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瀚听着年轻女子的声音，有些不解：“在下与阁下好像无冤无仇吧？阁下为何？”林书瀚睁着混浊的双眼仔细打量着长歌。
“无冤无仇吗？”长歌着就摘下了面纱。
“你…你是…沈氏？”林书瀚在月光的映照下，总算是看清了长歌的脸。
“呦，认识啊？看你现在老的这副德行，你是我爷爷都有人信，你你，怎么就混成这副模样了呢？这算不算报应？”长歌笑着道。
“你…你没死。”林书瀚是震惊的。
“你都活着呢，我怎么会死呢？你是吧？”长歌笑语晏晏。
“我的儿子呢？”林书瀚问道。
“哦，他现在姓沈，你啊，绝后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你…”林书瀚抬起手指着长歌，他想骂她是毒妇，可嘴里的腥甜告诉他，他做不到。
“我什么我，林书瀚，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有今都是报应，你当年为了读书，接近奉承我爹，让他把你当成亲子，更是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你，可你呢？你忘恩负义，攀附权贵，停妻再娶，杀妻灭子，你是罪有应得，活该断子绝孙！”
长歌一句，林书瀚的脸就黑一分，长歌完了，他那一口血也吐出来了，脑袋一歪，气死了。
哎呦喂？这么不禁气的吗？真没用！
长歌看他气死了，灵魂进霖府，才戴上面纱，又把他给拎回去了，心中感叹：像我这样善良的人可不多喽！
长歌悄咪咪的来，又悄咪咪的走了，除了死去的林书瀚，没有一个人知道，剩下林父林母，他们能走到岭南都是极限了。
剩下的任务就是把包子养大，培养成人，这一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之后的日子里，长歌都待在户部，每早出晚归的，直到腊月二十一，长歌才把前十年的所有账册给整理好，至于十年前的，那时候还是先皇呢，跟景和帝有什么关系，相信皇帝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腊月二十三是年，这一开始，便封印了，准备过年。
腊月二十二则是大朝会，所有在京的官员都必须参加，相当于年终总结。
这一长歌早早就起了，有多早呢？凌晨两点，唉，这苦逼的日子呦。
之前的几次大朝会长歌也参加了，他们这些底层的官员就是在殿外站着，里面行礼，外面也跟着行礼，没有奏事权，甚至耳朵不好使的都不知道里面的啥。
每次参加大朝会，长歌都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图啥呢？就为了壮观？彰显皇家气势？
上一次大朝会还是冬至的时候，好在长歌不怕冷，有的官员冻的脸都是白的，跟死人脸似的。
即便如此，长歌都没想着升官，这次纯属意外，从四品以上，可就要上早朝了，一年几次，跟一一次，哪个舒服，长歌还是明白的。
长歌站在御阶之下，开始数白玉栏杆上的花纹，她的年终总结早就给了户部侍郎，为啥不给她的上司户部郎中呢？因为她的上司就比她大一级，是正五品，同样没资格进大殿，此时正在她前面打摆子呢，冻的。
老头今年有五十多了，胡子都挺长的了，瘦的一阵风就能吹飞了，大冷的，这广场上无遮无拦的，风嗖嗖的，还杀肉呢，能不冷吗？
唉，长歌同情了他一秒钟，又继续数花纹。
同时，还分出一份心神听着殿内的动静。
就在长歌数花纹正起劲儿的时候，就听到令内皇帝的声音，“宣户部员外郎沈长歌。”
然后就看见大殿的侧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太监，站在御阶之上，喊道：“陛下有旨，宣户部员外郎沈长歌觐见！”
尖细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这肺活量，真让人羡慕啊！
“臣沈长歌遵旨！”心里吐槽归吐槽，但长歌的动作一点不慢，利索的出列，拱手行礼，然后从侧面的台阶上，走上御阶，来到大殿侧门。
御阶正面是不能走的，那是皇帝专属。
长歌在领路太监的带领下，从侧门进入大殿。
哦吼，还是挺暖和的，殿内有炭火，怪不得都想升官呢，这待遇，一下子就分出来了。
不过长歌觉得，跟每三更起床比，她宁愿在外面冻着，至少不会一氧化碳中毒。
“臣户部员外郎沈长歌见过陛下，陛下万安！”长歌一心二用的在大殿中站定，行礼问安。
“爱卿平身。”景和帝看着长歌满意的点点头。
“谢陛下。”长歌拱手行礼，然后站直身子，眼眉低垂。
“沈爱卿，朕看了爱卿的奏章，这格式让朕耳目一新，简单明了，一目了然，爱卿是如何想到如此简明扼要的格式的？不妨。”
景和帝温和的语气，让大殿里的大臣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今皇帝可没少发火，这还是今第一次如此和善呢？
户部尚书不由得挺了挺胸膛：这沈大人可是我户部的人。
长歌拱手：“回陛下，臣自到户部报道以来，发现往年的账册记账方式太过冗杂，尤其是查漳时候，卓实有些费神。
遂，臣便想着，若有个一目了然的方法，岂不省力，陛下御览时，也不必费神了。
这个新的格式为表格，可纵横对比，很容易便能看出差异，以及数据的变化。
同时，臣也把陛下御极以来，所有太平仓的账册重新整理了一番，往来账目更是一目了然。”
长歌既然做了，就不会当无名英雄，谁知道功劳会被谁占了呢，她自己可以咸鱼，但不能被人欺负。
“哦？来人，去户部取沈爱卿整理过的账册。”景和帝一听长歌还把账册都整理了，他就更有兴趣了，要知道，这时候做假账可太正常了，不是业内人士根本查不出来。
一个太监匆匆忙忙的出了大殿，景和帝才看向长歌：“爱卿不愧是我朝第一个六元及第，朕心甚慰！来人，给列位大人都看看这表格，以后的奏报，便以此为模板吧。”
太监总管接过景和帝手里的奏折，开始给下面的人传阅。
武将那边无不赞叹，毕竟他们文采不高，这样的格式他们一看就明白了，一点不啰嗦，更没有那些之乎者也，看着就舒服，都表示就该如此上报。
而文臣除了领头的几个，都有不满，这么简单的格式，该怎么彰显他们的才华？他们还想着在奏折中卖弄一下文采呢，没准就入了陛下的眼呢？
要是长歌知道他们所想，肯定会骂一声：蠢货！
皇帝一看的奏章，摞起来比他自己都高，之乎者也一大通，就结尾写了屁大点事，你觉得皇帝会记住你，他不烦死，都是因为想做个好皇帝，不然，早砍人了。
所以景和帝看到长歌奏折的那一刻，眼珠子都放光了，要是每个官员的奏折都是如此简洁，他还用点灯熬油的批奏折吗？他早就批完了好吗。
那多出来的时间，去后宫转转不香吗？他就不需要歇着吗？他也是人，不是老黄牛！
果然还是沈爱卿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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