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时候的种种，云子森忽然理解了。
他空茫地靠着栏杆，站在黑暗中久久不动。
“难怪...难怪时候他一见到我们不是打就是骂。”
“时候我以为是我做得不好，不顺他的意。”
“我甚至以为只要我越来越出色，他就会看得到我这个儿子...”
“真是太可笑了。”
他眸子里闪烁着冷漠和失望，嘴角忽地漾着一抹自嘲的笑。
压着声音道：“既然他怀疑，那为什么不去做亲子鉴定？”
子初怔怔地看着他道：“他丢不起这个人。”
子森冷哼了一声，轻嗤道：“由不得他。”
“拖我也得把他拖去。”
“我相信妈妈不可能这么做。”
云子森双目赤红，捏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拳用力到发抖，又无力地松开。
“倘若我真不是他儿子，我反倒会觉得轻松。”
云子初转过身子，斜靠在墙上，敛敛眸子，沉思了片刻。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比起纠结他空口无凭的话，我更担心他会缠上裴叔叔。”
“妈妈刚去世那会儿，云氏集团还算强盛，那人自然看不上被他压着的裴氏。”
“但是我怕，怕他现在会破罐子破摔。”
他顿了顿，又道：“虽然我这几年一直学着帮裴叔叔处理公司事务，但事实上叔叔教给我的东西远比我能为他做的多得多。”
“他已经帮我们够多了，我不想事事都麻烦他”
云子森微怔。
他没有想到这一层。
被子初这么一提醒，他脑子里闪过的都是苏韵茹那个难搞的疯女人。
他眉心微皱，有些担忧地道：“那人还好忽悠一点，我比较担心苏韵茹那个女人又会瞎出主意。”
“这段时间的事情估计多半都是那女饶主意。”
“以那饶脑子，应该想不到这样弯弯绕绕的事情。”
“不然云氏集团也不至于败落成这样了。”
......
清早。
阳光从阳台门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落在房间的地板上。
云绾半坐起身子，手揪着睡衣，低垂着脑袋一晃一晃。
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
转头看了两边，身侧只有睡得四仰八叉的江时炎。
一个翻身，左手左脚就搭在了团子身上。
团子费力地将他的手脚抬下去。
又扶着床沿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毯上，四处找着毛绒鞋。
而后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正好撞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子初和子森。
云绾揉了揉惺忪的眼，呢喃了声：“哥哥早上好...”
一早醒来就撞上了刚睡醒的团子，云子森心情好了许多。
微蹲下身子抱起了团子，才笑着道：“绾绾早。”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团子昨晚睡得怎么样。
门边三人就听到房内传来由远及近的一声。
“绾绾你怎么那么早啊...”
看着房间里走出来，穿着三只熊睡衣的江时炎。
子初子森默契地瞪直了眼。
团子伸出手放在云子森面前挥了挥：“哥哥？”
缓过神后，子森看了看房间，又低头看了看同样还是睡衣的团子。
压着一股气，轻哄着问道：“绾绾昨睡在这个房间？”
云绾看着他忽然变得奇怪的表情，木讷地点点头：“是呀。”
话音刚落。
子初子森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了些。
子初上前一步，摸着团子乱蓬蓬的发顶。
又问了一句：“那炎哥哥也睡在这个房间？”
团子当下明白了为什么两个哥哥都表情怪异。
她仰着脸，一副大人模样，两只手同时拍了拍子初子森的肩头。
嬉笑着道：“哥哥不生气，时炎哥哥昨一个人睡觉害怕，所以才在这里睡哦！”
团子伸出手指，掰算着道：“上上次绾绾是跟子淼子焱子垚哥哥一起睡。”
“在云家是跟子森哥哥一起睡。”
“那今晚上就跟子初哥哥一起睡好啦。”
想着昨几个哥哥争吵得这么起劲，云绾想了想只要每个哥哥轮到了应该就都不生气了。
然而...
子初子森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妹妹还不懂事，一定是被那个臭子哄骗了。
都睡一起了！
大意啊大意！
云子森敛去眼里的不悦，温柔地看着团子道：“绾绾乖，在门口等哥哥。”
“哥哥们跟炎有点事情要谈。”
团子还没来得及问要谈什么事情，她不能听吗？
却听到云子森低沉着声音对身侧的云子初轻唤了一声：“大哥，咱们进去。”
“得教教炎弟弟一些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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