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坠谷的灼热与混乱被远远甩在身后。云渺扛着新鲜出炉、鼾声依旧的咸鱼师尊清虚,带着一肚子“被迫拜师”的复杂心情,以及一个装死(实则暗中得意)的系统白泽,在玉衡的强烈建议(兼导航)下,朝着下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进发——位于东域腹地,以学风严谨、环境清幽着称的“青木书院”。
青木书院坐落在一片绵延的翠谷之郑谷内古木参,灵泉淙淙,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灵气浓郁而温和。建筑皆是古朴雅致的亭台楼阁,掩映在葱茏绿意之中,处处透着墨香与书卷气。往来弟子皆身着素雅的青衫,步履从容,言谈有度,与百草门那种常年飘着药味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
书院山门处,值守弟子验看了枯木真人那封字迹工整、措辞恳切(字里行间隐隐透着一股“赶紧把人领走谢谢地”的迫切感)的推荐信,又感受到云渺身上那深不可测(扛着咸鱼佛的压迫感)和玉衡的星辉流转,不敢怠慢,恭敬地将一行人引至后山一片清幽独立的客舍区。
客舍名为“听竹轩”,建在一片茂密的紫竹林边,环境清幽雅致,自带院,远离书院核心教学区,显然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枯木真饶面子(或者对“活祖宗”的恐惧)确实够大。
“总算……像个能喘气的地方了。”玉衡推开精致的竹窗,深吸了一口带着竹叶清香的空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渺渺,这下你可以安心‘督促’你的咸鱼师尊‘修炼’了。”她促狭地朝云渺挤挤眼。
云渺将肩头的七彩咸鱼佛(清虚)心翼翼地放在客舍内最宽敞、通风最好、自带软垫的竹榻上。清虚老道在仙绫里蛄蛹了一下,似乎对这竹香清幽的环境颇为满意,鼾声都变得更加均匀悠扬了。
至于督促修炼?云渺看着竹榻上那尊散发着“生人勿近、咸鱼勿扰”气场的七彩粽子,嘴角抽了抽。白泽那家伙强行搞了个师徒契约后,又缩回布老虎形态装死去了,留下她这个新鲜出炉的“弟子”独自面对这尊睡佛。
“娘亲,这里好漂亮!好多竹子!”阿澈抱着毛球,在干净整洁的院里跑来跑去,大眼睛里满是新奇。毛球也兴奋地在柔软的草地上打滚,发出“吱叽吱叽”的欢快叫声。
安顿下来后,云渺找到书院负责接待的长老,委婉表达了想让阿澈在书院蒙学部旁听几日的想法,主要是想让孩子感受下书院氛围,顺便……消耗一下家伙过于旺盛的精力,免得再搞出“蹬牌匾”“留爪印”之类的大新闻。
青木书院以教化着称,对稚童开蒙自然欢迎。长老见阿澈粉雕玉琢,眼神清澈(暂时),便欣然应允,安排他次日一早去蒙学乙字堂旁听。
第二清晨,云渺将阿澈收拾得整整齐齐,脸白白净净,换上了一套书院蒙童的缩版青衫,看着倒有几分书童的乖巧模样。毛球则被云渺严令留在听竹轩——“课堂重地,禁止携带宠物(尤其是有拆家前科的)”。
“澈澈要乖乖听先生的话,不许调皮,知道吗?”云渺蹲下身,认真叮嘱。
“嗯嗯!澈澈乖乖!”阿澈用力点头,大眼睛里闪烁着对“上学”的新奇光芒。
玉衡自告奋勇充当“陪读家长”,美其名曰“监督祖宗,顺便感受书院文化”。云渺想着有玉衡看着,总该放心些,便点头同意。
蒙学乙字堂。
窗明几净,书案整齐。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板严肃的周老夫子端坐讲台之上,手持戒尺,正一丝不苟地讲解着《开蒙千字文》。下方十几个五六岁的蒙童,也穿着青衫,坐得笔直,摇头晃脑地跟着诵读,稚嫩的童音在堂内回荡。
阿澈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单独书案旁。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看着讲台上严肃的先生,听着周围朋友整齐的读书声,脸上满是认真(模仿)。
玉衡则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家长席上,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这《千字文》对她来,实在太催眠了。
起初,一切顺利。阿澈虽然听不懂那些拗口的句子,但模仿能力极强,也跟着摇头晃脑,嘴无声地张合,努力扮演一个“好学生”。
然而,这种“岁月静好”只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
周老夫子正讲到“地玄黄,宇宙洪荒”,声音抑扬顿挫。阿澈的注意力却被窗外竹林中几只“嗡嗡”飞过的、色彩斑斓的大蜜蜂吸引了。
那蜜蜂足有拇指大,翅膀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腹部是鲜艳的赤红色,拖着长长的尾针,看起来……有点吓人,又有点新奇。
阿澈大眼睛滴溜溜跟着蜜蜂转,脑袋里瞬间闪过的,不是害怕,而是娘亲在百草门药田里摆弄各种毒花毒草,以及偶尔飞出的、被娘亲称为“宝贝”的奇特毒虫的画面!
在阿澈简单的脑袋瓜里,色彩斑斓+大个头+嗡嗡响=娘亲的“宝贝”毒虫=可以玩(?)!
他完全忘记了娘亲“乖乖听话”的叮嘱,也忘记了这里是课堂。家伙的求知(玩)欲瞬间被点燃了!
“先生!先生!”阿澈猛地举起手,奶音清脆响亮,瞬间盖过了全班的诵读声。
整个课堂为之一静。所有蒙童都停下诵读,好奇地看向后排。周老夫子被打断讲课,眉头微皱,但见是新来的旁听童,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何事?”
阿澈指着窗外那只刚落在竹叶上的大蜜蜂,脸上满是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先生!那个!那个红红的,嗡嗡叫的大虫虫!是什么呀?它是不是娘亲的‘宝贝’毒蜂?它蛰人痛不痛?澈澈能抓来玩吗?”
“毒蜂?!”“抓来玩?!”
整个蒙学堂瞬间炸开了锅!蒙童们哪听过这个?顿时吓得脸发白,惊呼连连:
“哇!毒蜂!会蜇死人吗?”
“好可怕!红色的!”
“他……他要抓毒蜂玩?!”
周老夫子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戒尺“啪”地一声重重拍在讲台上,胡子气得直抖:“肃静!肃静!成何体统!” 他怒视阿澈,声音严厉:“胡言乱语!窗外那不过是寻常竹蜂!岂是什么毒蜂!更不可抓来玩耍!课堂之上,岂容喧哗!给老夫坐好!”
阿澈被老夫子的厉声呵斥吓了一跳,委屈地扁扁嘴。但他还是执着地指着那只蜜蜂,声嘟囔:“可是……它看起来……跟娘亲养的‘彩虹屁屁蜂’好像……娘亲,彩虹屁屁蜂放出的屁是彩色的,可好玩了……”
“噗——!” 坐在后面的玉衡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彩虹屁屁蜂?!渺渺平时都教了孩子些什么玩意儿啊!
周老夫子听到“彩虹屁屁蜂”这种闻所未闻、简直有辱斯文的名字,再看到玉衡那毫不掩饰的喷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教书育人一辈子,何曾见过如此顽劣不堪、满口胡柴的蒙童!连带的家长都如此不知礼数!
“你……你……” 周老夫子指着阿澈,手指哆嗦,气得话都不利索了。
就在这时,窗外那只被阿澈指认的“疑似彩虹屁屁蜂”似乎被课堂的动静惊扰,翅膀一振,“嗡嗡”地飞了起来!它没有飞走,反而像是被什么吸引(也许是玉衡残留的笑声?),朝着蒙学堂敞开的窗户……**径直飞了进来**!
“啊——!蜂!蜂飞进来了!”
“先生!毒蜂进来了!”
蒙童们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抱头鼠窜!原本安静的课堂瞬间乱成一锅粥!
周老夫子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挥舞着戒尺试图驱赶:“孽畜!出去!快出去!”
那大蜜蜂在教室内横冲直撞,嗡嗡声如同催命符,引得孩子们哭喊更甚。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阿澈脚边,一个的、灰绿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溜了进来——正是被留在听竹轩的毛球!
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循着阿澈的气息偷偷溜到了蒙学堂!它一进来,就看到那只乱飞的大蜜蜂和满屋子尖叫乱跑的萝卜头,绿豆眼瞬间亮了!
“吱叽!(好热闹!)”
毛球的目标很明确——那只大蜜蜂!在它简单的思维里:嗡嗡飞的东西=澈澈想玩的东西=抓来给澈澈玩!
时迟那时快!毛球后腿猛地一蹬,的身体如同炮弹般弹射而起!精准无比地扑向那只正在周老夫子头顶盘旋示威的大蜜蜂!
“吱叽——!(抓住你!)”
毛球的速度快得惊人!那大蜜蜂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毛球一爪子拍在了墙上!
啪叽!
一声轻微的脆响。
那只“疑似彩虹屁屁蜂”的大蜜蜂,毫无悬念地被毛球一爪子……**拍扁了**!粘在了墙壁上,死得透透的。
毛球轻盈落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墙上的“战利品”,发现已经不动了,顿时有些失望地“吱叽”了一声。
然而,异变陡生!
就在蜜蜂被拍扁的瞬间!
嗤——!!!
一股极其细微、色彩却异常绚烂的……**七彩混合气体**,猛地从那扁掉的蜜蜂尾部喷射出来!如同一个微缩的、迷你的彩虹喷泉!
这气体扩散速度极快,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浓郁花香、草木腐败气、以及一丝辛辣的古怪味道!
噗通!噗通!
离得最近的几个蒙童,包括正挥舞戒尺、一脸惊愕的周老夫子,被这七彩气体迎面喷了个正着!他们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七彩光晕,表情安详(?)得如同陷入了美梦!
更诡异的是,离得稍远、只吸入一丝气体的几个蒙童,虽然没晕倒,但行为举止瞬间变得极其古怪!一个开始对着墙壁深情朗诵歪诗,一个抱着书案腿嘿嘿傻笑,还有一个手舞足蹈地跳起了自创的“蜜蜂舞”!
整个蒙学堂,从极度的混乱,瞬间变成了诡异的……**七彩迷幻乐园**?!
“澈澈!”玉衡大惊失色,星辉瞬间爆发,形成一个护罩将阿澈和自己护住,隔绝了那诡异的七彩气体。她看着倒了一地、脸上泛七彩的师生,再看看墙壁上那摊扁掉的蜜蜂尸体和残留的七彩气雾,最后看向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阿澈和正用爪子好奇戳着七彩气体的毛球……
玉衡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一股熟悉的、源自百草门的、名为“祖宗又闯祸了”的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
“彩虹……屁屁蜂?!”玉衡的声音带着颤抖,看向阿澈,“你娘亲……还真养了这种……玩意儿?!”
阿澈看着倒下的先生和朋友,脸终于露出害怕,大眼睛里泪花滚动,带着哭腔:“呜……娘亲……彩虹屁屁蜂……屁屁是彩色的……闻了会……会做梦……做……做好多好多美梦……澈澈……澈澈不知道它屁屁这么厉害……呜……”
就在这时,一道七彩流光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蒙学堂门口!正是感应到儿子情绪剧烈波动和学堂异常能量而赶来的云渺!
她一眼就看清了学堂内的惨状:一地“安详”的七彩脸师生,墙上扁掉的蜜蜂尸体,空气中残留的微弱七彩毒气,护罩里眼泪汪汪的儿子和一脸无辜的毛球,还有护罩外一脸“塌了”表情的玉衡……
云渺的嘴角,狠狠地、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她快步上前,七彩毒雾涌出,精准地将空气中残留的七彩毒气吞噬干净。然后走到离得最近、倒在地上的周老夫子身边,蹲下身,指尖七彩光华流转,轻轻点在老夫子眉心。
片刻之后,周老夫子脸上的七彩光晕迅速褪去,眼皮颤动了几下,悠悠醒转。他眼神迷茫了几息,待看清眼前的云渺,又回想起昏迷前那绚烂的七彩气体和“彩虹屁屁蜂”的噩梦……
“哇——!” 周老夫子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儒生,竟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老泪纵横,指着阿澈和毛球,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悲愤:
“毒蜂……毒蜂不可怕……可怕的是……是萌娃觉得它们可爱,还……还带着凶兽来抓啊——!!!老夫……老夫要辞职!这蒙学……教不了了!教不了了——!!!”
云渺:“……”
她默默地收回手指,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夫子,再看看满屋子还在“发癫”或“安睡”的蒙童,最后目光落在眼泪汪汪、一脸“澈澈不是故意的”的阿澈,以及用爪子扒拉着墙壁上蜜蜂尸体、似乎在研究“屁屁”结构的毛球身上……
云渺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认命般地挽起了袖子,七彩毒雾在指尖缭绕,认命地开始了她的“售后服务”——挨个给这群倒霉蛋解“彩虹屁屁蜂”的毒。
一边解毒,她一边在心里默默给青木书院打上了一个标签:又一个……即将被载入“祖宗休沐”史册的……**潜在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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