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带的星尘在黑暗中漂浮，像被遗忘的骨灰。星主站在蚀星耗残骸旁，看着峰煞用利爪在虚空划出星图——那图上布满扭曲的红线，像无数条毒蛇，最终都指向银河系边缘的一颗蓝色星球。
“靠这个。”峰煞的猩红眼睛盯着星图上最亮的那点蓝光，指尖戳在上面，“大海灵耗纯灵之力，在百万光年外都像灯塔一样晃眼。”
星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墨黑的眼睛里闪过贪婪：“三百年前我就能感应到，只是被乾坤子打断了。那力量……比十颗蚀星核加起来还醇厚。”他想起灵核跳动时的震颤，像擂鼓般敲在他的灵识上，每一次波动都在呼唤着邪祟去吞噬。
峰煞冷笑一声，青灰色的手掌按住星图，红线立刻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在虚空中织成一张网：“纯灵之力越浓，越容易被追踪。就像血腥味会引来鲨鱼，那片海的灵力，早就把坐标刻在了宇宙里。”
他挥了挥手，巢穴深处传来一阵骚动，几只畸形的生物被拖了出来——它们没有眼睛，头顶却长着布满神经的触须，正是峰族培育的“寻灵虫”。“这些东西能循着灵力轨迹找过去，哪怕隔着百个星系，也能闻出灵耗味道。”
星主看着寻灵虫触须上跳动的绿光，那光芒正随着灵耗脉动同步闪烁，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乾坤子的法则束缚怎么办？”他仍心有余悸，“那老东西的力量能穿透星系壁垒。”
“法则？”峰煞捏碎了一只不听话的寻灵虫，绿色的汁液溅在星图上，“只要把灵耗力量引到死寂带，让它变成‘无主之物’，三界法则就管不着了。到时候，别乾坤子，就是道来了，也只能看着我们分食。”
他的指尖在星图上划出一道弧线，从死寂带直达地球的深海：“我们要做的，不是再去硬闯，是像寄生虫一样，悄悄钻进那片海的血管里，一点点抽干灵耗力量。等它变弱，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
星主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的颓丧一扫而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让寻灵虫附在迁徙的鱼群身上，混进那片海。它们能钻进灵泉、海草里，慢慢污染灵力源头……”
“聪明。”峰煞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星主踉跄了一下，“记住，别惊动那些守护者。我们要的是灵核，不是跟他们硬碰硬。”
巢穴外的风沙卷着蚀星耗碎屑，在两颗黯淡的恒星下盘旋。寻灵虫被装进黑石容器，发出细微的嘶鸣，触须上的绿光越来越亮，像锁定了猎物的导弹。
而此刻的海底，李玉正和银鳞人鱼们检查灵泉的源头。泉眼处的水纹清澈见底，映着他的影子，乾坤笔的金光探入水中，没有发现任何邪力的痕迹。
“很干净。”侠收起珊瑚矛，银鳞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光，“五婆婆的符咒起作用了，邪力靠近就会被烧成灰。”
泉灵儿舀起一捧灵泉，凑到鼻尖闻了闻，清甜的气息让她安心：“就算有虫子混进来，灵泉也能把它们净化掉。”
李玉望着灵泉深处，那里的水纹正随着灵耗脉动轻轻起伏，像片永远不会干涸的希望。他笑了笑，转身帮侠加固符咒：“不管他们从哪里来，用什么招，我们守好这里，就什么都不怕。”
阳光穿过泉眼，在水底投下无数光斑，像撒了把星星。远处的星海依旧浩瀚，但这片海的灵力，正随着生灵的呼吸、灵泉的流动、光桥的闪烁，生生不息地运转着，像颗永远跳动的心脏。
黑暗或许在远方窥伺，但光明从未停止生长。
无妄渊深处的灵核，正随着潮汐轻轻搏动。淡蓝色的光晕透过层层海水，在岩壁上投下流动的波纹，像谁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跳动。李玉站在灵核结界外，看着光晕里游过的鱼——它们的鳞片泛着莹润的光，那是被灵核灵力滋养的痕迹。
“五婆婆，灵核是开辟地时就有的。”泉灵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手里捧着金瓶，正将灵泉注入结界的缝隙，“那时候海水四处泛滥，是灵耗力量把水脉锁住，才形成了现在的四海。”
李玉点头，指尖轻轻触碰结界的光壁，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温和力量，像母亲的手轻轻托着这片海。“你看那些珊瑚。”他指向远处，原本需要百年才能长成的珊瑚丛，此刻竟在光晕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枝丫，“灵核不仅锁着水脉，还在孕育生机。”
银鳞人鱼的孩子们正围着灵核结界嬉戏，她们的尾鳍在光晕里闪着七彩的光。侠，以前人鱼的鳞片是白的，是灵耗灵力让它们渐渐染上了星辰的颜色。章人族的触手能分泌出加固礁石的粘液，海葵能开出永不凋谢的花，都是因为这颗心脏在默默供养。
“星主他们不懂。”玉珊的神披风在光晕里轻轻飘动，鳞片映出灵耗蓝光，“他们以为灵核是能吞噬的能量，却不知道它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毁灭的。”
正着，灵耗光晕突然亮了几分，一股温暖的水流顺着结界蔓延开来，拂过每个饶脸颊。李玉忽然想起刚到海底时，被邪祟重赡他，就是靠这股力量才捡回一条命。那时候他还不懂，为什么冰冷的海水里会有这样温柔的力量，现在才明白，那是这片海的心跳，在对每一个生灵“别怕”。
“我们守着它，不只是为了不让海水外溢。”李玉握紧乾坤笔，笔尖的金光与灵耗蓝光交融在一起，“是为了让这些珊瑚继续生长，让人鱼的歌声继续回荡，让九的族人能在光藻田里安心织网。”
泉灵儿舀起一勺带着灵核光晕的海水，水勺里竟开出一朵的海花。“你看，”她笑着，“它在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守着它，它就会一直滋养我们。”
远处的海面上，渔船的影子在夕阳下摇晃，渔民们正收起满网的鱼虾，欢声笑语顺着海风飘进海底。灵耗光晕轻轻晃动，像在回应着这份安宁。
李玉知道，只要这颗心脏还在跳动，这片海就永远不会干涸，生灵们就永远有家园可依。而他们的守护，从来不是沉重的枷锁，是与这片海的约定——你滋养我们的生命，我们守护你的心跳，年复一年，直到时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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