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噜——”
“饿……好饿啊……饿死我了……”
陈范星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地板上，有气无力地揉着自己瘪瘪的肚子，那声音响得跟打雷似的，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她感觉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不，是三头！
观音菩萨正一脸肉痛地收拾着昨晚留下的烂摊子，听到这连绵不绝的“饿饿饿”背景音，烦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昨晚差点把房子都拆了，现在还好意思喊饿？我看你是混沌之力没消化完，想把我们也给吞了吧？！”
陈范星委屈地扁扁嘴，声嘀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嘛……就是感觉……特别特别饿，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她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真气，惊喜地发现原本被镯子封印得死死的真气，现在居然可以自由调动了！
但奇怪的是，这真气的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像是清澈的溪流，现在却像是……掺杂了无数星辰尘埃的、粘稠而浩瀚的星云？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不上来，就是一种很玄乎的感觉，仿佛力量的本质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变化。
她把这感觉跟菩萨和师兄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话。
废话！你丫现在体内流的可能都是混沌之力了，能跟以前一样吗？！ 陈怀生心里吐槽。
观音菩萨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心都在滴血。
这屋子算是彻底报废了。
原本还算整洁的客厅，现在跟被拆迁队光顾过似的。
墙壁上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黑乎乎、仿佛被烈火灼烧过又迅速冷却的诡异痕迹；地板翘的翘，裂的裂；那张结实的实木餐桌更是惨不忍睹，桌面像是被强酸腐蚀过，布满蜂窝状的孔洞，边缘都碳化了，轻轻一碰就掉渣；椅子东倒西歪，没一把完整的。
最让她心疼的是昨晚熬夜研究的成果——摊了满地的古籍、打印的资料、还有她辛辛苦苦画了一半的阵法草图，此刻全都成了焦黑、卷曲的废纸，上面的字迹和图案模糊不清，一捏就碎。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在突突直跳。
幸好陈怀生昨买回来的那些布阵材料，我嫌占地方，顺手塞进储物间的保险柜里了，要不然……
她简直不敢想象让陈怀生再去那个诡异的“万法阁”和赛师父家跑一棠场景，那绝对是另一场灾难。
三人认命地开始收拾。
主要是陈怀生和观音菩萨在忙活，陈范星饿得手脚发软，只能帮忙递个垃圾袋。他们把碎木屑、破纸片、墙皮碎块什么的扫到一起，堆成了一个山包。
桌子椅子肯定是不能要了，墙也得重新粉刷，这房子短期内是没法住人了。
“唉……”观音菩萨看着这满目疮痍，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这是她今不知道第几次这句话了，仿佛成了面对烂摊子时的万能咒语。
陈范星一听“吃饭”俩字，眼睛瞬间亮了，跟探照灯似的，肚子叫得更欢了。
三人灰头土脸地下了楼，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热气腾腾的早餐铺子。
这个点，店里已经坐了不少早起赶着上班上学的人，人声鼎沸，充满了烟火气。他们找了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
观音菩萨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碗米粥和一根油条。
陈怀生要了一笼笼包和一碗豆浆。陈范星则拿着播，眼睛放光，一口气点了：“两笼鲜肉大包！一笼虾仁烧麦！一碗馄饨！一碗豆腐脑！再加三根油条！哦对了，还要一碗胡辣汤，要辣的！”
点单的大妈拿着本本，听得一愣一愣的，确认道：“姑娘，你……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他们俩……”
她指了指观音菩萨和陈怀生。
“他们点他们的，我点我的！”陈范星迫不及待地挥手。
很快，食物上桌了。
观音菩萨口喝着粥，陈怀生慢悠悠地吃着包子，两人都没什么精神。
而陈范星那边，画风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见她左右开弓，一手抓起一个大肉包，三两口就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都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然后立刻又抓起一个烧麦；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舀起馄饨呼呼地吹两下就吸溜进嘴；间隙还抓起油条咔嚓咔嚓地浚
吃豆腐脑更是直接端起碗往嘴里倒……那架势，不像是在吃饭，更像是在往垃圾桶里倒垃圾！
周围的食客都看得目瞪口呆，纷纷侧目。
这姑娘看着瘦瘦的，怎么这么能吃？这吃相……也太豪迈了吧？
观音菩萨和陈怀生也早就停下了筷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陈范星。
她面前的盘子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空，服务员来回跑了好几趟，收走空笼屉的空档，新的食物又上来了。
没多久，陈范星旁边的空笼屉就摞了起来，摇摇晃晃的，都快跟她坐着一样高了！
陈怀生看得眼角直抽抽，悄悄凑近观音菩萨，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菩萨……她这饭量……是不是也太夸张零？以前虽然也能吃，但也没这么离谱啊？这……这不会也是那个什么混沌之力搞的鬼吧？身体需要能量来适应和融合？”
观音菩萨面无表情地点零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八成是，混沌初开，吞噬万物以壮自身，她现在的情况，有点像……嗯，就像一个刚刚开辟、还极其不稳定的微型混沌宇宙，急需海量的物质和能量来填充、稳固自身。吃进去的食物，会被她那特殊的体质高效地转化为最本源的混沌能量。所以……胃口大开是正常的。”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和同情，“看样子，这状态还得持续一段时间。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陈怀生：“……”
心理准备？我准备个锤子！照这个吃法，我当保安挣那点工资，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破产、流落街头、还要拖着个永远填不饱的师妹的悲惨画面，眼前一阵发黑。
这时，陈范星终于干掉了最后一笼包子，端起那碗红油滚滚的胡辣汤，“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底朝，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师兄和菩萨那两道复杂无比、仿佛在看什么史前巨兽的眼神，顿时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纸巾擦了擦满是油光的嘴。
观音菩萨看着她面前那座“包子山”残骸，忍不住问道：“你……吃饱了？”
陈范星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呃……嗯……那个……差不多……半饱吧？”
“噗——！”陈怀生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豆浆直接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观音菩萨的嘴角也狠狠抽搐了一下，扶住了额头。
半饱？！这一人高的笼屉只是开胃菜？！
陈范星看着两人更加惊悚的表情，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感觉还能再吃点……但也不是特别饿……就是……嗯……还能塞下一点？”
她越解释越乱。
陈怀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这下真完了……养不起了……绝对养不起了……
早餐铺子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其他桌的客人陆续吃完离开，开始了新一忙碌的生活。
而角落这一桌，气氛却格外凝重。
观音菩萨在发愁接下来住哪儿、阵法资料怎么补；陈怀生在发愁怎么才能赚到够喂陈范星的钱；而刚刚“半饱”的陈范星，则眼巴巴地看着隔壁桌刚端上来的煎饼果子，偷偷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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