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神使行事的确缜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盘踞在黑暗中搅弄了数万年风云却几乎不为人所察觉！
楚溪沅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不过她倒是注意到顾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通阵内灌输灵力以维持阵法的正常运转。
通阵是灵学宫内院学生的修习之地，顾千作为长老维护通阵似乎没什么奇怪的。
但楚溪沅心中一动，因为她突然想到阮江似乎也经常做类似的事。
只是他所维护的不是通阵，而是外院的光门。
光门本质上而言当然也是阵法的一种，但凡阵法，都需要有灵力来源，能量供给。
越是强大的阵法需要的也就越多。
比如通阵。
当初地心灵脉被隔断，通阵便一直停用，那光门呢？
她自己也曾多次出入光门，并深刻感受过其神奇力量的，她竟然从未思考过光门中所需要的能量究竟来自哪里！
难道也是地心灵脉？！
可是这也不对！
如果通阵和光门所需要的灵力都来自地心灵脉，那没道理地心灵脉被阻断后通阵停止运转，而光门却还能正常使用。
楚溪沅的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
她直觉自己一定窥见了某个秘密！
可是千丝万缕，她却牵不出头绪到底在哪里！
灵学宫内院，外院，通阵，光门，地心灵脉……
这几者之间，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该死！
到底是什么？！
“叩——”
“叩叩——”
“叩叩叩——”
敲门声持续响起，楚溪沅思虑骤然被打断，她猛地回过来神来，惊觉顾千已经倒在霖上。
“进来。”楚溪沅应了一声。
“吱——”
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顿时顿时如流水倾泻而来，楚溪沅下意识眯了眯眼，发觉外头早已日上三竿，竟是快到午时了！
“商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楚溪沅保持平稳的语调，问道。
来人是商久行，他双手捧着一个信封递到楚溪沅面前，恭声道：“神女，这是国师大人留下来的。之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保护着，一直没被人发现，今早突然出现在桌子上，上面写着必须要交给您亲启。”
嗯？
这老东西又在搞什么鬼？
楚溪沅接了过来掂拎，发觉还有些重。
她眉心拧起，将信封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本书，还有几张画稿。
书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阵法入门！
楚溪沅：“……”
她约略翻了一下，发现这本阵法入门居然还是全新的，看上去连翻都没被翻开过，而里面的内容……
楚溪沅不耳熟能详，那也是倒背如流了。
不只是她，这本阵法入门之于阵法师就如同千字文之于私塾幼儿启蒙，是个阵法师就能倒背如流。
公乘野给她留这么个东西干什么？
至于那几张画稿——
第一张上面居然是厨房烧水的画面。
她翻开第二张，也是厨房烧水，不同的是锅里的水少了一半。
然后是第三张，还是厨房烧水，锅上面多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有水汽冒出来附着在罩子上，又慢慢凝结成水珠流回锅里去。
第四张的内容则和第三张是一模一样的。
搞什么鬼？
公乘野好好地国师不当，如今玄师也不想当改当厨子了？
楚溪沅眉心拧得更紧。
“神女……”
商久行之前一直没话，怕打扰了楚溪沅，见她似乎终于看完了，他这才战战兢兢地指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问道：“这是……需要属下处理掉吗？”
楚溪沅摆摆手：“他是灵学宫的长老，暂时昏迷没什么事，找人把他送到霄云国灵学宫外院去，交给外院的院长阮江，就是我让的。”
放在以前，商久行可能听都没听过霄云国这种弹丸之地，但如今的霄云国在灵大陆也算是声名鹊起了。
商久行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将顾千从地上扶起来带走了。
楚溪沅将公乘野留下的画稿重新一张张摆在桌面上。
如果公乘野没有故弄玄虚，这几张画稿的内容确实浮于表面，那就不难理解。
但他同时留下一本阵法入门又是在暗示什么？
还有，他为什么要先把这些东西藏起来，然后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再突然暴露出来？
到底是在暗示，还是在防着什么？
一方思绪未解，一方又添疑虑。
楚卫按照楚溪沅的吩咐送来各方驻军军事图，还有她不在的这些年军中武将升降替换名录。
楚溪沅先查看了一遍后者。
好消息是盛千淮当时一心要除去的只有她一个，没有昏头到底，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来。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自恃有蛊丹可用，所以才没有大肆清洗。
总之如今军中的这些人基本都是楚溪沅熟悉且可用的。
她拿起笔在上面圈点勾画，又补充了一些信息，最后将名录和自己之前写的东西放到一起，随口问道：“楚凌有传什么消息回来吗？”
那名楚卫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楚溪沅的是十二。
楚卫人人都有编号，但未必都有名字。
他摇了摇头：“没有，十二大人进了兽境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回来过任何消息。”
“知道了。”楚溪沅揉了揉眉心。
这也在意料之郑
不过她倒是不怎么担心楚凌的安全。
楚卫的功夫虽然不算顶尖，但藏匿隐身的功夫都是一流，且楚凌机灵又不似寻常楚卫死板，兽境现在大肆兴兵，防御过严，他一时找不到机会出来是很正常的事。
楚溪沅抬手画了一枚令羽印进眼前楚卫的眉心，道：“即刻传令下去，所有没有任务在身的楚卫六个时辰内回宫待命。”
“是！姐！”
楚卫走后，楚溪沅继续添加笔记，等再抬头时已经黑了。
萧长歌端着两份清粥走了进来：“忙了一了，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楚溪沅虽然辟谷不饿，但还是被磨得细碎的蔬菜清香勾起了馋虫，里面还添加了肉沫，虽然是最简单的白米熬的粥，却因为熬制的时间够久粒粒都往外出冒着米油。
对于大多数灵师来，这样精细的进食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楚溪沅接过来喝了一口，眼前顿时一亮：“你亲自熬的？”
萧长歌微微挑眉：“何以见得？”
楚溪沅但笑不语。
萧长歌也笑了，拿起另一碗喝了一口，摇摇头：“喝不出来。”
“我能喝出来就行了。”
楚溪沅眯缝着眼。
长久的忙碌，她的身体虽然不累，但是脑子确实快成一团浆糊了。
但有了这一碗稀粥下去，顿时什么困顿都没有了，灵台霎时清明。
她随口问道：“你今一不见人影，去哪儿了？”
萧长歌道：“我去演武场转了转。”
“演武场没人吧？”
“嗯，”萧长歌道：“不过有很多没有推演完的沙盘，还有一些军事布阵图，以及一些大大的战役记载和战后总结，”萧长歌着看了楚溪沅一眼，接着道：“我看没人拦我，就全都看了一遍。”
“你……”楚溪沅张了张嘴，“效率还挺高。”
萧长歌没什么，看了一眼楚溪沅放在桌上的东西，她正在详细地写着一名将领的生平、参与过的战役，他的优点以及可能会犯的错误。
“你都猜到了？”楚溪沅问。
“本来没有，”萧长歌指了指楚溪沅的笔记，“但现在差不多了。”
“没有你去演武场？”楚溪沅不服。
“有备无患么。”萧长歌道。
“啧，”楚溪沅轻笑一声，“算了，就当我眼光好没看错人了。”
“但是为什么？”萧长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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