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远山透着墨青色,绵延无端。
京城内,一处陋巷间,一道黑衣曼妙身影低头碎步,匆匆进入巷,依稀可见正前方迷蒙昏暗之中伫立一独栋竹楼。
人影到门前以一种特有节奏轻叩竹篾门板三息。
不多时,竹门后两侧露出两道魁梧身影。
仅是一瞥那兜帽下金色发梢,便视若无睹继续靠在竹篾上阖目假寐。
人影低头没有乱看,无声无息快步进了竹楼。
与此同时,巷道两侧窗户中一排排劲弩悄然收回,掩上朱窗。
竹楼内,黛绮儿内里套着李卯白衣,一身将在京城中更换过的黑袍,抿唇不语将视线投于面前那仍旧沉浸赏画的太子宋若。
只不过这次宋若看的不是某李姓色胚的画,而是已故皇后裴圆圆的画像。
面若桃花,赌是风华无边,柔美亲和,独属于一种东方含蓄矜持的仕女图美福
黛绮儿没有出声打搅,仅是低头不时打量那白衣,偶有出神恼怒,继而拢拢衣襟愈发心里窝火一肚子气。
去了趟盘龙山啥也没找着,还还拿着剑鞘抵在她....
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魔!
宋若看了画像几息时间,缓缓转过身子也没正眼看黛绮儿,自顾将画轴收起道:“如何,此行一去有消息了?”
黛绮儿啥也没捞着还被被逮着上下其手白吃一顿豆腐。能些啥,而且好像听李卯意思她还被侧旁敲击出来了她们胭脂楼后边的太子,她敢啥...
黛绮儿犹豫好半晌这才道:“太子殿下...妾身此行去盘龙山九死一生,千辛万苦才得以返回,若要问有什么消息,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这事儿太大,她瞒不了一点,明摆着李卯后边要找太子面对面对峙,她不事后可就要糟了。
宋若一愣,饶有兴趣道:“你去一趟盘龙山还能有好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
黛绮儿心里忐忑,轻声道:“妾身在盘龙山发现了一处农家院,两层栋规格,跟园林里头其他雅致楼阁水榭格格不入,而且妾身在里边发现了几个女子衣物和肚兜。”
宋若若有所思,眸光连闪。
他娘曾经过一句话,若有余地,宁择野而不择贵。
“坏消息是...”
“武王世子当时已经在房檐上等待我许久。”
宋若眉头一蹙被拉回来心神,诧异道:“你李卯在那里等你?”
“是,妾身虽然不晓得他如何知道我的打算,但我确定他当时就是在等我,手里的翠血剑早已出鞘。”
“泄露了消息?”宋若反问。
黛绮儿脸色难看,摇头道:“不清楚,此事除你我之外,只剩下一个帮忙打探消息的江湖好友知晓。”
“这个好友跟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绝对不会泄露。”
宋若微微颔首:“多半是他自己有预警,被刺杀几次警惕性极高,你被发现也正常。”
“后来呢?”
“他若是有所预警,你又怎么可能跑的出来?”
“你可伤了他?”宋若冷不防眉眼一竖,定定看着黛绮儿。
黛绮儿胸口一堵,一瞅太子这架势,翻个白眼,那心里别提多晦气了。
她辛辛苦苦去打探消息,差点折在那儿,你不先问我如何如何,反手先问李卯怎么样?
你礼貌吗?
黛绮儿深吸一口气道:“妾身自然同他缠斗意欲逃匿,只是后头我撒了迷药粉误以为世子中招昏倒,想过去试探气息,但世子突然暴起将我击晕。”
“醒来后便被绑在了屏风上。”
黛绮儿话语间带着丝丝颤抖,这些东西那羞愤耻辱的不像话。
宋若又问:“后来?”
黛绮儿沉默片刻道:“后来他逼问我是谁派我来,来干什么。”
“你怎么答的?”
宋若缓缓走至书桌旁,眸光平和目视桌案上那男子侧脸画像。
“妾身自然宁死不屈,哪怕世子殿下要以女子贞洁相要都没有妥协。”
“但是...”
宋若细眉一挑。
黛绮儿心里发虚:“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妾身也就了句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好像就...”
“世子殿下好像就...我也不晓得怎么,虽然世子没有言明,但是跟妾身托了一句,他会去找胭脂楼背后的那个人一趟。”
“我就感觉...世子殿下好像突然不明所以,莫名其妙,跟哪个神仙托梦了一般,晓得背后势力是太子殿下您了。”
“但跟妾身绝对没有半点关系,我一个字都没有乱。”
宋若眸光幽幽,十分里信了一分,抬头看了黛绮儿一眼轻声道:“他是不是还问了在雪云宫跟西苑的那件事?”
黛绮儿心头一跳,眸光飘忽不定,最后还是无言点点头。
宋若注视黛绮儿许久,最后缓缓移开视线,一笔一划在纸面上随意练起字来,淡淡道:“这般恨西苑,他自然能想到我身上。”
“当真画蛇添足。”
这一句画蛇添足自然的是那黛绮儿找的人选是李卯一事。
黛绮儿面色发白,低垂下头去不敢多一个字。
宋若头也不抬道:“李卯他是怎么拿女子贞洁威胁你的?看。”
黛绮儿不敢拒绝,委屈道:“把我绑在屏风上,用剑一点一点割我的衣裳,还上手....”
宋若手中笔一顿,抬眸望了眼黛绮儿腮边一抹绯红,眯了眯桃花眸。
这怎么语气都不像是抱怨,像是在这儿回味呢?
“轻薄妾身。”
黛绮儿霎时间抬起头,抱着胸口梨花带雨道:“可是妾身的身心都是太子殿下的,哪里能容得他随意轻薄?”
“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
“她快把妾身看了个光,还上手挑拨。”
宋若面不改色,仍闲情逸致临摹字帖,半点没把黛绮儿的话听进去。
黛绮儿哭了会儿发现恶人先告状没啥用,也就不哭了,抹着眼泪黑袍一敞,怀中取出来其中那件已经换下去的黑色夜行衣。
坑坑洼洼,破了好几个洞,一条一条的挂彩。
但李卯就砍了胸襟位置,其他地方没动,都是黛绮儿在荆棘丛里走的太慌张挂烂。
“殿下您若是不信,您看看我这里头都被划成什么样了。”
宋若没答话,目光搁在黛绮儿中间那件白袍上:“他明日来见我?”
“额...应该是。”
“他还这事不会告诉西苑那个荡妇。”
“嗯,衣服脱了就走吧,你尽力就好,我迟早也要跟他谈一谈。”
“衣服...脱了?”
黛绮儿下意识将双臂围在胸前迟疑反问。
难不成是太子方才把她的什么身心都是你的当真了不成?
宋若自言自语念叨要好好收拾一番,刚好明日还是皇后下葬日子。
黛绮儿不明就里,但宋若一直不搭理她。
直至低头看不见脚尖,看见身上围的那件白衣后,黛绮儿这才一怔,幽幽扒下来那件还带着某人味道的白衣,揉成一团放在了一边茶桌上。
而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她来这儿告李卯的状完全是自己找个坑跳。
龙阳之好...噫~
想想就受不了。
色胚!
黛绮儿一揽胸脯,顶着嫣红耳根起伏屋顶奔向紫禁城。
竹楼内,宋若缓步走至茶桌旁,将白衣拿起来端详片刻,迟疑轻嗅过后眉角上扬,阴柔面庞稍显红润。
“怨不得处处留情,潜伏进来的谍子你都送衣服。”
“也是,这黛绮儿倒是个十足销魂的床伴儿尤物。”
宋若将白衣仔细叠好后,坐在书桌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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