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李寒舟当然拒绝道，毕竟这事当初自己就想要找师尊紫霄真饶。只是现在师尊尚未出关，这事情也就一直耽搁了。
当初李清风也曾：师尊他老人家或许有办法。
况且，这老毒物那找寻孩童精魄的要求李寒舟也绝不可能接受。
他的底线在这里。
老毒物见状，冷哼一声，甩着手中铁链后徒树干。
“老夫知晓你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请自家师尊帮忙解放罢了，但是有一点，你好像未曾了解到……”
老毒物话锋一转，转而提醒道：“你身居名门，宗门内的师兄师尊，乃至太上长老老祖都是正派君子，对于这邪物，他们了解程度绝对比不上老夫。魂魄一旦成沥药，哪是那么容易复原的？”
“老夫别的不，单是这魂魄法子，老夫可以断定！这前后百万年的时间长河里，除却老夫对此修行至深之外，绝不可能有其他人比得上老夫！”老毒物道，面容是极其的自信，再度开口道：“就是那血煞炼魂法，也不过是老夫闲来无事所开创，算不上台面。”
李寒舟沉默不语。
魂魄一途，极其虚无缥缈。
有关于识海神魂修行的功法尚且万里挑一，更不用是炼制神魂的邪法了。
好笑的是，魂魄修行，对此了解最深的反而是邪修，因为他们敢于将神魂直接剥离出来炼化，自然也就有各式各样的邪法。
眼前这老毒物，单是血煞炼魂法，就可以称得上魂魄修行宗师！这邪法反倒是他随手所创，李寒舟不难以想象，此老毒物真实身份只怕是魂魄一途的上古老祖了。
李寒舟心中一沉，心中喃喃：只怕这老毒物的有八分是真的。
“老夫帮你如何？这帝魂丹虽是下邪物，但在老夫手里，必然可以回炉逆转，将那千万哀嚎的神魂释放出来，转世也好，找寻肉身重新归来也罢，都不成问题。”
“只要你帮老夫一把，老夫就帮你了却这心愿。”老毒物看着沉默良久的李寒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问道：“儿，可好？”
“……”
不心动是假的。
近在眼前的希望和虚无缥缈的可能，前者更具有诱惑力。
执念比起梦想，有莫大的驱动力。
“老夫不信你能圣明到和那死读书的圣人一样，当仁不让没有一丝私心。”老毒物心中喃喃，却也不开口，就靠着树干，盯着李寒舟。
周遭死寂，唯有风声与铁链偶尔的碰撞声。
那千万魂魄的哀嚎仿佛又在耳边回响，与胸口储物袋里传来的冰冷遥相呼应，不断撕扯着他的神魂。
良久，李寒舟终于抬起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老毒物。你搜集孩童精魄，无非是想要挣脱这锁链，对吧？”
老毒物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那张狰狞的老脸因激动而扭曲。
“不错！这鬼东西勾着老夫的经脉，日夜灼烧，疼得钻心！老夫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百万年了！”
能逍遥地，谁愿意在这方寸之地当个活死人。
“我可以帮你出去。”李寒舟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但，我绝不会去做寻找孩童精魄那等伤害理之事。”
“嘿……这就对了嘛！”
老毒物干枯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怪笑，听得人头皮发麻。
“有点私心才算个活人！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背地里干的勾当可比老夫脏多了！”老毒物上下打量着李寒舟，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不屑道：“再了，有那神王炉在，哪还用得着孩童精魄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李寒舟眉头一紧。
“神王炉？”
名号这般霸气，绝对不是一般仙人遗宝。
“需要我做什么？”
“我只需要你帮老夫弄一颗冥皇果来！”
“冥皇果？”李寒舟眉头紧皱，倒不是他疑惑，实在是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问：“那是什么？”
“冥皇果，乃是极北幽州的至宝！传闻，是那执掌轮回的冥王，亲手栽种的一棵神树，万年才结一果！”
老毒物枯瘦的手指指向李寒舟，眼中精光迸射。
“你，去给老夫把这果子弄来。老夫，就帮你逆转这帝魂丹，让你那亲人魂魄重见日，如何？”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补充道：“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你情我愿，与正邪无关，公平得很。”
李寒舟感受胸口储物袋里那枚丹药传来的冰冷，却又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里面有他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回的人。
沉默片刻，李寒舟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老毒物。
“魔头之言，与空谈何异？我若九死一生取来神果，你翻脸不认，我又能奈你何？”
与虎谋皮，他不得不防。
“哈哈哈！”老毒物非但没生气，反而仰头大笑，笑声带动铁链哗啦作响，刺耳至极。
“子，你倒是不蠢！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多了！”笑声一收，老毒物那张狰狞的老脸瞬间变得无比肃穆，他举起一只枯爪，竖起三指。
“老夫可以立下道大誓！”
“若老夫在你取来冥皇果后食言，必遭道崩灭，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如此，你可信了？”
道大誓！
对于修行者而言，道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旦立誓，便有冥冥之中的法则监督，违背誓言的下场，比死还惨！
这老魔头竟敢发如此毒誓，可见他脱困的决心，远超自己的想象。
李寒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谁？”
能开创血煞炼魂法，知晓冥皇果这等秘辛，还被镇压在此百万年，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呵……呵呵……”
老毒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傲、不甘与无尽的沧桑。
他猛地抬起头，乱发之下，一双眼睛亮得吓人，仿佛要将这片地都焚穿。
“世人，称老夫为……”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席卷地的魔威。
“九罗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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