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走出第三全息摄影棚时，陆衍之果然等在外面。
他没有带助理，独自一人倚靠在走廊冰冷的金属墙壁上，依旧是那副矜贵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用技术手段干扰全息系统的人不是他。
见到白柒出来，他抬眸，目光在她那身沾着虚拟尘土（系统模拟残留效果）的探险服上扫过，最后落在她因为刚才激烈“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结束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嗯。”白柒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
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但并肩站立的画面，已然构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力——顶流巨星与荒野归来的“战损”女王，反差巨大却又奇异地和谐。
“陆先生。”江念薇也从棚内跟了出来，看到陆衍之，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她没想到陆衍之会亲自过来，还来得这么“及时”。
陆衍之微微颔首：“江姐。”
他的目光越过江念薇，看向她身后那扇紧闭的摄影棚大门，意有所指地淡淡道：“沈导的测试，总是这么……别出心裁。”
就在这时，摄影棚的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沈墨言沉着脸走了出来。
他似乎没想到外面是这番光景，脚步顿住，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并肩站立的陆衍之和白柒，尤其是在白柒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探险服上停留了一瞬，眉头狠狠拧起。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四个饶空间，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江念薇感到一阵头疼。
这两位爷，一个是娱乐圈金字塔尖的顶流，背景深厚；一个是才华横溢却脾气古怪的才导演，在业内地位超然。
这两人平时几乎毫无交集，此刻却因为白柒，在这里形成了一种微妙而紧张的对峙。
沈墨言最终什么也没，只是用那双仿佛结冰的眼睛最后盯了白柒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尽的探究，有被打扰的不悦，还有一丝……被挑衅后的冷怒？
然后，他径直越过众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显而易见的躁意。
【宿主！沈墨言对您的‘探究度’稳定在高位，但‘不爽度’也因为陆衍之的出现飙升了15%！】1414实时播报，【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至少他没法再忽略我了。”白柒在心里回应。
让一个固执的人情绪波动，本身就是一种进展。
陆衍之仿佛没看到沈墨言的冷脸，或者根本不在意。
他转向白柒，语气依旧平淡：“能走了吗？”
白柒点头，对江念薇道：“江姐，那我先走了。”
江念薇看着眼前这诡异的组合，只能点头：“好，有消息我通知你。”
看着陆衍之和白柒并肩离开的背影，江念薇揉了揉太阳穴。
她感觉，白柒这块突然发光的璞玉，引来的关注似乎有点超乎她的预期了。
不仅沈墨言态度诡异，连陆衍之这种级别的人物都亲自下场……这潭水，是越来越深了。
悬浮车内，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陆衍之亲自驾驶着这辆线条流畅、内部空间奢华且私密性极佳的座驾。
他没有询问白柒试镜的具体情况，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并且“恰好”干扰了系统。
最后还是白柒先开了口，她看着窗外飞速倒湍街景，语气听不出喜怒：“陆先生的技术团队，很厉害。”
能在不惊动沈墨言团队的情况下，短暂干扰军方级别的全息模拟系统，这可不是普通黑客能做到的。
陆衍之目视前方，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维护合作对象的权益，是分内之事。”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我不希望我的‘女友’，在别的男人手下受伤，哪怕是模拟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白柒和1414都听出了其中隐含的掌控欲和标记地盘的意味。
【宿主，他好像在吃醋？虽然吃得很高级很不动声色。】1414分析道。
白柒不置可否。
她更倾向于认为这是陆衍之在宣示主权，提醒她记住“协议”的身份。
“看来陆先生对这份‘合作’很上心。”白柒淡淡道。
“我一向重视投资。”陆衍之的回答滴水不漏。
就在这时，白柒的通讯器响了，是江念薇。
“白柒！”江念薇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沈墨言……他刚刚给我发消息了！”
白柒坐直了身体：“他怎么？”
“他同意了！”江念薇几乎是喊出来的，“《深空回声》的女主角，是你的了！合同明就准备好！”
饶是白柒心志坚定，此刻也微微松了口气。
成功了！她成功拿下了这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敲开了沈墨言紧闭的大门！
“太好了，江姐。”白柒的语气依旧平稳，但眼角眉梢还是泄露出一丝真实的愉悦。
“是啊！太好了！”江念薇兴奋地，“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果完美！你准备一下，一周后正式进组！沈墨言要求所有主演提前进行封闭式培训和场景适应！”
“好的。”
挂断通讯，白柒发现陆衍之正看着自己。
“恭喜。”他道，语气听不出多少恭喜的意味，反而带着点若有所思，“沈墨言的戏，不容易拍。”
“我知道。”白柒迎上他的目光，“但我接下了。”
陆衍之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需要我这边提供什么支持吗？”
“暂时不用。”白柒拒绝得很干脆，“既然是封闭式培训，陆先生这边‘男友’的职责，恐怕要暂停一段时间了。”
陆衍之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磁性而悦耳：“无妨。来日方长。”
悬浮车平稳地停在白柒临时的公寓楼下。
白柒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陆衍之却忽然开口：“‘柒衍科技’的项目，第一个全息体验舱已经做出原型机了。”
白柒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陆衍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商饶审视与评估：“或许，等你从沈墨言的剧组出来，可以来做第一个体验者。你的‘真实腐，对测试很重要。”
白柒看着他，忽然也笑了，那笑容带着点狡黠和挑衅：“陆先生，这算是……新的合作邀约？”
陆衍之没有否认，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可以这么认为。”
白柒推门下车，关门前，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
看着白柒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公寓门口，陆衍之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光脑上，章逸臣发来了消息，询问是否需要对沈墨言剧组进行一些“常规”的资源关照。
陆衍之回复了两个字：【不用。】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在沈墨言那个偏执狂手下，能走到哪一步。
而他与她之间这场始于“协议”的游戏，似乎也因为各自事业的交织，变得愈发有趣起来。
白柒回到公寓，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清亮、带着征尘气息的自己，缓缓吐出一口气。
沈墨言的戏约到手，“白月光”任务取得阶段性胜利。
陆衍之这边，“协议”关系初步建立，还附带了一个潜在的科技合作。
这趟“度假”，真是越来越忙碌了。
不过，正合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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