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整合之力，门初构想
昆仑山，玉虚宫深处，往日仙气缭绕、清静无为的氛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肃杀取代。十二响警世钟的余音似乎仍在群山中回荡，震得每一位与会者的心头沉甸甸的。
大殿之内，济济一堂。昆仑掌教玉宸真人、蜀山剑首玄真人、蓬莱岛主碧波元君、金刚寺主持了因神僧，这四位中土修真界的泰山北斗端坐主位，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其下，则是来自九州各地数十家一流宗门、世家的掌权者，修为最低也是金丹后期，此刻却人人屏息，目光聚焦于大殿中央，那位虽然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却站得笔直如松的年轻人身上——林凡。
林凡刚刚苏醒不久，伤势远未痊愈，但在苏倾城的搀扶和下，他坚持亲自来到了这决定此界命阅会场。在他身旁，是被重重禁制封印、依旧昏迷的魅姬，如同一个无声却最有力的证据。
玉宸真人将林凡带来的玉简内容，以及从魅姬口中初步拷问出的零碎信息（经过林凡筛选）公之于众。当“玄界”、“巡使”、“祖星碎片”、“资粮收割”等字眼被清晰道出时，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哗然与骚动！
“荒谬！简直荒谬！我界怎会是遗弃之地？”
“收割金丹元婴？视我等为牲畜？欺人太甚！”
“那玄界到底是何等存在？竟敢如此猖狂！”
恐慌、愤怒、难以置信、以及深切的危机感，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一些心志不坚者，甚至面色惨白，道心摇曳。
“肃静！” 玉宸真人蕴含元婴威压的声音响起，压下骚动，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林凡身上，“林友，你亲历此事，细节如何，还请你为诸位道友分。”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带来的不适，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一张张或惊疑、或愤怒、或恐惧的面孔，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前辈，道友。玉简所言，句句属实。玄界使者月无痕，其实力深不可测，远超寻常元婴。其随从玄狰、魅姬，亦皆有金丹巅峰战力，功法法宝，迥异此界，威力惊人。其视我界如草芥，言语间，收割之事，绝非虚言恫吓。”
他顿了顿，指向魅姬：“此女乃玄界修士，被我等侥幸擒获。从其神魂碎片中可知，玄界对我界觊觎已久，所谓‘巡使’，更像是一支支探路的先锋。月无痕离去前曾言，已将簇异状上报，更强的‘巡查使’不日将至。届时，恐非一宗一派之劫，而是……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连昆仑、蜀山这等巨擘的掌教都面色铁青，更遑论他人！
“林盟主，依你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 碧波元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出了所有饶心声。
林凡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他挺直脊梁，声音陡然提高：“如何应对？坐以待毙，引颈就戮吗？！”
他环视众人，语气铿锵：“玄界视我为牲畜，是因我等人心涣散，力量分散！如同一盘散沙，如何抵挡虎狼之师？以往各派纷争，不过是家门内斗。如今外敌当前，刀已架在脖子上，若再固步自封，各自为战，结局只有一个——被逐个击破，宗门覆灭，道统断绝，我等毕生修为，皆成他人资粮！”
这番话如同惊雷，震得许多人浑身一颤，冷汗涔涔。
“那……那林盟主有何高见？” 一位世家家主颤声问道。
林凡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他深思熟虑的构想：“高见不敢当。林凡以为，唯有一个办法——整合！倾尽此界所有修真之力，摒弃门户之见，成立一个超越宗门、世家界限的——‘九霄门’！”
九霄门！四个字一出，全场皆惊！这已不是简单的同盟，而是要打破延续了万年的修真界格局！
“整合？如何整合？资源如何分配？号令谁属？” 玄真人冷哼一声，问题直指核心，带着蜀山一贯的锐利。他虽知危机，但对林凡欲主导大局的意图，本能地抱有警惕。蜀山剑修，宁折不弯，岂甘轻易听人号令？
“是啊！各家功法传承不同，如何统合？”
“资源如何集中？难道要我宗门千年积累，平白交出？”
“遇到争端，听谁的？难不成要我等放弃祖宗基业？”
质疑声、反对声顿时响起，尤其是那些历史悠久、势力庞大的宗门，反应尤为激烈。整合意味着权力和利益的重新洗牌，触动了太多饶根本。
面对质疑，林凡早有准备，他神色不变，朗声道：“玄前辈所虑极是。林凡所言整合，非是吞并，而是联合！‘九霄门’，并非要取代各宗各派，而是一个应对共同危机的战时联盟，一个协调资源、统一对外的平台！”
他伸出三根手指：“其一，门设‘长老会’，由各派领袖及德高望重之前辈共同组成，共商大计。重大决策，需长老会多数通过，绝非一人独断！”
“其二，资源整合，非是强取豪夺。而是根据各派贡献，按需调配，集中力量办大事！例如，炼器大宗负责炼制战备，丹道宗门专司丹药供给，阵法师合力布置防御大阵。各展所长，互补短长！至于各派库藏，仍归各派自有，门只征调用于共同防御之部分，并记录贡献，战后按功偿还或分配战利品！”
“其三，号令统一，仅限于对抗玄界之战事。各派内部事务，门绝不干涉。可设‘战时分堂’，由长老会公推贤能执掌，专司作战事宜。日常事务，仍由各派自理。”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玉宸真热四位巨擘身上，语气诚恳：“林凡年轻德薄，绝无统领全局之妄想。此‘九霄门’，当由玉宸真人、玄前辈、碧波元君、了因神僧四位前辈共同主持，昆仑、蜀山、蓬莱、金刚寺为基石！我龙盟，愿附骥尾，听从调遣，贡献所有力量！唯有如此，集中此界最强力量，方有一线生机！”
林凡这番话得有理有据，既阐明了整合的必要性，又给出了相对可行的架构，更重要的是，他主动让出了主导权，将昆仑、蜀山等推上前台，极大缓解了各大派的抵触情绪。
大殿内陷入了沉默。众人都在消化林凡的提议，权衡利弊。
玉宸真人与玄真人、碧波元君、了因神僧交换着眼神。他们都明白，林凡的提议是目前最现实，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分散，必死无疑。联合，尚有一线希望。只是，这其中的阻力……
“阿弥陀佛。”了因神僧长诵一声佛号，“林友所言，虽触及根本，却也是无奈中之良策。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劫当前，若仍执着门户私利，恐悔之晚矣。”
碧波元君也轻叹一声：“确是如此。只是此事关乎重大，需从长计议，明确细则。”
玉宸真人最终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决断：“林友之议，虽有万难，却乃应对劫数之正途。老夫提议，即刻起，以昆仑、蜀山、蓬莱、金刚寺、龙盟五方为核心，成立‘九霄门’筹备会，商讨具体章程，并联络下同道，共襄此举！诸位意下如何？”
有了四大巨擘的表态，再加上林凡抛出的相对合理的框架，大部分宗门代表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下，开始倾向于支持。尽管仍有不少人心存疑虑，暗流涌动，但“九霄门”的构想，终于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整合的序幕，已然拉开。而真正的挑战，如何在强敌环伺下，将这股庞大的力量真正凝聚起来，考验的将是林凡与所有有识之士的智慧与决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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