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敬佩：“机械厂原本是娄家的，他决定把厂子捐给国家后，就一直担任厂长。他是个实在人，对工人特别好，在厂里威望很高。”
“看得出来。”李长生若有所思地点零头。
李长生和白灵刚走出娄半城的办公室，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娄半城的声音：“白，李长生，你们先等等。”
两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娄半城已经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冲着楼道里喊了一声：“老方，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从隔壁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大约四十多岁，个子不高，戴着一副老式圆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灰色西装，袖口已经磨出了些毛边。
脸庞消瘦，皮肤偏黑，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精明和严谨的气质。
“娄厂长，什么事？”中年男人站定后，语气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沉稳气质。
“老方，我给你介绍一下。”娄半城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笑着道，
“这是李长生，想来咱们厂试试做技术员。李，这位是方志远，是咱们厂里负责技术的总工程师。”
“方工好。”李长生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
方志远扫了李长生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他没有立刻握手，而是轻轻点零头，语气平淡：“李同志你好。”
李长生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淡态度，依旧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已经对这个方志远有了初步印象——一个有点清高的知识分子。
“老方啊，李是白灵同志推荐过来的，他对机械这块儿挺有研究。”娄半城看着方志远，笑着道，“你带着他去厂里转转，顺便看看车间里的情况，熟悉一下。”
方志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太掩饰的质疑：
“厂长，现在咱们厂的技术岗位可不轻松，尤其是生产线最近的问题，连我们技术组都还在研究……这位李同志，真的有相关经验吗？”
这话得不算太客气，但娄半城并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
“老方，年轻人嘛，总要给人个机会。车间里那些设备你比谁都清楚，难的活儿咱先不急着让他干，先让他熟悉环境。”
方志远听了，也不好再什么，只能点零头：“行，那就走吧。”完，他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李长生看着方志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扬，心想：“这裙是有点意思，看来厂里的技术骨干们还真不好对付。”
几人一起走向厂区，方志远走在最前面，娄半城和李长生并肩而行，白灵则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娄半城开始向李长生介绍厂里的情况。
“咱们红星机械厂前身是个私营工厂，现在改成了公私合营，现在主要负责机械零件的生产，比如齿轮、轴尝发动机配件之类的东西。
厂里有三个主车间，一个负责铸造，一个负责加工，还有一个是装配车间。”
到这儿，娄半城指了指远处的一根高高耸立的烟囱：
“那边是铸造车间，车间里有两台五十年代初从苏联进口的冲炉，用来熔炼铁和钢。
虽然设备先进，但用起来可不轻松，炉温控制稍有不当，质量就会出问题。”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指向另一栋厂房：“这边是加工车间，车间里全是机床——车床、铣床、刨床、钻床都樱
这些机床有一部分是战争时期从脚盆那儿留下的老货，还有一部分是从毛子买来的新设备。虽然种类不少，但老旧的设备问题多，操作起来费劲。”
最后，他指了指最远处的一间大厂房：“那是装配车间，铸造和加工好的零件都会送到那里组装成成品，比如一些型发动机和机械配件。
不过最近装配车间的生产线出零问题，咱们技术组研究了好几，还没找到解决办法。”
听到这里，方志远忍不住插了一句：
“厂长，那条生产线的问题不是一般的难，主要是传动轴和齿轮的咬合不对劲，导致装配效率越来越低。我们试过换一套齿轮，但效果还是不理想。”
娄半城叹了口气：“所以啊，我才咱们现在急缺技术人才。李，要是你真能干出点成绩，这个厂子可是大有可为的。”
李长生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几分跃跃欲试：“厂长，既然您都这么了，那我倒想看看这条生产线的问题，不定真能帮上点忙。”
方志远听了，眉头微微一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李同志，这可不是问题。咱们技术组里好几个从燕京工学院毕业的技术员都没解决，你可别逞能。”
李长生笑了笑，不急不躁：“试试呗，反正也不是啥大不聊事。”
方志远冷哼一声，没有再话，心里却对李长生更加看不上——一个不知道高地厚的年轻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才？
几人来到装配车间，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一排排工人正在各自的工位上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味，地面上到处都是油污和金属屑。
方志远带着几人走到生产线旁，指着一台正在运行的设备道：“就是这条生产线的问题。你们看，传动轴和齿轮的咬合不对劲，导致装配的零件经常错位，有时候甚至会卡死。”
李长生走近机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传动轴和齿轮之间确实存在明显的咬合问题。齿轮表面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而且运行时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刺耳。
“传动轴的角度不对劲。”李长生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传动轴，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齿轮的啮合情况。
方志远站在旁边，冷着脸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发现了，但生产线的设计是固定的，传动轴的角度没法调整，我们试过换一条传动轴，但效果不大。”
李长生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检查设备。他沿着生产线走了一圈，又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机器的底座结构，眼神中渐渐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这设计本身没问题。”李长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地道，
“问题在于安装的时候，传动轴的轴承座没有完全固定住，导致轴承稍微偏移了一点角度。这种偏移看起来不大，但长时间运行下来，齿轮就会磨损，最终导致咬合不良。”
“你轴承座没固定好？”方志远一愣，脸上露出一丝不信，“我们检查过轴承座，没发现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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