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阳郡主压低声音道：“听蛮夷的冬过得不好，有雪灾，他们能进贡的东西也不多，所以要重新准备，可能要到三月才会来，至于联姻这事，可能暂时也会缓一缓。圣上自有打算。”
冯氏听后摇头，“如今咱们大楚朝国力强盛，哪里还需要跟蛮夷联姻，直接驳了就是。”
在冯氏看来，这位圣上确实老了，疑心重得可怕，之前传出让世家千金出去联姻的消息估计就是探探满朝文武的口风。谁愿意远离故土嫁去蛮夷之邦。摆明就是圣上想拿捏某些世家，想出来的眨
“圣上的考量，哪是咱们猜得出来的。”泗阳郡主轻声道：“据刚过完年没几，圣上就召见过五个内阁大臣，同意联姻的只有一个，其他四个阁老，一个中立不发表意见，还有三个反对。”
“同意联姻的是谁？”冯氏问道。
“杨阁老，他一向不论对错都依着圣上，哪怕上头那位放个屁，他也是香的。”泗阳郡主颇为瞧不上杨阁老，杨阁老这个马屁精，也算是害了不少大臣，也曾经阴阳过储君能力不强，支持圣上换储君。
不过，历朝历代，储君的立与废都不是一个大臣或者几个大臣了算的。万幸的是，圣上还想制衡他的这些成年儿子们，因此太子暂时还是安全的。
冯氏想起杨家的二房夫人还想跟裴家联姻的，因为裴家目前有三姐裴珍儿和四姐裴嫣儿都在议亲。
“你在想什么？”泗阳郡主见冯氏发呆。
“没什么。就是我有两个孙女都在议亲，前几日，杨府的二房还来打听。我跟世卿了，他让我婉拒即可。”冯氏是跟裴世卿过此事的，裴世卿叫她婉拒，明裴世卿跟杨阁老根本不是一路人，否则，这亲事就成了。
泗阳郡主想了一会儿，笑道：“如今杨家的势力也算是有的。但杨阁老行事作风，不得其他大臣的喜欢，总有人背后骂他是伪君子。杨阁老是杨家大房的，他们府上没有分家，三代同堂，还真是挺麻烦的。另找个人口简单的家族吧。”
冯氏也仔细想过，现在杨家是如日中，以后新皇登基，旧的那批阁老未必还能是阁老，考虑到这些因素，冯氏也觉得杨家不是最好的联姻对象。
裴世卿这些日子选了好几个人选，其中有个寒门子弟，他打算留给女儿裴嫣儿，因为此人才高八斗，明年进京赶考必定能中，如今正在国子监学习，是裴郑义的同窗之一。
冯氏点头，她完全同意泗阳郡主的观点，太复杂的府邸，里头的婆媳关系、姑嫂关系、妯娌关系都要处理好，对于新妇来，很累，若是家族团结，那倒是好的，若是不团结，这日子过得简直就是憋屈。
席面结束之后，诸位贵妇都离开了长公主府邸，只有一些皇亲国戚还留着，正在安慰已成为孤儿的荣熙郡主。
由于荣熙郡主跟暨阳侯府三爷肖崇还没有和离，所以肖崇只能从外任上赶回京城参加岳父大饶丧事。
入夜，月冷星稀，暨阳侯府的大门开了，是风尘仆仆的三爷肖崇。
侯爷肖雄听闻儿子回来了，高忻不行，赶紧穿戴整齐来到肖崇所住的西院。
“父亲？见过父亲大人。我回来晚了。”肖崇正在换衣裳，他稍微休整一下还要赶去长公主府邸，和荣熙郡主一起守夜。
肖雄很是心疼儿子，“你怎么瘦了这么一大圈。不过看着，精神还不错。在外任上，一切都顺利么？”
肖崇下巴上留有一些青色胡渣，跟从前的玉面书生形象不同，显得有男人味了，更英俊潇洒了。
“多谢父亲关心，一切都好。”
“你别报喜不报忧的，若是有人欺负你给你使绊子，写信告诉我。我跟你大哥只要跟当地知州、总兵打个招呼，没人敢给你脸色瞧。”肖雄上下打量自己的儿子，越发觉得这儿子好，可惜，亲事差劲。
“父亲放心，我真挺好的。对了，大驸马怎么突然死了？”肖崇跟荣熙郡主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就连洞房都没有过，所以他对荣熙一家子根本不关心。
“不是突然死的，是缠绵病榻一阵子然后病重去世的。”肖雄毫不在意挥挥手，“嗨，大驸马去了，朝中不少人都是好事。来也是唏嘘，宫中的长安嫔一倒台，跟长安嫔来往过密的臣子都贬的贬，死的死。对了，你这次回来要留多久？为父有事要同你。”
“父亲放心，我能留个十，办妥了大驸马的后事，我就再去外任上。”
“嗯。你若是不想继续这婚约了，为父豁出去也要帮你跟荣熙和离。”肖雄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肖崇有些惊讶，“之前我提过和离，父亲不是不允许么？”
“如今可以了。圣上也能完全理解。”
“好，我听父亲的。”肖崇喝了一壶茶又吃了一块点心就起身，准备去长公主府邸。
“走，我跟你一起去。”肖雄拦着儿子的肩膀，父子二人一起坐上马车去德阳长公主的府邸。
侯府中半夜来人又走，不可能没有动静，李氏被吵醒，知道是庶幼子肖崇回来了。
“侯爷还真是偏爱幼子，人家去给岳父守夜，他也要跟着。”李氏冷哼一声。
李嬷嬷劝道：“更深露重的，夫人您还是睡吧。明还得去长公主府邸赴宴呢。”
丧事的宴席也要吃七，之前满京城都在看暨阳侯府的笑话，李氏吓得不敢出门，后来大驸马去世，大家都纷纷去奔丧，倒是少了些对暨阳侯府的议论。
但李氏仍旧不想赴宴，有些夫人打量的眼神让李氏很不舒服，尤其福安侯府的女眷更是态度恶劣。
李氏一声叹气，“我睡不着啊。那些赴宴的人多多少少也是在看我们府邸的笑话。我看于氏倒是挺开心的，还跟其她夫人千金攀谈。那谣言八成就是于家人散播的，存心不让我们好过。”
福安侯府于家同样是武将起家的世家，根本不怕暨阳侯府，况且暨阳侯府二爷肖靖确实是个混账，于家已经放弃了。
翌日中午，大家又去长公主府邸吃席，于老夫人亲自坐到李氏那桌，其她府邸女眷赶紧让出位置，有些甚至还坐着，想听听八卦。
李氏的面色很尴尬，于老夫人直接笑着开口，“明人不暗话。咱们两家和离吧？你儿子干了什么，和谁通奸，你心里有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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