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咸和十六年，隆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肆虐着京城，太和殿内，铜炉中的炭火虽烧得通红，却似难以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苏明薇紧紧握着《嫡女策》修订本，手心里微微发汗，羊皮纸封面上的莲花暗纹，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硌得她掌心生疼。她目光冷峻地望着阶下那群情绪激昂的老臣，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反对声浪，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腕间残镯的裂痕处，渗出暗红如血的光芒，与殿外飘飞而入的雪粒子相互碰撞，溅起细碎的火花，仿佛是这场激烈纷争的无声写照。
“陛下！”吏部尚书怒目圆睁，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地叩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沉闷而响亮的声响，震落了些许墙灰，簌簌而下。“将妇人所着之书列为朝堂教材，这成何体统！这《嫡女策》不过是些闺阁之中玩弄的权谋伎俩，怎能登上这大雅之堂？”他气得山羊胡剧烈抖动，恰似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夜无痕面色凝重，将朱批过的《嫡女策》序言猛地掷于御案之上，宣纸与龙纹案几碰撞，发出一声闷响，仿佛是对这无端质疑的有力回应。“技？”他的声音浑厚而威严，混着编钟那悠扬的余韵，在大殿内回荡。鹰扬令牌在烛火的映照下划过一道弧线，映得“治国安邦，算学为缺几字如鲜血般殷红，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年漕运贪墨一案，若不是依照书之盈亏相抵法’仔细核账，那三百万两白银，岂不就白白打了水漂？”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嗤笑。礼部侍郎慢悠悠地摇着折扇，从班列中踱步而出，扇面上“女子无才”四个鎏金大字，在烛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刺得苏明薇不禁眯起双眼。“陛下，书中所记载的算学商道，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我朝向来以儒学治国，怎能……”
“够了！”苏明薇柳眉倒竖，短刀“唰”地出鞘三寸，刀刃寒光一闪，映出侍郎那张骤然变得惨白如纸的脸。“当年萧成业谋逆叛乱，诸位满口仁义道德，可曾有人能挡住他那恶毒的血莲蛊？”她目光如电，扫过群臣，算珠镖在掌心飞速转动，转出一道道残影，仿佛是对这腐朽观念的无声抗议。“《嫡女策》里的‘辨玉识凶术’能够破解幽冥阁的密信，‘算学监察司’章程可以堵住贪腐的漏洞，”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却如洪钟般振聋发聩，“难道不比你们整日之乎者也的空话有用得多？”
更漏声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滴答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朝堂辩论默默计时。夜无痕缓缓起身，冕旒随之晃动，玉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宛如一曲定音的旋律。“即日起，《嫡女策》列为官员晋升必考书目。”他抬手，坚定地指向苏明薇手中的修订本，“朕已为其作序，明日便发往各州府。”他目光冷峻，如鹰隼般扫过那些面如死灰的老臣，“若有权敢阳奉阴违……”着，鹰扬令牌重重地砸在案上，发出一声巨响，“萧成业余孽的下场，诸位想必不会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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