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起了个大早。
洗漱时不见碧青进来伺候，问了管家才知道，她跟谢不二出去看榜了。
“公子要出门么？”管家问。
“今人多，我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沈淮擦拭长枪，“麻烦管家帮我准备几串鞭炮，等捷报来了用上。”
“公子放心，这些东西，老奴早就准备好了。”管家一脸笑意，“等报喜的人来了，老奴便带人去发喜钱，让大家也沾沾喜气。”
“管家办事，我放心。”
沈淮拿着枪杆去了后院。
这场会试，他准备了足足三年，也为之努力了十几年，才走到今。
不紧张那是假的。
相反，他比谁都在意。
沈淮握紧手中的长枪，在空旷的场地上练起惊鸿十三枪。
枪出如龙。
划破的风声如雷鸣。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练枪！”
谢云琅一进道和院，就见沈淮在练枪，练的还是惊鸿十三枪。
“大伯和大哥今日休沐，一早便命人开了中门，你赶紧让人去钱庄换些铜板，等会报喜的人来了，给大家撒点喜钱，沾沾喜气。”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沈淮挥汗如雨，“时间还早呢，陪我过两招如何？”
谢云琅看了眼色。
确实还很早。
回去也是干等，不如切磋两下来得实在。
谢云琅在兵器架上挑了杆长枪，就朝沈淮冲了上去。
两人对练了三年，也‘打’了三年，早已熟悉彼此招式。
只是今的沈淮，与寻常不太一样。
透着股狠劲。
谢云琅应付起来有点吃力，却还有闲心开玩笑，“女人会影响你登科的速度，那男人呢？”
“男人只会让我的剑，挥得更快！”
罢，一记力劈华山过去。
谢云琅抬枪抵挡之际，沈淮又来个横扫千军。
“我去！这么猛！”
谢云琅一边抵挡的同时，一边故意道，“沈淮，你是不是紧张啊！”
紧张会试名次！
紧张结果可能跟预期不符。
“看破不破，云琅兄这般，礼貌吗？”
“哈哈……”
谢云琅大笑，结果一不心，枪杆直接被挑飞。
“我输了！”
大大方方的承认！
沈淮趁机收势。
汗水从他的额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
谢云琅开始催促，“赶紧沐浴更衣把，我去正院等你。”
算算时间，碧青和谢不二应该快回来了。
沈淮冲了个战斗澡，换上新制的春杉。
“中了！中了！！第一名！公子中邻一名！”
谢不二高亢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听到自己中榜的消息，沈淮穿戴衣物的动作猛然一顿，差点攥不紧裤腰带。
紧接着，潮水般的狂喜将他淹没。
中了！
他真的中了！
而且是头名的会元。
盼了三年的会元，终于在这一刻得偿所愿。
巨大的兴奋卷席着他。
院中啬欢呼声，完全听不到。
直到碧青冲进来，大声，“公子，奴婢已经通知新掌柜和金公子，汤粉铺、糖水铺、糕点铺、鲜蔬坊五家店铺，一律打八折。”
沈淮这才回过神来，“好！”
“金公子知道您高中会试头名，高兴坏了，自掏腰包在店铺门口发喜钱，要大家都沾沾您的喜气呢。”
沈淮难掩激动，“你们做得很好，这个月的月钱翻倍。”
哇呼！
谢不二和碧青立即欢呼！
“管家，放鞭炮。”
“好咧！”
管家呲着大牙，乐颠乐颠的到院外放鞭炮。
串鞭炮刚放完，就见正院的厮飞一般的冲进道和院，“沈公子，报喜的队伍已经到半路了，国公爷和世子叫的请您过去正院。”
“走！”
沈淮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碧青，帮我整一下仪容。”
碧青迅速扫一眼，将腰间的玉佩挪正，再把衣襟抚平。
“公子，可以了！”
“走！”
沈淮走在最前头。
官家、谢不二、碧青三人跟在后面。
到了正院，正好听到厮绘声绘色的描述贡院看榜的情景。
国公爷、世子、老太君、国公夫人、世子夫热，听得满脸笑容。
谢云礼见沈淮来了，立即起身道贺，“淮之，恭喜了！”
“世子吉言，淮之能有今日，全靠老师平日提点，还有府中上下的照拂。”沈淮按捺住激动，上前一步，朝座上的国公爷、老太君几人行礼。
“都是自己人，淮之不用这般客气。”谢云礼抬手扶起沈淮，“你是七叔的嫡传弟子，今日又高中杏榜，府中上下，也跟着脸上有光。”
“云礼的对，我们早就视你为府中的一份子了。”老太君抓着沈淮的手，“好孩子，你这些年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如今你出息了，我们都替你高兴。
想必此刻，你老师已经跟大伙儿炫耀上了。”
国公爷轻笑出声，“依老七的性子，八成已经炫上了，不过若论了解七弟，我们几个都不如母亲。”
老太君下巴轻扬，一脸骄傲。
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在一旁忍着笑意。
沈淮也想笑。
但是，他忍住了。
谢云琅也忍得很辛苦。
谢云礼养气功夫不错，即便觉得好笑，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紧接着，有人高呼，“恭喜贵府沈淮丙戌年三月十五日高中会试第一名。”
声音很极具穿透力，从府外清晰的传至府内。
“云礼，云琅，你们两个陪淮之出去看看。”老太君发话。
“是，祖母！”
世子和谢云琅陪沈淮出去。
沈淮的手，攥紧了又松，松了又攥紧。
短短的路程，掌心却出了薄汗。
“沈兄别紧张，我会保护你的。”
谢云琅看出沈淮的紧张，赶紧出言打趣。
他的本意是想活跃一下气氛，结果适得其反，沈淮的心率跳得更快。
此时！
国公府门外！
除了报喜的仪仗队，还围着一群人。
虽国公府在内城，位置靠近皇城，但来内城活动的百姓也不少。
其中，来了很多孩哥孩姐。
他们都想抢喜钱，沾沾喜气。
女娃希望抢到的喜钱能带给自己好运气；男娃想沾点文运，希望自己将来也能考中进士当大官。
“来了！沈公子来了。”
不知是谁开了口，人群立马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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