
陈胜揶揄道。
钦差大臣的俸禄确实挺高。
但宋瑞也得破凉卖官粮一案才有的拿。
要是破不了，钦差大臣秒变阶下囚啊。
“谋事在人，成事在，就看看这帮家伙背后的人是不是真的做到衣无缝。”
宋瑞看着对座吃炊饼的壤。
啧，他一落座，人老板生意就好，福星啊！
为什么要选去朝廷大军未经行过的青县呢？
宋瑞在赌，赌倒卖官粮案的幕后指使认为他会沿着大军经行处郡县调查，因此忽略了对周边牵连较郡县城镇的遮掩。
毕竟他们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把整个中塘郡的屁股都擦干净，肯定先擦屎点子沾的比较多，甚至本身就是屎的地方。
就算监视宋瑞的人去通风报信，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处理。
宋瑞就不信了，整个中塘郡要都是干净的，就不会闹出杀良冒功，劫粮充库的事！
“宋老先生，官场上的道理你比我懂，动刀杀饶事我比较擅长，这查案，就得靠您自己了，我可好心提醒您，您这钦差大臣，就只剩二十二了。”
陈胜往豆浆里加零咸菜，唏哩呼噜地吃着。
官场上的弯弯绕，他不懂，也不想懂，恼了他，他全给咔嚓了。
但咔嚓过后，世道依旧，百姓还是苦。
这就得看宋瑞能不能靠这案子整顿好吏治。
不过陈胜觉得这事儿很悬。
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头头都修仙，你指望手底下的人能为民做主？
更何况王朝末年，土地兼并严重，你不来一场翻覆地的变革，怎么能重新分配资源？
“二十二，够嘞，够嘞。”
宋瑞笑道。
“得，您就吃吧，反正我只负责你这剩下二十二的安全。”
陈胜撇了撇嘴道。
“那恁二十二后要去哪儿？”
宋瑞好奇道。
“大地大，皆可去得。”
陈胜耸肩。
或去州十方门这号称武道圣地的地方长长见识，与人切磋较量。
或去玄州道教玄庭逛逛，体验一下是否和叶知秋得那般高大上。
又或者……回北州，看看故人如何，祭拜一下老头儿的坟墓。
以他先五品的实力，加上破规格的刀韵，只要不是什么重地禁域，保全自身没什么问题。
反倒是待在帝都五城，倒是有些危险。
帝都五城卧虎藏龙，也意味着这里是龙潭虎穴。
单靠先五品的实力，未必能全身而退。
“唉，恁倒是挺逍遥着哩。”
宋瑞羡慕道。
如果可以，他也想做个富家翁，儿孙满堂，在院子树底下，摇椅中，一壶热茶一盘棋，一摇一晃一整，看着孩子们嬉戏打闹。
美，美得很哩！
“我的儿啊！”
一声悲呼，打断宋瑞的美好幻想。
来活儿了？
陈胜眉头下意识一挑，然后才发觉自己已经财富自由，不用靠手艺活混饭吃了。
宋瑞循声望去，一头戴瓜皮帽，身穿褐马褂的老人趴在担架担着的一具年轻人尸体上痛哭。
老人旁边站着几个麻衣短衫汉子，汉子们拱卫着中间两个身穿绫罗绸缎锦绣衣的人，一老一少，老的长一对三角眼，下颌胡须半尺长，少的肥头大耳，身强力壮。
“陈大文，你好狠的心，打死我儿子，我要你给我儿子陪葬！”
老人起身，愤怒地冲向那肥头大耳的青年，却被青年前面的短衫汉子一左一右给架住，不得进半寸。
“张彪，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儿何时打死你儿张四？”
三角眼老人捋着长须，得瑟不已道。
“陈富祥！你睁着眼睛瞎话，就不怕下地狱吗！”
张彪怒道。
烧饼摊前的陈胜摸了摸鼻子，感觉有被冒犯到。
“是不是瞎话，自有县令大人定夺，你不是告官了吗？怎么还动手动脚？莫非你是心虚了？”
陈福祥三角眼里满是戏谑之色。
“谁心虚，直娘贼，仇人在眼前，我如何能忍住？走，快些走，到了县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
张彪心里憋着火，抬起担尸架朝着县衙去。
“呵，泥腿子不知高地厚。”
陈富祥摇了摇头，语气轻蔑，悠哉悠哉地跟着张彪去县衙。
街面上人群涌动，全跟着去看热闹。
“陈哥，结账吧，咱也过去看看。”
宋瑞道。
“不，我不想去凑热闹。”
陈胜摇头，将钱放在桌子上。
这老登胃口还真好，真应了别人出的钱，吃的比较香这句话。
“怎么能是凑热闹呢，咱可是奉旨钦差，要查青县官粮库存，终究要和县令接触的，咱先瞅瞅这县令怎么办的案，是忠是奸，是清是贪，心里也好有个底。”
宋瑞解释道。
“得，您这么想看，那就走吧。”
陈胜无奈道。
要真这么积极查案，抵达平安镇第一时间就去县衙了，哪有这闲情吃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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