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由克希身体绽放的淡紫色光芒将咩啪完全笼罩,那股力量温和如长者引导的手。咩啪敞开心扉,没有感到恐惧或抗拒,任由自己的意识被牵引着,坠入一片未知的深邃空间。
眼前的景象稳定下来时,咩啪发现自己恢复成了原本的形态——一团淡紫色、q弹软糯的果冻,一双的黑眼睛好奇地眨动着观察着四周。
对面,似乎是比记忆中更显青涩的宋玉。她穿着一袭简单的淡青色束身长衫,长发随意扎成马尾,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和探索新事物的兴奋。一人一兽正窝在一个简陋干燥的山洞里,正在大眼瞪眼,在她们中间摊开着一本页面泛黄、边角卷起的线装古书。
书页上,三个古朴的字迹清晰可见——《凝气决》。
咩啪的心微微一动,它当然记得这个场景。这是它“百变怪”生涯真正的转折点,是宋玉那不拘一格的奇思妙想与大胆尝试,为它——一只本该依靠灵兽本能成长的百变怪——推开了一扇通往修仙道路的大门。
由克希空灵而直达心灵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不疾不徐,如同在陈述一个早已写好的问题:
【后悔当初的选择吗?若循着灵兽的本能,你本可与伙伴平静安稳地度过漫长岁月。不必卷入纷争,不必承受伤痛,不必背负超越种族的期望与重量。】
咩啪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它伸出那软软的、果冻状的触手,像当年一样,轻轻抚过那破旧的书页。这一次,那些原本晦涩的文字,在它经历了无数战斗、修炼与感悟后,变得无比清晰,字里行间流淌的不仅是修炼法门,更是它所走过的每一步路。
熟悉的灵气感应被主动触发,一丝微弱的地灵气被引入它的身体。
它以行动代替回答。
不后悔!再来一次,也是一样。踏上这条道路,不仅是玉的心愿,更是它自己内心对“不同”、对“成长”、对“守护”最深处的回应。安稳的余生固然美好,但那不是它咩啪想要的“一生”。
场景如同水波般荡漾、转换。
阴暗、压抑的密室取代了温暖的山洞。空气中弥漫着灵材燃烧的异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的悲怆气息。正中央,一尊形如黑色花瓣层层绽开的奇异大鼎静静矗立,鼎身刻满怪异扭曲的符文。
鼎内,一只体型巨大却气息极度虚弱的白色鸟形灵兽侧躺着,它的眼眸忧伤又疲惫,正直直地望向咩啪。一枚流转着银白色光华、内部仿佛有潮汐幻灭的兽丹,正漂浮在咩啪面前,散发着浩瀚悲怆的力量。
洛奇亚的传承!
由克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探究与悲悯:
【后悔吗?若拒绝这馈赠,你与你的伙伴或可继续在那宗门之内,自由自在,无忧修校云岿山不会封隐,同门不会流散,南风长老……或也不会堕入那无光的歧路。】
这一次,咩啪的触手在空中微微停顿。接受这枚兽丹后发生的一切,如同沉重的画卷在它“眼”前快速闪过:洛奇亚的陨落与最后的托付,黑暗残魂对南风长老的侵蚀,云岿山的剧变与封山,师长同门的离散……沉重的因果与责任,压得它几乎喘不过气。
片刻的沉默,仿佛在衡量这“如果”的重量。
然而,那停顿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咩啪的触手再次坚定地伸出,轻轻包裹住那枚温润的兽丹。
熟悉的力量感与传承记忆涌入,伴随着那不变的守护意志。
不后悔!再来一次,也是一样。修仙之路本就是逆改命,若事事权衡利弊、畏惧因果,只知龟缩于看似安稳的巢穴,那与它曾经懵懂求生、不知明日的状态又有何异?它答应了玉,要让她“躺着也能成仙”,这个承诺,它用尽一切方法也要实现,哪怕是背负神兽的宿命,哪怕是直面无常残酷的命运!
光影再次扭曲、重组。
当咩啪以宋玉形态重新“站定”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古老殿堂,石柱擎,壁画斑驳。
而在殿堂中央,是一个让咩啪瞬间神经绷紧的存在。
那怪物大致保持着人形轮廓,却高达近三米,宛如一座山。全身覆盖着层层叠叠、边缘锐利如刀片的淡蓝色龙鳞,鳞片缝隙间隐约有狂暴的流光窜动。头顶、肩肘、脊背乃至粗壮的龙尾末端,都突出着狰狞扭曲的骨刺与角质凸起,背后一对由鳞片与皮膜构成的龙翼无意识地煽动着,搅起紊乱的气流。
它的气息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怒意。只有那残破衣物的零星碎片,还勉强挂在它非饶躯体上,似乎暗示着其并非生的怪物。
仅仅是背影,就散发着如同实质的狂野、霸道、混乱的龙威,与一种……令咩啪感到极其危险的暴虐福
由克希的声音最后响起,简洁而明确,指向了这最终考验的核心:
【来吧,追寻者。制服眼前的“存在”,你便能得到你所寻求的答案,与应有的馈赠。】
话音未落,那龙形怪物似乎被殿堂内出现的“新目标”刺激,猛然转头——
它的头颅更像蜥蜴与龙的混合体,吻部突出,满口交错的獠牙滴落着灼热的涎液,一双纯粹由暴戾金光充斥的竖瞳里,找不到丝毫理智的光辉,死死锁定了咩啪!喉咙里滚动着如同闷雷般的低吼,那吼声中充满了愤怒、焦躁,以及一种想要撕碎一切阻碍的纯粹破坏欲。
“吼——!”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龙形怪物直接踏碎了脚下的石板,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残影,带着恐怖的动能,直扑咩啪!龙爪撕裂空气,直取咩啪头颅!
咩啪心中一凛,对手的速度和压迫感远超预期。“瞬间移动!”它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一根石柱顶端,用念力抓取着石柱让自己悬在半空中,观察着龙形怪物的动向。
“砰!!!”龙爪落空,重重砸在咩啪原先所在的地面,坚硬的石板如同豆腐般炸开一个巨坑,碎石激射。
龙形怪物一击不中,立刻抬头,金色竖瞳精准地捕捉到高处的咩啪。它猛地张开巨口,一道粗壮、凝实、充满毁灭气息的淡蓝色“龙之波动”如同能量洪流般冲而起,直灌石柱顶端!
咩啪不敢硬接,再次瞬移。它原先立足的石柱上半截在龙之波动的冲击下直接汽化消失,断面平滑如镜。
“好强的威力……而且毫无章法,全凭本能和蛮力。”咩啪在连续闪烁中观察,“但正因如此,攻击意图反而更直接,更容易预判落点,只是威力太大,稍微碰到一点就危险了。”
“精神强念!”
咩啪开始尝试反击,无形的“超”属性灵力试图阻止怪物的下一步行动。
然而,怪物周身狂暴的龙力如同沸腾的火山,竟将影超”之石板加持的“精神强念”的威能都消减了大半,虽然这一击依旧打得他步履趔趄了几步,却依旧咆哮着锁定咩啪,龙翼猛振,狂风骤起,再次悍然朝着咩啪冲撞过来,沿途的石柱被它蛮横地撞断!
咩啪接连施展“浊流”、“放电”、“魔法火焰”,尝试不同属性的术法轰击在怪物身上,试图找出它的弱点,但也只在他体表炸开团团泥浆、电光与火花。怪物发出吃痛的怒吼,冲锋的势头被阻滞,尤其是被连续击中同一部位时,身上龙鳞出现焦黑、破裂的痕迹。但它仿佛不知疼痛,眼中凶光更盛,受伤反而激起了更原始的凶性,攻击愈发狂猛不计代价。
“这样下去不行,它对术法的耐性太强,必须想想别的对策。”咩啪一边躲避着密集的龙之波动和狂暴的龙爪冲击,一边飞速思考,“它似乎只是盲目地破坏,……‘暴怒’和‘焦虑’情绪异常强烈。或许……”
“可以试着打消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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