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麻绳早已被挣得发烫，勒痕处甚至渗出血丝，与粗糙的麻线粘连在一起，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细针在扎。
陌灵尝试了最后一次发力，丹田处那丝微弱的真元刚触及经脉，就被撕裂般的疼痛逼了回去，眼前阵阵发黑。
“罢了。”她颓然松开紧绷的肌肉，任由身体陷在锦被里。
赋技能“不死之身”的修复力确实惊人，可再快也需要时间。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经脉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愈合，受损的真元也在缓慢滋生，但这过程就像涓涓细流汇入干涸的河道，急不来。
按照现在的进度，至少再需要三，她才能勉强调动一丝力量。
这一丝力量不仅足够她挣脱绳索，还够她逃出这里了。
可面板上的倒计时还在无情跳动：8时47分03秒。
三？她连八个时都未必能撑到。
倒计时结束后会发生什么？是转生游戏惩罚？还是回去蓝星？
陌灵不敢想，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恐慌毫无用处，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为自己争取生机。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妈妈叉着腰走了进来，三角眼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到满地狼藉时皱了皱眉，随即把目光投向床上的陌灵，嘴角撇出一丝讥讽：“怎么？王公子没碰你，自己反倒把房间拆了？”
她几步走到床边，伸手就去掀陌灵身上的薄被，动作粗鲁得像是在检查一件货物。
水红色的纱裙本就单薄，被她这么一扯，瞬间紧紧贴在身上，将曲线勾勒得愈发清晰，领口下滑，露出一片刺眼的白皙。
陌灵浑身紧绷，强忍着涌上心头的恶心与屈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
她知道，硬碰硬只会招致更粗暴的对待，现在必须稳住这个女人。
“李妈妈。”她开口，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温顺，甚至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您别急着动气，其实……您也想赚更多银子，对吧？”
李妈妈的手顿在半空，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哦？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不是耍花样。”陌灵迎上她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我知道您把我买回来是为了赚钱，可王公子那样的，能给您多少？一次几十两，撑死了百两，过不了多久我人老珠黄人家就腻了。”
她顿了顿，观察着李妈妈的神色，见对方没有打断，继续道：“但若是换种方式，或许能让您赚得盆满钵满。”
“换种方式？”李妈妈挑眉，显然被勾起了兴趣，“什么方式？难不成你还能点石成金？”
“差不多。”陌灵微微一笑，这笑容在面罩下若隐若现，反倒添了几分神秘，“琴棋书画，诗文词章，这些我都懂。您可以把我当成清倌人来养，不卖身，只陪客人抚琴作画，吟诗作对。”
“清倌人？”李妈妈像是听到了笑话，上下打量着她，“你以为我这伊人楼是书院？来这儿的男人，哪个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谁耐烦看你弹琴写字？”
“自然有这样的人。”陌灵语气笃定，“那些科举出身的文官，或是自诩风雅的富商，他们好面子，喜欢这调调。您想想，一个才貌双全的清倌人，一曲琴能卖百两，一幅画能炒到千两，若是攒到合适的时机，把‘初夜权’再拿出来竞拍，岂不是能赚得更多？”
她刻意加重了“千两”“竞拍”等词，精准地戳中李妈妈的贪欲。
李妈妈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钥匙串，显然在盘算。
清倌人她不是没养过，可大多是些只会摆样子的花瓶，没几个真有才华的，赚的钱远不如卖身来得快。
但眼前这姑娘，眼神清亮，谈吐间带着一股不清的底气，不像是信口胡。
“你你会琴棋书画？”李妈妈眯起眼，“有什么凭证？”
“您可以现在就找琴来，我弹一曲给您听。”陌灵坦然道，“至于诗词，您随便出个题目，我当场就能写出来。”
她这话倒是不假。
转生前，他高考可是600多分的；
转生后，那就更不用了，作为未来的“皇后”，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文章，这些完全就是必备的。
李妈妈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蹄子，倒是比老娘想象的精明。不过你以为装成清倌人，就能躲过去？告诉你，只要老娘想，随时能让你从云遏下来。”
“我知道。”陌灵垂下眼睫，语气温顺，“所以我会好好听话，帮您赚钱。您养我三个月，若是赚不到您预期的数，到时候任凭您处置，我绝无二话。”
她算准了李妈妈的心思，三个月不算长，若是真能赚钱，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再让她接客也不迟，反正不亏。
果然，李妈妈的脸色缓和了些：“三个月？太长了。一个月，最多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内你没能让老娘看到实打实的银子，就乖乖给我接客！”
“好，一言为定。”陌灵立刻应下，心中松了口气，一个月，足够她恢复些力气了。
李妈妈这才解开她手脚上的麻绳，揉了揉手腕，沉声道：“别想着耍花样逃跑，我伊人楼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可是有传中的武者，还有，把你这面罩摘了，既然要当清倌人，总得让客人看看你的脸。”
陌灵下意识地按住面罩，她不想以真容示人，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但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便依言摘了下来。
面罩滑落的瞬间，李妈妈呼吸一滞，尽管她早就看过。
烛光下，那张脸清丽绝尘，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虽因连日奔波带着几分苍白，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中带着疏离，像一朵遗世独立的雪莲，让人想攀折，又怕亵渎。
“难怪王公子会发疯……”李妈妈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被贪婪取代，“不错，这张脸，确实值这个价。”
她转身走到门口，扬声道：“张嬷嬷，带这丫头去东厢房，给她找身像样的衣服，再准备些笔墨纸砚。”
门外传来张嬷嬷的应答声。
陌灵揉着被勒得生疼的手腕，看着李妈妈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步棋走对了，却也只是权宜之计。清倌饶身份看似体面，实则依旧是任人摆布的棋子，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但至少，她暂时安全了。
张嬷嬷很快走了进来，看到陌灵脸上的伤痕和手腕的勒痕，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却什么也没，只是低声道：“姑娘，跟我来吧。”
陌灵跟着她穿过回廊，刺骨的寒风穿过它透明的衣裳，让陌灵感到了一丝悲凉。
她们来到一间相对整洁的厢房。
房间不大，却有一张梳妆台和一张书桌，墙角还摆着一架古筝，虽不算名贵，却保养得很好。
“姑娘先歇息吧，我去给你端些吃的。”张嬷嬷放下一套素雅的青色衣裙，轻轻带上了房门。
陌灵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清玄县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却照不亮她心中的阴霾。
一个月的时间，她必须尽快恢复，找到离开这里的机会。
本来是三就足够聊，但听到那个李妈妈这伊人楼居然还有武者。于是……
至于她为什么不自己用银子来赎身，她不傻，她现在要是拿出了银子，暴露了自己的武者身份，她现在的下场只会更惨。
这神武大陆，从不缺乏名门正派的之骄女在出门游历时，被仇敌封印修为，然后被专门卖去那些双修的地方的故事。
面板上的倒计时，还在无声跳动：8时39分17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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