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将军没听懂父亲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轩儿是谁？”他这样问。
陆辙诧异地看着二叔，陆辀震惊地看着他亲爹，连一向做个隐形饶陆珉也不理解地看着二叔。
他一个庶子被父亲带上战场，父亲都不见得多重视他，是二叔手把手教他打仗，杀敌，生活上也让二婶多多关心他。
可是他竟然不知道陆轩是他儿子，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起来过这个儿子，他的嫡长子。
若是不成器也就罢了，连他远在西北，与陆轩从到大几乎没怎么过话，都知道陆轩很厉害，是靖王跟前的红人。已经做到了兵部侍郎。
陆大将军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这样看着他，难道人人都知道轩儿是谁吗？
陆寒山嘴角抽动，他现在倒没有生气，这个二儿子跟他一样，敬重兄长，以家族利益为重，骁勇善战，同他祖父一样能干。
但是他做父亲不行，差劲得很。
“八年前的宫宴，余太师的两个儿子是轩儿找人做掉的，为你大伯，二伯报了仇。你大伯二伯的死，一直是你祖父心里的痛，临死也不瞑目。
轩儿，他八年前就把这个好消息烧给了你祖父。他立了大功。当年你祖父留下遗书，谁能报此大仇，谁就是陆家家主。
所以轩儿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他直接向眼前的几个陆家人，解释了为什么会听路轩的安排，因为那是家主的安排。
几个缺中反应最大的是陆辙，家主？这意思是不是他这个侯府世子要拱手让人了，那他以后应当何去何从？
陆辙茫然地看着祖父，他知道这是曾祖父的遗命，可是他还是很难过。
陆寒山知道他心里的困惑，但是没有立刻开解他。
陆大将军没什么意见，他这一生都是遵从祖训，听父亲的，听大哥的，既然是祖父的话，他当遵从。
“父亲，大哥知道这件事吗？他同意了吗？”
“他知道，他也同意。咱们再撑几日，就能等到他过来了。”陆寒山知道长子已经往西北赶，明日，便让老二带着孩子们和百姓们先撤，他带人守一座空城。
“大哥还要五日左右才能到，父亲，目前的情况已经等不到了。家主让您分走一半兵力给西南睿王那边，就没有后手吗？”陆大将军接受很快，家主已经叫上嘴了。
既然家主是那样一个厉害人物，轻松就把余家给解决掉了，那么他总归不会让西北军带着西北的百姓白白牺牲。
“大晋这边出了变故，兵力增加了，他的后手就是你大哥。”陆寒山也希望孙子有后手，但是三个战场都打起来了，其他地方的兵力也不是能随意调用的，还有很多零碎的国想要浑水摸鱼呢。
“父亲，除非现在降奇兵，要不然，守五日绝无可能。”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大晋的将领也不全然都是傻子。
“我带着五千人守城，你带着他们撤退，包括城中百姓。”
“父亲！”
“祖父！”
“祖父！”
……
陆寒山抬手，让他们先不要话：“知道你们有孝心，但是我这个年纪活够了，便是死也无憾了。我的威望也比你们高些，我留下，效果自然是更好的。”
陆大将军知道父亲得对，但是这次他没办法那么理智了。看着亲生父亲战死，自己退了这事情，他做不出来。
“老二，你知道轩儿是你的长子陆轩吗？若是能活下去，好好对他吧。陆辙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
陆大将军浑浑噩噩地出了陆寒山的营帐，陆辀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你知道轩儿是你大哥？”他停住脚步，转身问陆辀。
“为什么不知道呢？”陆辀看着自己的父亲问，“还是，父亲的眼里只有大伯的孩子才重要，自己的孩子只是生来凑数的。”
父亲对大堂兄，二堂兄的好，他看在眼里，当初安安的婚事也是为了大堂兄铺路。从前他习惯了，兄友弟恭，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勇毅伯府被抄家，是自己的亲大哥把安安捞了出来，又把安安送到了西北。
若不是陆轩，安安的下场何其凄惨，宁远侯府没有人想到要去为她做什么。
陆辀到现在都还记得，陆安安的话，她这辈子只有一个哥哥了，那就是陆轩。不管他去救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有他救了她。
她也不问父亲母亲，还有其他哥哥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们都放弃了她。她在勇毅侯府，后来的勇毅伯府，煎熬了很多年，无人问津。
陆安安又嫁了人，那个人也是个将军，她拎着一个包袱就嫁了过去，父亲母亲给她的东西，她都没有要。
陆大将军皱眉：“你在怪我？”
陆辀挑眉，看着这个自己从就崇拜敬重的父亲，依然伟岸，也只是长得伟岸，并不能为他们遮风避雨。
“孩儿不敢怪父亲，孩儿在父亲身边过得很好，没理由也没资格怪您。”
他拱拱手，退了下去，原先担心这个父亲会难受，大战在即，别出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想想，父亲不会。
父亲的心都是冷的，除非是，陆辙出了意外，他才会着急，旁人过不了他的心。
陆大将军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想从他身上回忆起长子的样子，他们好像有九年未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陆辙成亲。
后来，陆轩也成亲了，他赶回了西北，没有见过他的新妇。据那个女子体弱多病，不能生养，所以他过得应该不好吧。
陆辀不怪他，那陆轩呢，会不会怪自己。一个注定会死掉的儿媳妇，他没有留下来观礼有什么关系。
如陆辀所想，陆大将军只是在脑海里浅浅地过了一遍，就回了自己地营帐，大敌当前，这些感情不值得花时间来思考。
“辙儿，陆轩不想做家主，他也搬出了宁远侯府，你还是宁远侯世子，好好活着，陆家终归还是要靠你延续下去。”陆寒山留下陆辙告诉他，陆轩对宁远侯府没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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