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抓个孩童都能失手，本公养的真是一群废物！”
日光从窗棂斜照进来，落在中年男子鬓角几缕微白的发丝上，因着生怒，他眼角处藏着年月的几道细纹，也成了清晰可见的褶皱。
“国公爷，如今皇上派了那三位一起调查，咱们该怎么办？”
“不过是群死士而已，且人也已经死了，任凭他们如何搜查，也找不到本公的头上。”
“给贵妃递个消息，让她最近先忍一忍，待这股子风头过去再！”
“奴才这就去！”
–
“哎哟皇上，您慢点…”
见皇上兀自下了马车，成德忙伸手去扶。
姬煜川摆了摆手，笑道。
“如今是微服出来，不必那么多规矩。”
“澈儿在这公主府，朕估摸着霆儿那子今日指定也没去学堂。”
成德落后半步，笑道。
“两位主子感情好，一准都窝在府中玩呢。”
二人来到公主府门外。
“皇上稍等，奴才先去叫门。”
姬煜川观察着公主府周围的景致，越看越满意，当初这处还是他给皇妹亲自选的。
“谁啊？”
朱红色的便门被打开，厮探出脑袋，见门外正站着个白面无须的陌生男子。
“我们是来找郡王的，麻烦这位哥开下门。”
虽是这么，成德心下却在疑惑，这公主府的门房怎么换人了？
一听是要见的郡王，厮神色顿时不耐起来。
“这几日怕是见不到了，我们老爷在处理府内大事，拒不见客，赶紧走！”
啪的一声，门已被关上。
简直岂有此理 ，他身为宫内大总管，何时被这般对待过 ！
成德愤怒，扭头就去找姬煜川，将刚才的遭遇一字不落的了一遍。
“府内有大事处理？”
姬煜川皱眉，疑惑道。
“府内的事不都是霆儿在处理？有他司云舟什么事？”
“这…奴才也不清楚…”
“去，让人将门给朕打开，谁若阻挡，立刻给朕拿下！”
“奴才这就去！”
–
“老爷，你瞧瞧，这简直是反了了，霆儿也太不将老爷放在眼里，若是日后大了，那还得了。”
柳烟指着前面打斗一起的护卫与奴仆，明显前者处于上风，气的脸色涨红。
这个逆子生来就是克他的，半点都比不上阳儿！
司云舟面皮铁青，怒道。
“你个逆子，还不快让你的人住手！”
司昭霆面无表情，这么多年过去，他还真是高看了这位生父，不过是庶子被打，竟然就按耐不住要对他出手了。
“他们实在太慢了，我去将他们都打走！”
姬明澈摇了摇手，欲要去打人，却被司昭霆拉住了。
“孽障，若再不让你的护卫住手，我定当亲赴宗人府，状告你有失德行，悖逆孝道，好叫下人瞧瞧，你司昭霆竟敢倒行逆施，全然不顾…”
“不顾什么？！”
一道清冷的男音猝然响起，带着几分不辨喜怒的威严，惊得众人猛地转身。
不知何时，不远处已然立着一道伟岸身影，姬煜川负手站立，阴影恰好落在眉眼间，看不真切神情。
成德落其半步，这司云舟胆敢用已故长公主来压制郡王，简直是在找死，谁不知道皇上与长公主的关系极好。
江宁等人腰侧佩刀，司云舟面皮铁青，站于二人身后。
见到来人，司云舟神色大变，又想到刚才的话，不禁后背发凉。
也不知皇上站了多久？
“微臣参见陛下！”
司云舟回过神来，赶忙跪地叩首。
身侧柳烟心中一惊，也急忙跟着跪下，心中惶恐不安，陛下怎会来公主府。
院内众人皆面色恭敬，跪地叩首，不敢抬头。
姬煜川步履沉稳，似有千钧之重，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屏住呼吸。
“父皇！”
姬明澈眼睛一亮，往前走了几步。
那孩童竟是当朝皇子？
司云舟心神俱骇，观其年龄，莫非这位便是近来极得圣宠的八皇子？
柳烟脑袋晕眩，已是不知她刚刚有没有得罪那位皇子？
姬煜川上前，一把将儿子抱进了怀里，捏了捏脸蛋。
“澈儿，有没有想父皇？”
姬明澈如雏鸟归巢般，眷恋的搂住了姬煜川的脖子，低低嗯了一声。
儿子还是头一次这般亲昵他，姬煜川只觉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令他很享受。
“哎哟，殿下，你这身子可好了没？”
成德笑着问道。
姬明澈点点头。
“好了。”
一旁的司昭霆看着父慈子爱的一幕，眼底不禁闪过一抹失落。
“霆儿！”
“见过皇上。”
姬煜川轻嗯了一声，抱着儿子端坐于司卫搬来的椅子上，方才扫过院外众人。
“府中这帮奴才，胆子倒是不，竟敢在锦瑶院外斗殴！”
姬煜川声如洪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森冷。
“霆儿，你身为公主府的主子，该当如何处置？”
司昭霆恭恭敬敬地答道。
“回皇上，慈忤逆之奴，留之无用，当尽数杖杀，以儆效尤，方可震慑府内！”
姬煜川颔首，显然对这个惩处颇为满意。
“求皇上饶命，求郡王饶命…”
那群奴仆脸上都写满了绝望，此起彼伏地哭喊起来，额头在地砖上磕得砰砰作响，很快就渗出血迹。
司昭霆皱眉，朝护卫命令道。
“堵住他们的嘴，全部拉下去！”
“是，郡王！”
“皇上，臣恳请皇上留这群奴仆一命，臣定会将其逐出公主府。”
这些可都是他数年精心培养的奴才，司云舟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柳烟虽惊得面色惨白，见司云舟开口，亦鼓起勇气跟着附和。
“妾身恳请皇上赐他们一条生路，这些奴才有些还曾伺候过霆儿。”
姬煜川面色冷峻，沉声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妄称永安郡王为霆儿？”
“妾身知罪，还望皇上开恩。”
柳烟惶恐至极，额上冷汗涔涔，面上妆容已然斑驳，不复往日艳丽。
姬明澈瞅了柳烟一眼，似想起什么，道。
“父皇，她儿子叫司昭霆畜生，然后被我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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