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铿锵有力地话音刚落，霍绍恒马上接口道：“何教授难道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征询地看着何之初，眼角的余光看到顾念之也抬起头，殷切地握住何之初的胳膊，充满希翼地问：“何教授，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对不对？他们没有成功过……那种邪恶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何之初一听到霍绍恒的疑问，马上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
霍绍恒为了追寻顾念之的身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唇边挂着一丝讥嘲的冷笑，瞬间镇定下来，冷漠地道：“这还用我吗？你看看念之的年纪，再想想所谓‘度种计划’的时间，怎么可能跟念之有关？”
顾念之半年之后才满20岁，现在算是19岁半。
“她12岁就跟着你长大，12岁以前，她……她跟她父亲在一起，住在南美，顾嫣然和夜玄都能作证。所以霍少，莱因茨，你们俩是好了演双簧吗？”
何之初淡定地指出霍绍恒和莱因茨话里的漏洞。
他从顾念之的年纪着手，确实是一个很有力的证据。
霍绍恒敏锐地意识到何之初在顾念之12岁以前跟她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个短暂的停顿。
他眯了眯眼，手指下意识在书桌上哒哒哒哒地敲了几下，镇定自若地：“何教授，很明显，如果度种计划跟念之有关的话……”
“没有关系！肯定没有关系！”顾念之激动地打断霍绍恒的话，指着莱因茨：“莱因茨告诉我，我父亲还给我母亲记过孕产日记！他们并不是在集中营生下我！”
莱因茨：“……”
他和霍绍恒对视一眼。
两人算是同行，但是在情绪的掩饰上，莱因茨发现自己跟霍绍恒不是一个档次的。
霍绍恒最爱的女人在他面前几乎情绪崩溃，他还能无动于衷地掌控全局，这份涵养和自制力，让莱因茨自愧不如。
如果顾念之爱的是他，如果他是霍绍恒，他会毫不犹豫将一切抹去。
不给顾念之增添任何困扰，只希望她能快乐的生活下去。
可惜，只是一个美好的念头而已。
莱因茨也知道，他其实也做不到这一点。
也许对他和霍绍恒这样身份的人来，他们注定不会感情至上……
“……孕产日记？是怎么回事？”霍绍恒看向顾念之，“是莱因茨告诉你的？”
他又转头看向莱因茨，“你能解释一下吗？你从哪里知道顾祥文记过孕产日记？”
莱因茨是为了让顾念之感兴趣跟他一起去找数据，才刚刚把这些事情出来的。
顾念之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些话告诉霍绍恒。
莱因茨这时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虽然心中积郁越来越深，但对于他来，要掩饰也不是什么难事。
莱因茨艰难地再次从地上站起来，扶着椅背支撑自己酸麻的腿，声音变回了一贯的温和有礼。
“……我是从顾祥文的手稿里看见的，就是顾嫣然送给‘使在人间’基金会的手稿和书信。我在那个基金会工作过几年。”
他坦然看着霍绍恒，明白霍绍恒肯定清楚他在那个基金会“工作”几年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霍绍恒他们肯定不陌生。
霍绍恒移开视线，低头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淡淡地：“嗯，就算如此，念之跟那个集中营没有关系。可是她的祖父呢？顾浩泽，难道也跟那个集中营没有关系？”
莱因茨心中一紧，下意识看了顾念之一眼。
顾念之的祖父，也就是顾祥文的父亲顾浩泽的事，也是莱因茨告诉顾念之的。
就在昨晚上，这么短的时间内，顾念之已经把顾浩泽的消息出来了。
看来，她对霍绍恒真是打骨子里信任。
莱因茨扶着椅背，慢慢坐了下来，用手揉着自己的膝盖，点零头，回答霍绍恒的问题。
“对，顾浩泽，也就是cereus的祖父，就是被那个集中营送到我们局。”莱因茨脸色肃然，“顾浩泽是一位真正的心理学大师。所有有关他的资料，都被他一起带走了。留存下来的，只是我们局的前辈脑海中记得的一些资料内容，还有跟他实际相处过得出的结论。”
“我们局的前辈记得很清楚，顾浩泽，就是那个‘度种计划’成功培育出来的才。他智商爆表，记忆力惊人，任何书都是看一眼就过目不忘。各种学科对他来，看一遍就能考满分。没有他不会的，只有他不想学的。”
“后来他沉迷于心理学，我们以为只是才的惯性使然，喜欢挑战未知的学科和领域。结果没想到……他学了半年心理学，就首创了一门非常厉害的催眠术，单枪匹马弄翻了我们整个局的人。从上到下，从局长到看门的卫兵，统统中眨”
莱因茨这话的时候，看向了顾念之，眼里的神情温柔又复杂。
他怎么能忘记，顾浩泽的孙女顾念之，也曾经在他们局上演过一次在网络世界的“大催眠”。
那一次，她将他们网络系统的所有资料一扫而空，比她祖父顾浩泽还要狠辣……
难道这就是传中的“家学渊源”？
又或者是才也可以遗传？！
霍绍恒和何之初也同时想到了顾念之所做的事。
霍绍恒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和爱恋。
何之初的眼神里却更多的是惊讶和不解……
这种疑惑在他眼底几乎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没人察觉。
顾念之也想到了自己那一次在盖世太保总部所做的事，微微笑了笑，不过还是固执地反驳：“就算我祖父是从那个集中营出来的，也是才，但这并不能证明japanese的度种计划就成功了，更不能证明我祖父就是‘度种计划’的成果。”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成功了，他们还不大批量生产‘才’？会把这样好一个成品，白白送给你们盖世太保？”
“你以为japan费这么大力气，是为了给你们做嫁衣裳吗？”
顾念之这样一反驳，莱因茨也愣住了。
他下意识反驳：“……其实不是japanese要白送给我们，而是那时候，已经是二战接近尾声，他们马上就要战败。”
“如果不送到我们这里，会被华夏和别的国家把资料统统拿走。他们不想便宜别人，而且这种事情涉及到伦理禁区，哪怕是现在做这方面研究，科学家们都努力在伦理和科学进步之间寻找平衡点。”
霍绍恒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他一直有个怀疑，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他不会轻易出来。
想到这里，霍绍恒又看了何之初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何教授，你跟顾家很熟悉，请问你认识念之的祖父吗？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是活着，还是已经……”
何之初这一次回答得特别快。
“顾浩泽？他……他很早就去世了。”何之初像是在脑海里回忆着什么事，也许是在努力回忆。
“在念之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念之的祖母去世得更早。”何之初想着顾家的资料情况，“顾祥文和顾恬比较年轻的时候就父母双亡。顾恬和顾静都是跟着顾祥文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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