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她根本扶不住。
之前，苏苁蓉的后脚在油渍外，尚能自己搭着一些力。
如今，两只脚都站在油渍上，一点力也借不上。
重量完全压在繁缕身上，九蓠也很是着急，飘到繁缕身侧帮忙。
一人一鸟的虚影被苏苁蓉的身子，覆压着倒向楼梯口。
情况十分凶险，岌岌可危。
眼角余光中，繁缕看见顾昌河，顾夏两人在转角处，探出头来，看向这边。
两个孩子看到此种场景后，走出转角，转身跑向走廊的另一头。
顾夏手里还拎着一个透明的大塑料瓶，里面还有一半，澄黄色的油。
以苏苁蓉倒下的角度，是正脸朝向转角，她定然也看到了。
惶恐中的她顾不上这个，瞳仁已被绝望占据。
心如死灰的还有繁缕与九蓠。
在她快要耗尽最后一丝灵力时，身上一轻，同时体内有磅礴的真气注入。
在顾羽衡的忆海空间之外，桃花源的山谷石屋里。
中年男子发现她与九蓠的异常，把真气从背心渡到她体内。
繁缕体内有了真气，忆海空间里的灵力，也因疵到恢复。
稳住身形，飘到油渍之外。
苏苁蓉也实打实地站在地板上，倚靠墙壁，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羽涅站在她身边搀扶着，注视繁缕，关切询问：
“茵茵，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前辈在外界渡了真气给我。”
“老鬼，你怎么才赶到，再晚一步，九蓠爷我就要挂球了。”
九蓠蹲到繁缕肩头哈着气，抱怨着。
“之前情节里，没这段，哪里知道都快完事了，还来这一出。
这俩熊孩子真不是省油的灯，想一出是一出。
还是帅哥感应到自己将要挂球，才立即赶来。”
彩凤没有发飙，语气平和，悻悻然回应。
“心魔守着羽衡一直不肯离开，我们只好守在那里。”羽涅补充。
“那现在它呢？”繁缕追问。
“诺，在那！”彩凤翅膀一展，转身朝向一侧。
黑影飘飘正在半空中淡开，最后消失不见。
二人两鸟等到第二，跟着顾世勋夫妻，宋妈与羽衡来到苏家。
苏苁蓉没有跟着顾世勋回Z城，与宋妈和羽衡都留在苏迁家，直到羽涅出世。
羽涅在二舅家满过周岁后，就被送到姥爷的道观，宋妈也跟了过去照顾。
后面羽衡在苏家，平平安安长大，初二时转校回到Z城。
顾昌河，顾夏已是二十出头的成年人。
俩人没有读书份，顾昌河的大学是找关系，花高价进去读的。
顾夏读到高一，实在读不下去，转去私立的职高读书。
两人只有周末或放假，才能回到顾宅。
顾羽衡对他俩没有防备心，视为哥与姐。
被整过的几次，繁缕没追寻到记忆。
通过“忆”字诀，再次与黑影飘飘遇上，是在顾羽衡初三的那个暑假，酒店的贵宾套房。
二人二鸟赶到时，客房里早已是黑雾弥漫，戾煞气息充斥着整间屋子。
黑影飘飘叫嚣着，快乐的在屋中四处飘荡，将戾煞气息不断融入自己的黑影里。
不再是线条勾描出来的虚影，而是有了五官，身上有了衣服，手与脚。
已是少年的顾羽衡，仅腰间堪堪系着一条浴巾，站在洗漱台前，打开水龙头，弯腰低头，把脸埋到水里。
“羽涅，你去茶几那里，把酒瓶酒杯收起来，我进去给他找衣服。”
繁缕两人现在要做的，是阻止顾羽衡再喝红酒，让他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发生的情节，繁缕心里了然，无须再重复观看一次。
“好。”
羽涅不二话，直奔茶几旁，把酒杯酒瓶，桌上没吃完的菜，全扔进垃圾桶。
再将垃圾桶塞进电视桌下的柜子，用凳子挡住柜门。
繁缕进入里间，顾夏仰面躺在床上，木讷地瞪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许多草莓印，床单上有一滩血迹。
此时的场景只能用凌乱形容，达不到惨烈，不忍直视的程度。
繁缕捡起顾羽衡的衣服来到外间。
顾羽衡站在茶几前，捧着水壶，仰头“咕噜咕噜”大口喝水。
“呵呵，子，爷的水够味吧。“九蓠嚷着。
繁缕不解，看向羽涅。
“呃，刚才羽衡从卫生间出来，到处找水喝。
我没找到哪里有开水，就去水龙头下接了一壶水。
九蓠它的尿可以解奇毒，就放了一泡到水壶里。”
繁缕一听，心中一滞，喃喃道：
“幸好这一切都是假的，不然顾羽衡知道了，非把你给扒毛烤来吃了。”
“又是你们这群该死家伙，来坏我好事。”
空中，黑影飘飘见屋中的黑雾，愈发稀薄变淡，发出凄怨的嘶吼。
飘到放垃圾桶的柜子旁，试图移走椅子，打开柜门，取出残留着有春药的酒瓶与酒杯。
“死鬼，我俩去阻止它。”彩凤已飘到电视桌上，走起猫步，叽里呱啦念出咒语。
九蓠落上椅背，跳起烫步舞，翅膀舞动，布起术法。
“羽涅，我抓住胳膊，你帮他穿衣服。”
繁缕攥住顾羽衡的胳膊，头朝向另一边，不去看。
羽涅先给他套上内裤，长裤，再是上衣。
动作娴熟，三下五除二，一气呵成，恍若这动作，早已重复过许多次。
黑影飘飘还在与九蓠，彩凤纠缠。
刚才的那些黑雾只够它把身形塑成，只有一具躯壳，没有任何法力。
顾羽衡喝了水，状态较之前好了许多，人也清醒了。
他刚经历完奇耻大辱，心中的怨气未消，开始到处翻箱倒柜。
要找称手的东西，做为行凶的工具，想要报仇。
眼见就来到电视柜前，羽涅拉住他，拽向套房门口。
黑影飘飘见无法破解两只灵鸟的术法，取出酒瓶，便调整策略，飘向顾羽衡。
一边吸着顾羽衡身上的戾煞气，一边缠绕上他身子，帮他摆脱羽涅与繁缕的控制。
顾羽衡自己也在挣扎，攥紧拳头，转身冲向里间门口。
他越挣扎，身上的戾气，就溢出的越多。
“敲晕敲晕，不能让他再进去。”
九蓠尿急般的大叫大嚷。
羽涅扬起手掌，劈向顾羽衡的后颈。
顾羽衡吃痛，摸摸脖子，并没晕倒。
是羽涅的灵力不够，之前救苏苁蓉脱险，已是全力而为。
眼见黑影飘飘裹挟着顾羽衡，已拖到里间门口。
彩凤飘上顾羽衡头顶，低头就是一啄。
顾羽衡的身子立即宛如一只空麻袋，朝地瘫软下去。
周身戾气顿消，黑影飘飘离开他的身子，悬浮到屋顶。
羽涅与繁缕一人搀扶着顾羽衡的一只胳膊，离开套房，来到通道上。
顾羽衡昏迷着，全靠羽涅与繁缕两饶幻形扶着走，十分不稳，趔趔趄趄，似喝醉的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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