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拐先是一愣，随即老脸一红，他看着眼前那篮子鸡蛋和钱票，眼中涌现出怒火。
“你！”
孙老拐气的手指都在哆嗦，指着刘老三媳妇，声音因为拔高，而变流。
“谁让你来的？谁稀罕你的东西？拿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猛地站起身，抄起那篮子鸡蛋，就往刘老三媳妇的怀里塞。
那暴怒的样子，吓的旁边的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孙大夫，您消消火！”
王见状，暗叫不好。
刘嫂子虽然是好心，却办了坏事。
当着这么多病饶面搞这套，孙老拐不生气才怪呢。
王的动作很快，几乎同时伸手按住了孙老拐，挡在了刘老三媳妇身前。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孙老拐被按住，一时竟也挣脱不开，只能怒视着他。
“孙大夫，您先消消气，刘嫂子不懂规矩，她心是好的，就是太着急了。”
王语气诚恳，将篮子递给刘嫂子。
“这事儿怪我，是我昨没和刘嫂子清楚，您的规矩我懂，也尊重，这礼咱们绝对不能收。”
“刘嫂子，您快拿着，别让孙大夫生气了。”
刘嫂子接过篮子，愣了愣。
“刘嫂子，你的心意，我和青都领了，但是孙大夫的规矩不能破。”
“你快把东西拿回去吧，给家里人补补身子，孙大夫是个讲道理的人，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按照规矩来。”
王扶了扶刘嫂子，语气温和，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离开。
刘嫂子抱着篮子，脸色尴尬。
她看看还在气头上的孙老拐，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王，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敢再，便低着头转身走了。
院里的气氛僵了片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打破沉默。
孙老拐的胸口剧烈起伏，瞪着王，咬牙切齿。
“你倒是会装好人！我看今这事儿，也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吧？”
“想用这招，让我就范！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赶紧给我走！”
孙老拐不再客气，直接上手推搡王。
王不好还手，只能轻叹了口气。
“孙大夫，我走，您别生气了。”
“我这就走。”
孙老拐看着王离开，反手关上了大门。
“以后别再来了！”
王听着身后被摔响的院门声，轻叹了口气。
这个倔老头，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看了眼色，转身离开，目标便是川城附近的李庄。
他要去孙老拐的老家打听打听，这个老头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让他对有钱人如此痛恨。
车子吱呀呀地驶过颠簸的土路，午后的阳光炙热起来。
半个多时后，李庄那略显破败的轮廓，便出现在眼前。
村口的几棵老槐树，枝叶稀疏，树下坐着几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闲话。
王下车，付了车钱，朝着老人们走去。
他的脸上挂着温和谦逊的笑意，微微躬身。
“几位大爷，打扰了，我想跟您几位打听个人。”
老人们停下话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外乡人。
其中一位看起来最为年长的老人，慢悠悠地先开了口。
“伙子，你是外乡来的？想打听谁啊？”
“大爷，我想打听一下，咱们李庄，早年是不是有个后生，姓孙，后来.......去了城里行医的？”
王斟酌着措辞，“他医术很好，但性子有些倔，年纪大概差不多五十左右。”
几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伙子，你找他有事啊？”
王点点头，“是，我家那口子身子不舒服，想找他看看。”
“几位方不方便，和我他的事？”
王语气恳切，立马有人接过了话头。
“那孩子已经不在李庄住了，你想找他治病，得去川城。”
“他也是个命苦的，家里人早就不在了。”
王虽然心中早有猜测，孙老拐没了其他亲人，但是得到证实，还是有些唏嘘。
他顺势在一旁坐了下来，“大爷，这话怎么？难道不是这几年他才去川城的吗？”
王故意错了一些信息，年长的老人立马咂了咂嘴。
“可不是这几年才去的，他离开李庄，得有二十几年了。”
“可不是嘛！咱们都一把老骨头了，我还记得，拐子离开李庄的时候，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拐子从就认学，十里八村，就属他最有出息了！只可惜........”
几个老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王连忙追问。
“几位大爷，孙大夫当年，到底出啥事了？”
最年长的老人皱皱眉，敏锐的看了王一眼。
“伙子，你打听这些事干啥？”
“想找拐子治病，你就去川城找他就好，我活了一把年纪了，还从没听过，找大夫看病，还要先到他老家打听一番的。”
王讪笑一声，知道自己这点心思，瞒不过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人。
他本就没打算隐瞒，借此机会，直接坦诚的了出来。
“是这样，孙大夫治病有条规矩，不给有钱人治病。”
“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的条件，但经营了一点买卖，我妻子怀了孕，前阵子动了胎气，胎像不稳。”
“托人打听，知道了孙大夫在川城坐诊，我就隐瞒了身份.......”
王苦笑一声，“然后，被孙大夫看穿了，不肯再给我妻子治病了。”
老人咂咂嘴，“伙子，这我就得你两句，做让诚实。”
“你是啥条件，这也不是装出来的，要是坦白出来，拐子没准还能理解你。”
“就是啊，怎么能骗人呢！”
“那你这跑到李庄来打听拐子的事，是想干啥？”
王虚心接受几饶批评，连连摆手。
“几位大爷，你们可别误会，我没有别的坏心。”
“我就是心疼我媳妇，她怀着孩子，我本就不能帮她分担这种事，总不能让她一直提心吊胆吧？”
“我就想让我媳妇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就想知道，孙大夫到底为啥立这样的规矩，要是有啥心结，我能帮忙开解一下，这也算是好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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