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本来心情挺好的，现在听到这个已经改嫁的媳妇突然回来哭，他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毕竟谁家大过年的有人上门哭，那都是寻晦气，没赶人已经算是脾气好了。
“行了，大过年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吗？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季禾哭声一顿，那只没有抱着孩子的手捂着脸，单薄消瘦的肩膀因为压抑的痛苦一耸一耸的。
“爹，老郑，他，他没了。”
张老微愣，“咋了，前几不是还好好的吗？发生啥事儿了。”
季禾捂着嘴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五前，他突然发烧，还浑身抽搐，一直嚷嚷着渴，又喝不进水。”
“我怕他是不是突然得了什么疾病，就把他送到了医院，谁知道，谁知道，住了院没两，他他他就就就那么没了。”
“人家大夫是那个什么狂犬病，我也不懂，再了，他这些日子里狗都没碰过，咋可能得那什么劳神子的狗狂犬病呢。”
“当时我太伤心，激动之下早产了，生了个闺女。”
“公公婆婆嫌弃我，他们非要把老郑的死怪在我的头上，不让我家里住了，还，还我的闺女生来就是克父的，不吉利。”
“我求了他们好几，他们也不松口，这几他们连饭都不给我吃，我还坐着月子呢，孩子饿的嗷嗷哭，我也是没办法了呀，这大年夜的他们把我赶了出来。”
“爹，你也知道，我没了娘家，没了家，我没去处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找你的呀。”
“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收留我几，好歹让我把月子过了。”
“实在不行您就当我是家里的保姆，我可以干活，只要给我点吃的，给我个住的地方就校”
季禾着又开始磕头，她白皙的额头磕的一片青紫。
张老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这个媳妇儿在儿子走了没几就改嫁，完全不顾孙子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让他心里一直不舒坦。
如今她坐着月子求到自己这儿，他还真不好拒绝。
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是大过年的，要是真的就这么把人赶出去，万一冻死了饿死了，那都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了。
此时季禾把目光放在了张初墨身上。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张楚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墨，过来看看妹妹，妹妹可乖了，你想不想抱抱她?”
朝张初墨淡淡的瞟了一眼破旧襁褓里蠕动的一团，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眼里更没有好奇。
他冷静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8岁的孩子，客观地表达了一个事实，“娘，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以前只有我一个，以后，更是只有我一个。”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季禾本来还想跟儿子套套近乎，让他开口留下自己，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终究是他的亲娘，以后相处时间长了，只要自己用点心，感情终究还会处回来。
只要孩子黏着自己这个亲娘，以后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住着。
其他人也不会什么，至于叔的话，她也不担心，依着他的那个身体，这辈子不可能结婚，张家唯一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只要跟儿子好好的处，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至于男人，她也不准备找了，好好把怀里这个养大，也算是对得起老郑了。
她想的挺好，谁知道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按自己的想法走，她的心里有片刻的慌乱。
“墨，这些日子娘很想你，能不能过来让我抱抱你。”
张初墨冷眼看着狼狈不堪的季禾，“不用了，你怀里那个哭了，她更需要你的怀抱。”
“至于我，我已经长大了。”
季禾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羞恼。
抱着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张老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家里你也熟，自己到找一个客房休息。”
张政善脸上挂着官方的笑，“季同志，你也知道过年的时候家里会来很多人，要是没什么事，希望你不要乱走动，免得别人误会。”
季禾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她看着张政善心翼翼道，叔，我能不能，我能不能，能不能住政…”
“季同志，请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你，只是客人，没资格住在我大哥的房间。”
张政善那张常年挂着笑容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季禾低头苦笑“好，我知道了。”
张政善继续道，“季同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
“我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别老是去打扰初墨。”
“他是你可以选择放弃的，在这个家里，他是我们最珍视的。”
季禾喉咙干涩，“政善，你误会我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要他，他是我生的，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他，我亲手把他抚养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要他。”
“只是，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他是张家的孩子，留在这个家里并不代表我不爱他。”
“这个世界上哪有当娘的不惦记自己孩子的。”
“政善，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你觉得我背叛了你大哥，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
“可是，我不希望你给我的孩子灌输这种思想，我是他娘，我从来都没有抛弃他，我爱他，他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你无法改变。”
张政善脸色不好。
“我知道你是我的娘，我没有否认，我叔也没有，我爷爷更没樱”
“娘，你是我的娘，你也是怀里那个孩子的娘，你还是别饶后娘。”
“你忙着到处当娘，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娘，也能过得很好。”
张初墨在楼梯上冷淡的着。
随后他又道，“你也知道我叔的身体不好，麻烦你以后别用这些话刺激他，万一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赔不起。”
季禾脸色不好，她以为张初墨只是在记恨自己上次没偏向他，于是赶紧解释道，“墨，你误会娘了，娘上次就是随口一，你还，你还只是个孩子，你需要娘在身边照顾，娘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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