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符轮虚影在墨九霄身前剧烈震荡,濒临溃散。星尘契约角落那枚冰冷的机械指骨压痕,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神魂。反噬的剧痛顺着右臂倒卷,暗金血液自唇角溢出,左手金簪符印边缘的锯齿状波动因心神剧震而狂躁翻腾,灰白琴韵明灭如风中残烛。他猛地闭眼,刑煞气混合着归墟的冰冷意志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与混乱的思绪,再睁眼时,赤红的双瞳中只余下冻结星海的决绝。
起源的迷雾,宿命的纠缠,苏无音指骨压痕的冰冷真相…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眼前这棺中!
他不再看那濒临破碎的因果镜面,目光如铁,死死钉在青铜主棺内——那片悬浮着混沌玉胚的黑暗立方,以及立方底部那抹干涸暗红血迹上顽强闪烁的灰白琴韵。
“无音…等我!”
低吼如受伤凶兽的咆哮。墨九霄左手死死攥紧金簪,以那缕同步波动的琴韵为引,强行约束掌中狂躁欲裂的“敕令·篡改”符印。右手则不顾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渗血,五指如钩,带着刑战煞的凶蛮与归墟吞噬的意志,悍然探入棺椁内那片绝对黑暗的立方空间!
嗡——!
立方空间内的绝对黑暗仿佛拥有粘稠的实质,疯狂排斥着外来者的侵入。墨九霄的右臂如同插入万载玄冰,刺骨的冰寒混合着法则层面的碾压力道顺着臂骨蔓延,皮肉瞬间覆盖上一层幽暗的冰晶,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刑斧煞气在臂膀上沸腾,暗红血纹亮起,与那黑暗之力激烈绞杀,发出金铁摩擦的刺耳锐鸣。
指尖,距离那混沌玉胚仅余三寸!
就在这时,棺底那抹干涸的暗红血迹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灰白光华!血迹如同活了过来,其边缘明灭的琴韵光点急速旋转、连接,瞬间构成一道简略却坚韧无比的弦状符文,狠狠撞在排斥墨九霄的黑暗壁垒之上!
嗤啦!
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那绝对黑暗的壁垒,在苏无音残存琴韵的冲击下,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细微的裂口!排斥之力骤然一松!
机会!
墨九霄眼中厉芒炸裂,右臂肌肉坟起,刑煞气与归墟意志催发到极致,五指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猛地穿过那道琴韵撕开的裂口,一把攫住了那悬浮的混沌玉胚!
入手非温非凉,而是一种绝对的“空”,仿佛握住了一团凝固的宇宙本源。玉胚在他掌心剧烈震颤,其内流转的篆文与星轨虚影疯狂闪烁,试图挣脱。那股冰冷、漠然的至高意志屏障再次涌现,狠狠冲击着墨九霄的神魂,宣告着对“源血”钥匙的绝对需求。
“镇!” 墨九霄怒吼,左手金簪符印不顾反噬地狂涌出混沌伟力,化作无数暗金丝线,如同枷锁般缠绕向掌中挣扎的玉胚!同时,他右掌伤口中淋漓的鲜血,混合着刑战意、归墟气息以及棺底血迹共鸣的琴韵,狠狠浇淋在玉胚之上!
滋——!
鲜血与符印之力触及玉胚,发出刺耳的湮灭声!玉胚的挣扎瞬间加剧,那至高意志的冲击几乎要将墨九霄的神魂撕裂!然而,就在这僵持的刹那,棺底那抹暗红血迹上的灰白琴韵,如同受到最强烈的召唤,猛地脱离棺底,化作一道纯粹的光流,顺着墨九霄右臂的鲜血,毫无阻滞地融入了那剧烈挣扎的混沌玉胚之中!
嗡!!!
玉胚猛地一滞!其核心那点混沌星芒骤然亮起,将缠绕其上的暗金符印丝线映照得纤毫毕现!玉胚内部疯狂闪烁的篆文与星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归束、抚平!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悲怆守护与微弱净化之力的意志,自玉胚深处弥漫开来,竟暂时压过了那冰冷的至高意志,也奇异地抚平了“敕令·篡改”符印边缘最狂躁的锯齿状波动!
玉胚,被暂时镇压了!以苏无音残留的琴韵与精血为引,以墨九霄的符印与战血为枷!
没有丝毫迟疑,墨九霄将暂时沉寂的混沌玉胚死死攥在掌心,转身一步踏出青铜主棺!刑斧感应到主饶意志,嗡鸣着飞回手郑斧柄末端,那两枚因果铜钱印记因玉胚的镇压而暂时黯淡,但宿命的指向依旧滚烫——星尘海深处,初代实验室的核心!
他必须离开这千棺迷域!必须带着这源初权柄,杀向那一切的源头!
归墟之眼!这是最快的路!
墨九霄左手紧握金簪与玉胚,右手刑斧高举。斧脊上,那吞噬了符轮双瞳的归墟之眼幽光大盛,深邃的混沌漩涡疯狂旋转,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以其为中心爆发开来!周遭死寂的黑暗、漂浮的棺椁残骸、甚至千棺迷域本身的法则碎片,都开始被这股力量拉扯、撕碎,朝着那幽暗的瞳孔涌去!
“开!” 冰冷的敕令响彻虚空。
归墟之眼猛地扩张,幽暗的漩涡瞬间将墨九霄的身影吞没!
熟悉的、足以碾碎星辰的混沌乱流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远比穿越镜渊时更加狂暴。刑斧撑开的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归墟之眼本身也因吞噬了过多迷域法则而显得有些滞涩。墨九霄将玉胚紧贴胸口,以苏无音琴韵的微弱净化之力抵抗着混沌对神魂的侵蚀,在无尽的湮灭乱流中艰难前校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似万年。就在他感觉玉胚表面的琴韵光华因持续消耗而开始黯淡,符印边缘的锯齿波动又隐隐欲动之时——
前方翻涌的、永恒的混沌黑暗中,一点异样的轮廓,突兀地浮现出来。
那并非乱流凝聚的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实体!
墨九霄瞳孔骤缩,刑斧煞气本能地凝聚,归墟之眼幽光死死锁定。
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块碑。
一块通体由某种无法形容的、仿佛凝固了时光与星骸的青铜铸就的巨碑!
碑高逾百丈,宽数十丈,厚重得如同截断星河的山脉基座。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归墟之眼最狂暴的乱流核心,任凭足以湮灭星辰的能量洪流冲刷,碑体却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划痕都未曾留下!碑的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密的、如同然形成的龟裂纹路,裂纹深处流淌着黯淡的星尘微光。
最令人心悸的是碑面上铭刻的东西。
没有文字,没有符箓,没有图案。
只有一道道扭曲、混乱、仿佛由最原始的疯狂意念直接蚀刻出的——裂痕!
这些裂痕深深嵌入青铜碑体,纵横交错,毫无规律可言。它们有的粗如虬龙,有的细若发丝,有的笔直如刀劈斧凿,有的蜿蜒如毒蛇盘踞。每一道裂痕的边缘都呈现出一种令人不适的锯齿状,仿佛被无形的獠牙啃噬过。而裂痕的内部,并非碑体材质,而是一种绝对的、连归墟的混沌都无法填充的虚无!仿佛这些裂痕本身,就是现实法则被强行撕开、无法弥合的丑陋伤疤!
当墨九霄的目光触及这些混乱裂痕的瞬间,一股冰冷、混乱、充满悖论与扭曲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冲入他的识海!无数破碎的画面、颠倒的因果、被强行嫁接的命运支流…疯狂闪现!
父亲慈爱的脸在眼前化为狞笑的初代…
苏无音抚琴的手化为刺向自己的金簪…
自己亲手将刑斧劈向婴儿时期的墨九霄…
浑仪在星海中崩解,碎片组成魔女狂笑的面孔…
这些画面混乱不堪,充满了逻辑的崩坏与存在的荒谬感!它们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展示”——展示着现实法则中存在的、可以被利用的、最根本的漏洞与扭曲节点!这青铜碑,竟是一幅由纯粹的“因果律漏洞”构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地图”!
“呃!” 墨九霄闷哼一声,神魂剧痛,眼前发黑。若非玉胚中苏无音的琴韵及时涌出一股清凉的守护之力,他瞬间就会被这混乱的意念洪流冲垮神智!
他强忍眩晕,刑斧撑住身形,归墟之眼幽光死死锁定碑面,试图从这混乱的裂痕中找出规律或指向。
就在他凝神细看的刹那,异变再生!
那些纵横交错、混乱不堪的裂痕深处,流淌的黯淡星尘微光,竟开始有规律地明灭闪烁!光芒并非均匀,而是沿着某些特定的裂痕轨迹流淌、汇聚,最终在碑面最核心、最扭曲的一片裂痕区域,缓缓勾勒出…字迹!
那并非任何已知文明的文字,更像是某种本源规则的直接显化,扭曲如蛇,散发着冰冷而疯狂的悖论气息。墨九霄并不认识这些“字”,但当其成型的瞬间,一股清晰的意念便自动烙印进他的神魂:
蚀序之轨,逆因之环。篡命之隙,唯殇可渡。
十六个扭曲的古篆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识海——这正是利用因果律漏洞的禁忌法门!而“殇”,赫然指向了核心的代价!
更令人心惊的是,当这十六个意念古篆彻底显形,墨九霄无比清晰地看到,构成这些字迹的“墨水”,并非星尘微光本身!
那是一种…混合体!
字迹的基底,是无数极其细微、黯淡却无比坚韧的灰白色光点——正是苏无音崩断焦尾、散落的琴灰余烬!它们如同被强行拘禁的星尘,构成了字迹的骨架。
而覆盖在琴灰骨架之上,勾勒出字迹锋芒与扭曲神韵的,则是一种流淌着暗金与混沌星芒的“墨迹”!这墨迹的气息,与魔女玄阴掌控的那三成液态工笔体,同源!甚至…墨九霄左手中的金簪符印也与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是魔女的金簪之力!
魔女以金簪为笔,以苏无音的琴灰为墨,在这归墟之眼的最深处,刻下了这幅指引篡改因果、逆转宿命的禁忌碑文!
“玄阴——!!!” 暴怒的咆哮在墨九霄胸中炸开,几乎冲破喉咙!这亵渎!利用苏无音牺牲的余烬,刻写这悖逆道的邪法!无尽的杀意混合着符印的反噬,让他左臂青筋暴起,金簪几乎要嵌入掌骨!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愤怒中,刑斧柄末端那两枚沉寂的因果铜钱印记,却因这碑文上同源的琴灰气息,再次变得滚烫!它们剧烈震颤着,散发出强烈的、指向碑文核心那片最扭曲裂痕的牵引力!
墨九霄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那“唯殇可渡”四个字,又缓缓移向掌心紧贴的玉胚——玉胚深处,苏无音那缕守护琴韵已微弱如风中残烛。
他猛地抬头,望向碑文尽头那片被裂痕指向的、更深邃的归墟黑暗。那里,是通往初代实验室的必经之路,或许…也是这“殇”的最终诠释之地。
没有言语,只有刑斧撕裂归墟乱流的尖啸。墨九霄的身影,裹挟着玉胚的微光与符印的灼痛,朝着碑文指引的黑暗,决绝地冲去。身后,那幅由魔女金簪与苏无音琴灰刻写的因果漏洞碑文,在混沌中幽幽闪烁,如同魔鬼无声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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