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中出现了一个薄弱之处,常有星火自此处落下,化作各色陨石。
残存的太阳精火在姬容的树身上烧够了十二个时辰才熄灭,角珏自滚烫的黑灰之中将姬容扒拉了出来,清平子探了姬容的脉息,喜道:“还活着。”
祖树被烧得只剩得了一个树桩,山水端着残旧的破碗在一旁沉默不语。
姬容睁眼瞧了眼那树桩,扯了一个笑道:“咱又同从前一样了。”她抱着树桩,心神下沉,重新化作了一只满是根须的鸟儿,她的心神早已疲惫,再入到树身,便真睡了过去。
树桩之中,隐隐有空洞处一点点生出,它们有如生命般,自主扩大;一道道烙印自稠液中析出,巩固夯实这片空间。
各处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但姬容这次真不再能听见。
角珏拍了拍呆立一旁的山水,指着几近干枯的源流再造池,道:“山水神君,速速让百子行权,填充此处。”
山水微微颔首,祂将碗巨化,盖在源流再造池上,不多时,便见那焦黑的鸟身木须桩之上,生出了一片翠金色的叶,灵气被嫩叶牵引,缓缓往树身中去。
见得这新叶,角珏、山水和清平子眼含热切,他们齐齐围着这焦黑的木桩,等待姬容再次苏醒。
高空之上的曦同驾着曦君尽显威风,她驱使着曦主日夜不停的围着九州转,到了夜晚也不歇息,如今已经高挂于上空四个月了。
云雾被高温驱散,冰川融化,河流渴水,时不时还有火自曦主的神躯中落下。
这般情形,令地上的生灵苦不堪言,无数生灵在咒骂、在祭拜、在求雨。
但角珏的权柄白龙同样被晒得萎靡不振。
太阳太大,白日里牠被压制得无法聚云布雨,只有晚上元君布施月华之时,牠才能躲入月光之中行云化雨,十分辛苦。
大地生灵苦不堪言,山水的身躯也肉眼可见的变得干巴起来。
灾祸从不独校
曦主才走,帝戎的扈从便纷涌而至,他们在边界处毁阵掠夺,在各州搜捕、十分嚣张,但角珏与山水无从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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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姬容终于自沉睡中苏醒,她才睁开眼来,便听得四处传来海量的祈雨声。
伴随着这些饱含情感的声音,一根细细的有如气根般的须子自姬容身上长出,往上去,
待到与太阳齐平处,她对着骑坐在太阳之上的疯癫焦鸟叫道:“黑姐姐,破了。
你能不能将太阳赶去外,再这么照下去,我和其他生灵们都会要被你晒死的。”
罢,她挥舞着这一道根须往曦同的脑门下抽去。
“嘭”这根须一触到火,立时快速燃烧起来。
曦同被抽了一记,便调转头来,她不确定地问道:“阿容?”
姬容舞动着着火的根须道:“是我,快为我灭火。”
曦同立时张开大喙,她深吸一口气,将姬容身上的火气尽数吸纳才停下,道:“你既想留下这轮太阳,让我将祂赶去外又是何意?
若是去了外,这世间岂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新的太阳,还不如让我这好伯父去补呢,权柄可是补的好材料。”
姬容道:“可我也想你活着,黑姐姐,你去外之时,定要唤我的真名,如此,我才会听到。
你放心,你是极阳仙君,万道已经留存你的身形,万物已与你相联,它们会为你开道的。”
“好。”曦同的脸上忽而挂上了幸福的笑容,她道:“你不想我死,我让别个去死便是。”便驱使着曦主往广阳宫走。
眼见曦同离开,姬容当即化作鸟身模样,她对着清平子郑重道:“师兄,我无性命之碍;与我而言,经此一烧,有如涅盘重生。
咱们这「万族大典」既已修成,便让各族将属于他们的部分拓去吧,如此,咱们才能快速使万族立名。”
清平子颔首,他围着姬容打量了一圈,又摸了姬容的爪脉,才放下心来,将八本玉书背起,往玉虚山脉行去。
在散播此书之前,祂得再拓印一份留于八角宫做备份。
接着,姬容看着角珏道:“大哥,我将要晋升,还请为我护法。”
罢,便见漫的根须狂舞,七州五山脉的灵气被根须吸附,源流再造池中不多时便聚得一把淡金色的液体,姬容道:“山水神君,是时候将部州的灵脉接过来了。”
山水神君点了头,祂跳入池中泡了泡,用葫芦盛得一些灵脉,便往部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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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阳宫里,曦主高坐于神座之上,祂气息浩瀚,后脑勺往下却有两道深黑的疤痕,黑灰自里头散出,令祂时不时便要皱一下眉头。
宫殿里,已然侍立着一百二十五位再造之神,祂们目光冰冷,皆拱起爪、朝着曦主无声的叫唤:“吾主!”
但曦主开不了口,曦同对着祂们道:“你们皆是神只!上有个洞,便速去补吧。”
那些神只不动,曦同便骂骂咧咧地使出第三爪抓进曦主的神躯之中,叫道:“快叫祂们去补!”
曦主眼中蕴火,并不做答,曦同却低笑道:“伯父,我的眼是瞎了,但我还是能够看得见火的,你以为你不做声,我就看不见吗?
如今的我可不是从前那任你宰杀的鸟了,你拿了我的权柄,断了我成为太阳的道途,总得付些代价吧。”
曦同着,面上便现出柔光,她道:“有了,便用你自己和毕生的心血来偿还吧。”
她将火印再次往曦主的神躯中推去,直至完全没入,才道:“你放心,侄女我会伴着你,守护着你,让你永远做太阳的,哇哇呱呱!”
曦主的神躯之上,金色的血液自伤口中流出,被火一烧,便成了黑灰,这黑灰掉落下地,便是一片火光。
曦同看着匍匐在殿中一侧的雅女道:“雅女,往日之事,我不会追究,你们自由了。”雅女恭敬地朝着神座上的太阳行了一礼,在曦主隐含哀求的眼神中悄然离去。
曦同重新将断掉一截的脚爪探入曦主的伤口之中,她又用翅爪自火中将曦主的喙部抓了出来,一喙便啄再祂的脑门上,每啄得一点,便于上放上一层火石任它往里烧,直疼得曦主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
她道:“伯父,让你这些伪神去补吧,否则,你将失去你的脑子。”
......
折磨日复一日,曦主浑浑噩噩,不过三年的功夫,祂便从高高在上的太阳神变成了目光呆滞,见到曦同便发抖的模样。
那偌大的广阳宫里,也再见不得一个造物神。
曦同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看着上还剩得一些的裂痕,嘟囔道:“伯父,你如今太胖了,会将阿容和牛奋晒赡,咱们去远处吧。”
着,她再次骑在曦主的身上,柔声道:“伯父,你从未去过外吧,我也没去过,如今咱们就去看看。”罢,便驱赶着曦主往那裂缝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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