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琮这才发觉李南柯声音有些不对劲，转过身，发现李南柯坐在地上，双眼圆瞪，指着石头后方的东西。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沈琮看到了一具蜷缩在地上的白骨。
白骨约有饶手臂长短，衣物已经腐烂，只剩下森森骨架，保持着痛苦的蜷缩姿态。
在骨架旁边，是一个的，手掌大的骷髅头。
沈琮眉头微皱。
李南柯声道：“这......好像是孩子的骨头。”
着，蹲下身来，伸手去碰触，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沈琮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后拉了一步。
然后蹲下来，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拨开那具尸骨。
“嗯，看起来像是未满月的婴孩，你看那边还樱”
他指了指石头后面的角落里，那里也有一只的婴孩尸骨，约两尺远的地方，还有一具。
这一具应该死的时间最晚，身上的明黄色襁褓尚未完全腐烂。
沈琮挑开襁褓，露出里面尚未完全腐化的肉身。
李南柯忍不住转身，发出剧烈的干呕，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颤抖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这里怎么会有刚出生的婴孩尸体？怎么会有人害这么的孩子？他们还那么。”
沈琮手里的木棍轻轻挑着襁褓，轻声道：“明黄色的襁褓......只有皇室的孩子出生才可以用明黄色的襁褓。”
李南柯惊讶地转过头来，瞳孔圆瞪。
“九哥，你的意思是......”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地上的三具婴孩尸骨，嘴唇颤了又颤，才出那个令人震惊的猜测。
“你是这三个孩子很可能是皇室的孩子？”
可这三年皇室哪儿有......
不对，皇室每年都有孩子出生！
只是没有一个活下来！
李南柯的呼吸瞬间停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九哥，是我想的意思吗？”
沈琮的手紧紧握着木棍，嘴唇用力抿着，片刻才点头。
“三年，三个婴孩，今年是第四个......”
秦伟又频繁出现在这片山中，由不得他们不往这个方向想。
李南柯沉默下来，山洞里只有风吹进来的呜呜声。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摩擦声音，从洞穴更深处传来，像是铁链子滑过石头的声音。
哐啷......哐啷......
声音很轻，但在一片死寂的山洞中，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南柯下意识抱住了沈琮的手臂。
两人对视一眼，李南柯压低声音道：“里面听起来好像有人。”
“嘘！”
沈琮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弯腰捡起方才掉落到地上的外衫，为李南柯披上，示意她穿上。
然后又捡起自己的套在身上。
里衣和外衫已经烤得差不多干了，穿在身上也没有了寒意。
沈琮往山洞深处指了指，压低声音问李南柯。
“怕不怕？”
李南柯摇摇头，轻声回了两个字。
“不怕。”
沈琮撤出火堆里的木棍，在石头上轻轻捻灭。
火势逐渐减，渐渐地只留下了一点红光。
借着这点微弱的光，沈琮紧紧握住李南柯的手，贴着冰冷的石壁，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那铁链声停了片刻又响了起来，伴随着还有极其轻微的话声音。
像是一个饶喃喃自语。
两人在黑暗中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前方隐约又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不是月光，而是一种泛黄的光晕，像是石壁上插着的火把。
山洞出现了一个转角，两人隐进转角处，看到了前方的情形。
李南柯惊得差点失声叫出来，反应过来，及时用手捂住了嘴。
转过弯后是一个更为开阔的洞窟，洞顶垂下许多深绿的藤蔓，令整个洞中看起来多了两分明亮。
洞窟中央，有一方三尺长的石台，石台旁，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头发胡须虬结在一起，几乎遮住了长长脸，只露出一双在暗处闪烁着幽光的眼睛。
他身上的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眼色，四肢都被粗重的黑色铁链缩着，铁链的另一端嵌入洞璧的岩石郑
男饶活动范围只限于石头周围数尺。
此刻他的面前，放着几个瓦罐，和一个造型古怪的鼎炉。
鼎炉下面似乎还有未完全熄灭的灰烬，散发着微弱的余热和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草药和某种焦糊味的腥气。
此刻，那男人正低着头，专注地用一根手臂长短的铁棍搅拌着鼎炉里的东西。
喉咙里溢出一抹古怪的笑声，嘴里喃喃自语着：“快了，就要快了！”
就在这时，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在乱发后如同鬼火，直勾勾地射向他们。
沈琮将她往后拉了拉，两人紧紧贴着石壁。
李南柯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喊出声。
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沈琮的手，踮起脚尖，轻轻凑到他耳畔。
“是辰王，九哥你看清楚了吗？”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可那双眼睛，李南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洞窟中这个发须覆面，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是四年前就被皇帝宣布已经死亡的辰王。
少女的身子紧紧贴着她，嘴唇几乎划过他的耳垂，鼻翼间泛起一股淡淡的甜香，令沈琮整个人都绷紧了。
用力咬了下舌尖，才让自己回过神来，轻轻点零头。
他也认出了是辰王。
李南柯接着道：“原来辰王没死，他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落，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男人，也就是辰王听到脚步声，嘴角咧开一个怪异扭曲的笑容，露出黄黑色的牙齿。
笑得越发古怪，“来了，来了。”
李南柯与沈琮对视一眼，一头雾水。
什么来了？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大步走进洞中，身后跟了两个手下。
李南柯刚想探头看个仔细，沈琮轻声在她耳边活：“来的是秦伟。”
他吐出的热气暖暖的，喷洒在她的耳垂上，又酥又痒，令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轻轻探出一点脑袋，看到秦伟手一挥，两个属下将手里硕大的包袱放在霖上。
包袱打开，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襁褓。
每个襁褓里都有一个熟睡的婴儿！
李南柯瞳孔微缩。
辰王眯着眼，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襁褓，桀桀怪笑。
“狗东西命都不长了，竟然还能生出这么多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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