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侧首望向身旁的云少与朱迪，沉声问道：“歇够了吗？走，带你们去会晤个人。”
今日要见的是金陵“百事通”，此人号称对城中势力分布了如指掌。
三人乘出租车抵达三环外的开发区，林环顾四周，眉头微蹙。
遍地生活垃圾与烂尾楼盘间，竟藏着这等人物？
他按图索骥，十分钟后驻足于一家杂货铺前。
推门而入，三十岁上下的店主抬眼打量：“买点什么？”
“买消息。”
林直视着他，语气平淡。
店主眼角微跳，颔首道：“消息分三六九等，价码各异。随我来选。”
他警惕地瞥了眼门外，引三人走进里屋。
里屋陈设简陋，仅两张沙发与杂物散落。
店主落座后指了指对面：“请。”
林从容就座，听他开口：“想要何种消息？出来我开价，觉得合适便成交，不合适请便。”
他早已察觉这三人非比寻常，亦不好奇他们如何寻来。
“若我出得起价，是否万事皆可闻？”
林轻笑。
“理论如此。”
店主挑眉，“哪怕想知道金陵市长昨夜宿于何处，只要钱到位，我便能查清。”
“好！”
林扬声大笑，目光如炬般锁定对方，“我要买你的情报网。开个价吧。”
店主脸色骤变，冷声反问：“何意？”
“很简单，”
林身体前倾，“你的人今后为我所用，开个价。只要不损我利益，旁人找你买消息亦可继续。我清楚你有张情报网，这正是我要的。”
店主探身逼近：“若我不卖呢？”
云少与朱迪闻言色变，手已摸向腰后。
林眸中寒光一闪，旋即笑道：“我知你做不了主。叫能做主的来谈。转告他，我林在此候着。若不选我，他定会后悔——不出半年，我必让金陵在我掌心翻覆。到那时……”
罢起身，冲同伴颔首，“走，给这位老兄些时间思量。”
三人行至门口，身后传来怒喝：“你在威胁我们？”
林头也不回，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径直离去。
他心中清楚，这店主背后必是覆盖金陵的情报组织，此番正是赌对方会权衡利弊——得罪他这号人物，绝非明智之举。
“老大，他们会合作吗？”
云少面露忧色。
林指了指穹，笑道：“晓得。但不出三日，自见分晓。”
罢大笑离去。
店主从窗后盯紧三人背影，待其消失才脸色铁青地拨通电话，低语数句后挂断。
回宾馆商议片刻，云少与朱迪外出探查归来。
“老大，风尚周边有十三家迪厅，八家属逆鳞会与万龙会，其余五家归帮派。”
云少叼着烟汇报，“其之鬼脸’舞厅位置不错，由‘七杀团’看守，百余人马，拿下不难。”
林眯眼沉思——风尚左右被两大帮派盘踞，夹缝中的势力正是突破口。
他本欲染指风尚，却因其树大招风，不如先取鬼脸作为根基，再从煞城调兵。
“就拿鬼脸，今晚行动。”
他当机立断。
“啥？就我们仨？”
云少与朱迪面露难色，毕竟七杀团再弱也有百人之众。
“就我们仨。”
林语气坚定，“速战速决，拿下后明日便调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看来“煞”该重出江湖了。
二人被林的气势感染，顿生豪情。
林随即致电隐者，令其派三十名带枪精锐来金陵。
隐者沉吟后招来破军：“去把‘煞’前三十号人全叫来。”
眼看与黄焕约定的时间将至，林起身道：“走，见个客人。”
三人直奔百度酒店包房。
正笑间，敲门声响起。
服务员探身：“林先生，黄先生到了。”
林起身整衣——对方是逸哥的兄弟，礼数不可缺。
人未到声先至，沙哑的笑声穿透房门：“哈哈，林老弟久等了！”
话音落时，身着黑色衬衫的男子推门而入。
林快步迎上，听这声线便知来者正是黄焕。
“黄老哥哪里话，是我早到了些。”
他伸手相握，引对方落座。
云少与朱迪立于身后，暗自打量——这便是林提及的毒枭？
瞧着不过是寻常中年男子，全然不见想象中的狠戾。
待服务员上菜退下，两人才得以仔细审视彼此。
黄焕心中暗惊：风逸昨夜提及的合作对象，竟是如此年轻的后生？
他早知风逸不碰毒品，却因对方强调与林的交情，才对这桩买卖生了兴趣。
虽已做好心理建设，亲眼见到林，仍难掩诧异。
“黄老哥这般瞧我，可是嫌我年轻？”
林看透对方神色，打趣道。
黄焕老脸微赧，连声道：“英雄出少年，是我失态了。”
“不过是混口饭吃，还望黄老哥关照。”
林谦逊一笑，直切主题。
黄焕敛了心神：“林老弟当真决定涉足这行？”
“实不相瞒，”林颔首，指间转着打火机，“眼下资金周转困难，这偏门来钱最快。老哥且先报个价吧。”
他不欲多言虚礼，利益面前，所谓的江湖义气终究靠不住。
“看在风逸面上，给你一百八。”
黄焕报出深思熟虑的价格，“平时至少二百，这已是金三角低价。货色绝对纯正，绝不掺假。”
林心中冷笑——土元早透露底价一百一，这一百八显然留了厚利。
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价还算公道，毕竟市面上已炒到三百多。”
见黄焕眉梢扬起，他话锋一转，“对了，老哥可认识晋西虎？”
黄焕闻言，眉峰骤然下沉：“晋西虎？金三角东边的土霸主。老弟问他作甚？”
他虽隶属大势力，终究只是“销售人员”，论根基远不及晋西虎。
“曾有过交情。”
林叼烟点火，漫不经心道，“老哥可愿听听他给我的报价？”
黄焕暗道不妙，既与晋西虎有旧，必知今年金三角行情。
“他给多少？”
“一百一。”
林弹怜烟灰，紧盯对方冒汗的额头，“可惜我没敢要，怕不是掺了面粉的劣货？”
这话如重锤敲在黄焕心上。
若没有风逸这层关系，一百八本是公道价，此刻却显得格外扎眼。
“一百一？这价也太低了，货色定然不纯！”
他连忙顺着话头掩饰。
“正是如此。”
林顺水推舟，“但老哥这价也偏高。晋西虎今年运货风险大，老哥能否再让些？”
他暂未打算用土元的渠道，需先稳住黄焕。
黄焕面露难色，沉吟片刻道：“看在风逸份上，最低一百五，不能再少了。”
林心中盘算了番——市面价三百，一百五仍有暴利空间。
“好，就依老哥。”
他颔首应下，随即提出要求，“但需老哥帮忙运出金三角，入境后我自会接手。”
送货本就风险极高，黄焕面露难色，却被林堵了话头：“老哥方才还自家人，事成后定有重谢。”
从酒楼到夜总会，林陪黄焕畅饮至晚般。
酒酣耳热之际，黄焕拍着他肩膀吐露实情：“不瞒老弟，卖给逆鳞会都是一百八。”
林心中一动，顺势套出交易时间地点——竟与自己的约定仅隔一日，就在望崖坡。
看着黄焕醉醺醺离去的车影，林眼中醉意瞬间消散，精光毕现：“走，该办我们的事了。”
三人回宾馆取了武器，直奔距风尚五百米的“鬼脸”舞厅。
舞池内人山人海，dJ音乐震耳欲聋。
他们在角落要了啤酒，边喝边观察：舞池内侧是包房，东南角楼梯口站着十余名壮汉，显然是帮派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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