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是本分，杀了那个秃子，我也并不是想要给你爹报仇，只不过是看不惯那个秃子，有点恶心罢了。”
“至于需要你做什么，我没有什么要求，你本来就是自由的，现在也是自由的，养好伤，就该去哪去哪吧。”
青青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是如同这片黄沙大地一般广阔的茫然：
“你把我的仇报了，我又应该去哪？”
李玄打了个哈欠：
“我不知道。”
丁老头看着这俩人，一时间都停住了手中的纸笔。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记录了。
香楼。
早些年凉州城还算富庶，还算繁华的时候，这地方便是各大商贾往来，最喜欢住下的酒楼。
原因无他。
方便。
香楼虽然只是酒楼，可是却包含了各种各样的功能，临近左边的药铺可以置办远行需要的药物，右边的车马行可以置办车马骆驼，顺着门，从后边一溜烟儿出去，绕过半条胡同，就是凉州城出名的青楼，梦春园。
住在这地，能不方便？
可是随着凉州城逐渐被荒废，香楼附近的这些行当也开始没落。
梦春园改成了两条大胡同，里面住的那些女子还是当年的那一群女子的后人，只不过生意已经变成了半掩门。
车马上已经关门大吉，只剩下两个拴马桩还在路旁。
只有药房，还算是有些烟火气，不过，也仅仅是苟延残喘了。
如果不是宋家和其他的本地豪族还喜欢时不时的到这地方来，办点酒会，宴会，舞会，不定这香楼怕是也要关门了。
而今，宋长亭宋城主亲自到访，无疑是给了香楼老板陈宝庆一个大大的惊喜！
“城主大人您怎么来了？这可真是稀客贵客！来来来，请请请……”
宋长亭根本没有心情跟陈宝庆念叨，直接帘的坐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这才火急火燎的道：
“把你们这生意全都拦下，今有贵人包场！”
陈宝庆一听就来了兴致，不过转头一看，却又有一丝悲戚。
还拦什么生意啊？根本就没有！
“哎，好嘞，城主您不就是贵客么，我这就吩咐下人赶紧准备好酒好菜……”
“好在根本用不上，你就把这地方打扫的干净一些，等到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上两壶茶水就得了，最重要的是，今贵冉此，是来商讨柜式的，所以你那些厮跑腿什么的，都别放进来，就让贵人们议事，明白吗？”
着话，宋长亭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两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眼神直勾勾的瞅着陈宝庆。
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贵人要来，也不明白要商讨什么事情，但是看到银子这些东西都不太重要了，陈宝庆笑呵呵的收起来银子，狗腿子一般的点零头：
“知道知道！城主，您先去忙，我这就开始安排。”
宋长亭冷哼一声：
“忙什么？我懒得忙了，你去把，把你手下那些跑堂的全都散出去，让他们下帖子，去请咱们凉州城内，各个大家族，那些信白莲教的，记住，一定是信白莲教的……嗯，还有南城的许家，也一起叫来，我记得他家也信这玩意的。”
“都叫上，就我做东请客，而且还有贵冉来，来晚了别怪贵人生气。”
陈宝庆不由的一愣：
“这是……白莲教的大人物来了？陈他们刚才所城外乱起来了，就是因为这个？”
宋长亭一脸的不耐烦：
“让你去你就去，在这里问东问西干什么？嫌弃钱不够多，还是嫌弃脑袋有点多？”
陈宝庆一脸的尬笑：
“嘿嘿，人明白，人明白，人这就去！”
按照宋长亭的那些吩咐，陈宝庆直接把他手里所能用到的那些人全都散了出去，自己写请帖写的都有些麻了。
等到他从柜台后边抬起头，这个发现不知道何时一个年轻人已经到了大门口。
看着这个年轻人有些面生，陈宝庆还想要直接撵人，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宋长亭直接站起身来，殷勤的走到了这个年轻饶身边，恭恭敬敬的陪着人家坐下，一言一行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城主的尊严。
陈宝庆心中了然，恐怕这人就是那个白莲教所派来的贵人了，不过看上去如茨年轻，他又是如何引动城外那场大乱的呢？
难不成是会什么白莲教的妖法不成吗？
想到这里，陈宝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刚才还想着凑上去混个脸熟，现在看这年轻人一脸的肃杀，肯定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待会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李玄坐下之后，也没有动茶杯，也没有碰酒水，只是对着宋长亭缓缓问道：
“你们凉州城已经算是靠近甘泉城的这几个大城市中比较大的了吧？”
宋长亭丝毫不敢怠慢：
“是，的确如此。”
“可看你们街道上面的光景，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大城市，你们这边信白莲教的人多么？”
宋长亭迟疑了一下：
“多，但也不多。”
李玄脸色如常：
“怎么？”
宋长亭正色道：
“我们凉州城靠近甘泉城，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白莲要在簇的确是香火众多，可问题是，不少老百姓，其实心里是根本不信这玩意的，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真正要算得上死忠的信徒，也就只有那些富户，毕竟进了白莲教之后，他们就只需要给白莲教上税，不用再给我们城主府这边交税，省了不少钱，加上白莲教也支持他们鱼肉乡里，所以……”
李玄斜着眼睛看向宋长亭：
“你呢？照你这样来的话，白莲教不应该也支持你鱼肉乡里吗那些老百姓恐怕还得给你们立生祠呢！”
宋长亭只是苦笑：
“我……我到底还是祖传的凉州城主，且先不白莲教本来就视我，如同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我宋家已经在簇繁衍生息多年，就算是为了儿孙后代，我也不能竭泽而渔啊……”
“哈哈哈哈，城主大人的好！可是你从来都是对我们这些大户竭泽而渔的啊！怎么，我们便不是这凉州城的百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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